豆大的雨点砸在密林的泥土地上,土腥味儿重的让人有点儿呼吸困难。
一个清瘦的年轻人紧紧贴在在最高的树杈上,大气不敢喘,雨水彻底浸湿了他的衣服,衣角落下的水连成一条水线,他明亮的眼眸警惕的观察着周围的环境,雨太大,并不好观察,他需要不停的擦掉脸上的雨水才能勉强视物。
不多会儿,树下飞快的掠过几道黑影,他瞬间将自已又往树干上贴了贴,这个位置并不多好,只要下面有人抬头一定会发现异样,他费力的稍稍挪动身体,眼睛看着就要消失的小队。
所幸他们并未发现他,在心里默数了三十秒后,解雨臣再次观察周围,确保暂时安全后,他整个人在树干上翻转了半圈,方便自已下树。
他不敢懈怠,确定好方位之后,毫不犹豫的朝着一个方向跑去,此时他要去的地方能救自已的命,虽然只是暂时的,但他还不能死。
最起码在知道真相之后。
三个月前
那时还是夏末,暑气未脱,京城的蝉还在尽职尽业嘶鸣,解雨臣在书房里整理解家换血之后各个位置的安顿工作。
他将文件发送给解晓之后,站起来给自已做了个简单的拉伸,身上舒服多了,随后他将桌上已经凉了有一会儿的茶喝光,这才觉得稍微放松了下来。
这时候书房的门被敲响了,很有规律的几个音节,来人是解晓。
“进。”解雨臣说罢又回到了书桌前,解晓进来后向他汇报了前段时间安排过的探墓进度。
“当家的,这是那边传回来的,解勉说这几天那边天气不怎么好,如果要下去可能要等几天。”解晓办事效率高,向来不爱多说一句。
“知道了,多准备几套潜水装备,其余的按照前几次的标准来就行。”解雨臣一边翻看着手里的资料一边安排。
“是。”解晓应下之后就直接退了下去。
看到这些东西多少有些疲累感,这几年为了镇住那群老妖怪下了不少墓,随便哪一个都不是容易的,这次下去的主要原因还是解家刚换血,资金、人脉都是他要操心的。
看完之后解雨臣靠在椅子背上思考,这个墓油水很大,却不是一般人能下的,从得知这里是个肥斗的那一刻,觊觎它的人不在少数,下去又上来的目前不过一二,这次他也很有可能会折在里面。
事实上他不怎么在乎这件事,想要他死的人多的是,多到哪怕有一天自已有了不想活的想法都要排在后面的程度。
光想想就累人。
他站起来走到窗边,给自已两分钟放空的时间,他出神的看着池子里的鱼,脑子里却静不下来,不停的高速运转似乎已经是习惯了。
他放弃了放空,继续处理手头的事。
虽说天气不好,但是除去路上花费的时间到达目的地也差不多了。
果然,扎营的那天天气很好,解雨臣亲自指导下地探查了里面的情况,也不知道是前面的哪位前辈做的好事,入口已经塌了不少,泥巴很深,一脚下去再起来得费不少劲。
入口被破坏也不完全是坏事,说明这里有另一个出口,或许不止一个,这能提高他们的存活概率,今天的天气不错,只要晚上不会再下雨,明天一早就能进去了。
老天很给面子,第二天解雨臣带着一行人下去了,解勉在上面接应。
倒不是解雨臣不带他,在之前的探墓中他受了伤不适合再下去,而且地面上还有解雨臣交给他处理的人。
五天后,解勉收到了解雨臣的指示,他在黄昏将近的时候完成了任务,带着剩下的人赶到了新的坐标点。
又过了三天,解勉终于等到解雨臣的指示,他带着兄弟们找人,一天之后解勉在一片茂密的灌木丛中找到了解雨臣。
他浑身是血,不知道多少是他的多少是别的东西或者人的,此刻的解勉只知道自已头一次觉得无从下手。
这里是个荒村,没有人烟,最近的医院距离这里也要半天的车程,解勉只好先把解雨臣带回去留下其他人继续找。
给解雨臣处理好身上的伤后又挂上了消炎水,这里环境有限,解雨臣晚间还是发烧了。
解勉不放心别人照顾解雨臣自已就寸步不离的守在旁边,现在情况特殊,近解雨臣身的东西他都会仔细检查。
第二天解雨臣醒后就准备离开,将要出村的时候,一个浑身是泥的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他要求单独跟解雨臣谈话,一开始解雨臣并不打算理会,直到他拿出了一个不起眼的东西还有一封解连环的亲笔信。
解雨臣一行人随意找了个小院,清理之后就开始了谈话。
对面是个十几岁的男孩儿,似乎是受刺激了,反应有些不自然,解雨臣看完信件之后久久不能平静。
他现在还在发烧,脸上泛着病态的红,嘴唇却没什么血色,现在正抿得紧紧的,手里的信也被捏的不像样。
对面的人见他不说话也只是乖乖的等着,许久之后解雨臣开口问了他的名字。
“你叫什么名字?”
“蒙卓。”
这是一路上二人唯一的交流。
回到解家之后,先把蒙卓安排给了解晓,带出来的东西见不得光,要费些功夫才能到家,解雨臣去医院待了半个月。
外伤好的差不多的时候解雨臣不顾医生的嘱托强行出院。
他查到了有意思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