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命香菱把账本主要内容抄写下来,然后送还宝钗处,以免有失。
薛蟠自已继续躺在太师椅上,打着小算盘。薛家这家庭条件虽然已经很局促,但是也可以了,虽非帝王将相,至少也比白手起家强好几个数量级。感恩感恩。
前任薛蟠挖的坑太多,当务之急是快点查清楚外面还有多少糟心事,尽快了断。化解薛家眼前财务崩溃的风险。这是穿越任务第一步。
待香菱回来后,薛蟠道,“香菱啊,你来我家好几年了,一直很辛苦,我薛蟠过意不去。现如今我要改过自新,还请姑娘助我”。
香菱闻言怔住了,“香菱跟着大爷,并不敢有怨言。大爷若是心里有太太,就请安心在家,断了那些不三不四的狐朋狗友”。
薛蟠点头,“如此家业日渐消耗,长此以往难以为继。不知你有何良策?”
香菱红了脸,“我一个下人,啥也不懂,不敢乱说话。”
薛蟠说“你本是好人家,不比一般下人。且你常跟着姑娘走动,想必也长了不少见识,但说无妨。”
香菱见薛蟠颇有诚意,就实话实说,“持家之道,不过是开源节流。如果我们薛家进项日减,大爷又大手大脚,长此以往恐怕难以持久。倘若大爷能断了狐朋狗友,家里开销就能大减,是为节流。再多去铺子看看,免得掌柜的偷偷摸摸,是为开源。倘若大爷能开源节流,内有宝钗妹妹相助,外有贾府东风,将来必定能东山再起”。
薛蟠点头认可。看来香菱也是战略家,英雄所见略同,点赞。将来我大展宏图,香菱可堪大用。什么夏金桂之类的神经病,滚远点。
薛蟠认真地说,“香菱过来,坐下来说话”。
“是”,香菱低头旁边坐下。
“香菱妹子,你知道我这几年在外面拉下不少饥荒。现在我想把外面亏的欠的包的养的,全部问清楚,全部了结掉”。
“啊”,香菱惊讶地张大了嘴巴。这么多年,薛母也多次哭着求薛蟠改过自新,薛蟠是孝子,但是一般就能坚持好几天,然后又恢复原状。现在薛蟠又要改过自新,这是真的假的,难道又是什么骗人的招数
“真的,骗人是小狗”。
“大爷在外面的事,我可不知道”,香菱实话实说,“大爷可以问你的跟班奴才”。
“问哪个合适”,这个问题已经有点怪异了,自已的跟班自已还不知道?
还好香菱是老实人,不疑有他,“可以问问山屏和梧桐,他们应该最清楚”。
“快叫山屏梧桐”,薛蟠也不拖延,马上就办,派下人立马出去叫人。
趁山屏梧桐还没到,薛蟠又向香菱打听了这两个人的品性。香菱没想到这个薛大爷根本没见过山屏梧桐,竹筒倒豆子,全都说了一遍。原来这两个奴才年近三十,都是薛蟠日常跟班,为人能说会道滑不留手,但对薛蟠很忠心,办事可靠,办事能力强,帮薛蟠处理过很多麻烦事。这么说也算难得的人才了,值得留做依仗。
过了半个时辰,山屏和梧桐到了。薛蟠起来,香菱侍候着擦了把脸,“进来吧”。
“你们两个跟着我有日子了,知道我天天在外面花天酒地胡作非为。我在外面的各种关系你们都是知道的。现在我决心改过自新,跟以前的乱七八糟的事断绝关系。”薛大爷说话就是大气。
“我打算把外面相互欠的各种账目全部都清掉。你们两个把我在外面认识的各路狐朋狗友关系都列一列,那边香菱记下来。各种未清的账目,全部倒出来,不要有一丝隐瞒。租的房子,包的油头粉面,都记下来。”
两个跟班闻言骇然,互相对了个眼神。这薛大傻子发什么疯,这些年他们两个从薛大傻子身上薅了好多羊毛,现在全部列出来,难免有穿帮之处,少不了要挨打。
两个奴才面露难色,“大爷,这急切间如何算得清”。
薛蟠不咸不淡地说,“不用着急,你们慢慢算。今天什么时候算清楚,什么时候走”。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看薛蟠态度坚决,估摸着搪塞不过去,只好你一言我一语往外倒。那边香菱早拿出纸笔做记录。
薛蟠躺在太师椅上,再次强调,“把欠我钱的,我欠钱的都列出来。钱财关系都理清楚,不能亏了别人的,免得将来难堪。”
两人不敢多话,你一言我一语往外倒。只是遇到难堪之处,难免瞟一眼薛蟠。薛蟠说,“你们别怕,事情说清楚是最好的。万万不可隐瞒。”
就这样,足足耗费大半天,总算把薛大傻子的社会关系和钱财往来列清楚。香菱也累坏了,把名单交给薛蟠。
薛蟠心里暗喜,“你们两个去把我租的院子,包的粉头都退掉。就说我最近要去南方,用不上了。”
山屏梧桐点头应承。
薛蟠摆摆手,不耐烦道,“每人赏二两银子,去吧”。两个奴才一边擦汗,一边千恩万谢告辞。
这边薛蟠跟香菱一起研究名单。各种公子哥儿,薛蟠大多不认识,真是尴尬,抓紧时间记下来,有的时候还能问问香菱,补充一下背景知识。将来碰到这些公子哥儿,只能见招拆招了。
总共算下来,外面吃花酒欠了六百两银子,赌债三百两。现租着两处院子,包了两个戏子,一个月五十两花销。其他还有一些赊的酒肉钱,一共几十两。还有拍胸脯借给朋友的两百两银子,估计收不回来了。
还好还好,这都还在能够承受的范围内,而且也不着急一次还清。吩咐香菱安排两个奴才慢慢处理即可。所有租的包的养的都让两个奴才去了结掉,不留后患。借出去几百两银子,让奴才们慢慢去讨要。
薛蟠这下放心了,把原主的烂事全部了结,后面就可以逐渐扭转乾坤东山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