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个晚上的激烈斗法,夜色又归于平静。大家各取所需,多赢。
薛蟠告诉祥哥,梅花帮和晋商的交易,虽然这次出现在西安,但是这个问题并不属于西安。祥哥在西安这边的主要任务还是解决农民的吃饭问题。旱灾和饥荒很快就会来,必须快速推广宝贝红薯。其他的就是搞好政府关系和情报收集。多看少动,不要轻举妄动,不要打草惊蛇。
祥哥叫了几个在西安的老乡,薛蟠湘莲一起认识认识。薛蟠心说,这些人本来都是造反的人物,希望他们将来老老实实种地打工经商。不知道这是他们的不幸,还是他们的幸运。与其成名于乱世,不如无名于太平。这似乎是一种更高级的,解未来的甲,归眼前的田。
薛蟠和湘莲安排好信息传递的规划,从西安开封,到京城、怀县、金陵、苏州,薛蟠的布局已经开始完善。需要逐步建立信息和情报的加密和交换体系。
此时已近年底,还得赶着回江南过年,又住了两天之后,薛蟠湘莲带上家丁返程。到了开封,再带上甄老先生。跟开封的留守人员打声招呼,明年如果有北边送过来的东西,收下来转交苏州,注意严格保密,确保东西稳妥送到。
继续向怀县进发,到怀县这边略看看煤矿。现在煤矿已经可以自已运转,周边的农民也受到实惠,大家都感谢薛大官人。薛蟠给他们讲讲煤矿的安全注意事项,其他的也不想管太具体,只要能收购到合适的煤炭即可。然后薛蟠一行继续乘船向东。
陆路行进,不管乘车还是骑马,人都非常困乏。换上船顺流而下,顿时岁月静好。
此时已是初冬时节,这天天气晴好,阳光照射下来,只觉得浑身舒适。薛蟠叫家丁在甲板上布置桌椅,摆上茶水果品,请甄老先生和湘莲一起闲谈。
三人聊着各种奇闻异事,听老先生讲讲各种古早故事传说。
甄老先生本就是文化人,跟着癞头和尚跛足道人行走天下,看尽世间百态,肚子里的故事取之不尽。
甄老先生说道,“我这些年跟着到处游历,现如今赋税甚重,非比旧年。又有新征饷银,已是渐渐民不聊生。方才听你们说有商人内外勾结,走私资敌,长此以往,只怕又有土木堡之祸。蟠儿举家搬回江南,也是明智之举。”
薛蟠一边流汗一边暗暗赞许,老先生仅凭肉眼就能看出这些,已经不容易了。京城里那些食君之禄的权贵们,还根本没有意识到国家根基已经动摇。比如那个混吃等死的宝二爷。
薛蟠说,“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国家若是乱了,百姓都要遭罪。”
甄老先生喝了口茶,继续说,“我这几天看下来,蟠儿对天下甚是关心,这是好事。但是我又担心蟠儿太过关心,以致形成心魔。”
薛蟠听得呆了,没想到老先生竟然有如此深度。
老先生继续说,“凡事还是要有度,过犹不及。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凡人要逆转乾坤如何容易。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不能太着急。”
薛蟠听得目瞪口呆,半晌回道,“老先生教训的是。我是有点太心急了。”
湘莲说,“薛公子宅心仁厚,忧国忧民。只是凡人之力有限,能做的事情不多。”
甄老先生说,“修身齐家不难,治国平天下不易。天下之大,兴衰有时,凡人岂能逆天。你们有志于补天,勇气可嘉。但是不要深陷其中,还是要及时抽身,尽人事听天命。”
薛蟠沉默地点点头。
甄老先生说,“个人之力有限。须要寻一个四两拨千斤的着力点,然后才有希望。”
老先生转向薛蟠,“不知薛公子可曾找到这个着力点?”
薛蟠道,“我从徐大人手里拿到的红薯就是这个四两拨千斤的点。此物可增土地产出三倍,可保农民一年之食。”
甄老先有点好奇,“此物颇为香甜,不意产量如此之高。甚好甚好。”
薛蟠说,“愚以为,只要广推此物,使天下衣食有靠,则可保太平。”
湘莲问,“只是将来官府必定加征粮饷,又要回去。”
甄老先生说,“倒也不必如此多虑。能保一时之太平已是不易,将来事待将来人。”
湘莲说,“老先生教训的是。”
薛蟠说,“人的问题,无法用物解决。再多的粮食也不够租税,此事非我等可为。”
湘莲点头同意。
三人又喝了会茶,聊了会天。甄老先生又聊到癞头和尚和跛足道人。
甄老先生说,“多年前我心念俱灰,以为此二人是游历僧道,就跟着走了。没想到跟了之后我才发现,他们并非庙里的和尚。”
“此二人专门寻找各地怪异疯魔之人,先观察数日,再以言语点化,似是在渡人,又似在治病。”
“我曾问过他们,这样到处奔波是不是在治疯魔病。和尚说这些人会破坏系统稳定。我也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薛蟠心头雪亮,这是黑客帝国里的探员史密斯。他们的工作就是发现各种异常人物,或者安抚纠正,或者直接带走。
薛蟠说,“既然是点化渡人,那也可以算是一种僧人。”
甄老先生点头同意,“总是觉得他们很奇怪,只是难以言表。”
湘莲好奇地问,“我听说上次贾府宝二爷中邪,也是一个癞头和尚所救,不知是否就是甄老先生所说的这个癞头和尚?”
甄老先生微微一笑,“是的。这位宝玉,确实是癞头和尚常常念及的重要人物。有一次跛足道人说他是神仙下凡,只是我不敢相信。”
湘莲听了,只觉从没听过如此怪异的事情,大为惊奇。
薛蟠心想,这个宝玉不事生产专门躺平,竟然还是癞头和尚重点关照对象,竟然还是天上神仙下凡。难道他也是穿越者?为啥他穿越了不需要拯救世界?这是谁安排的?真是太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