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不好了。”司巧疾步走了进来，目光在赵妈妈和李妈妈身上停留片刻，随后道，“库房那边负责采买的几位管事和婆子打起来了，正哭着喊着要来大小姐的院子里评评理。”
司巧的声音有些急切““奴婢眼见那么多人都往大小姐的院子来，对咱们院的影响不好，奴婢和眠意姐姐商量，让大福将人扣了下来，此刻人全都留在了库房里，接下来如何处理，只等小姐处置。”
“做的不错，司巧。”沈云竹点点头，转身对两位妈妈道：“现下正好有一件事情，想让两位妈妈帮忙。”
两位妈妈领了赏赐，办事的热情十分高涨。
沈云竹附耳对两人说了一番，两位妈妈便心领神会，步伐沉稳的出了房。
“走吧，咱们就去库房，会会她们。”
沈云竹主仆三人离开院子，往库房的方向走去，在库房外，就听到一阵接一阵的对骂声。
三人的脚刚踏进库房，便看到两个婆子正在厮打着，被扯下的头发满天飞。
“大小姐在此，还不赶紧住手。”眠意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着，见沈云竹来了，才大声喝道。
张婆子和王婆子这才松开手，她们低着头，全身衣衫被扯得破破烂烂，头发乱成了鸡窝，还不忘互相瞪了一眼。
“见过大小姐。”
看热闹的和参与打架的丫鬟婆子，全都齐齐向沈云竹行礼。
“带头闹事的人是张婆子和王婆子，她们原先都是负责采买的差事的，主要采购府中的日常用度，丫鬟婆子们的衣服，钗环等，这两个婆子向来不对付，前些日子张婆子冒犯了您，老夫人把她撸了下来，如今只有王婆子一个人负责采买。”眠意小声为沈云竹解释着，“她们如今因为采买夏衣的事情，起了矛盾，还牵扯到了张婆子的女儿连翘。”
“奴婢将其他闹事的婆子全部压下来了，这两个，打得太凶了。”
沈云竹的目光在众人面前扫视了一番，视线落在张婆子身上。
张婆子生的膀大腰圆，几乎没有受什么伤，反观李婆子，脸上挂了不少彩。
“多日没见，我看张妈妈的伤是全好了。”沈云竹道。
张婆子擦了擦脸上的血污，目光有些闪躲，但还是挺直腰板，对沈云竹道：“劳烦大小姐关心，老奴的伤已经全好了。”
“说吧，为什么吵着要见我。”
“老奴自知得罪过大小姐，没有脸面再求大小姐，也不敢乞求大小姐能够能够不计前嫌，可是这件事情关系到整个将军府，老奴就算把所有人都得罪了，也要上报大小姐，大小姐一定要为我们做主。”
“放肆，你敢诋毁大小姐？”小荷咬牙切齿道。
沈云竹制止了小荷的话，示意张婆子继续说下去。
张婆子偷瞄了一眼，见小荷别过脸去，才继续说道：
其实她心里也是打鼓的，毕竟
“还有不到一月就要入夏了，按照往年的惯例，负责采买的下人是要提前去采买夏衣的，老奴以前负责采买丫鬟婆子们的成衣，从未有过任何差错，可是自打换成王婆子之后，采买的东西频频出错不说，新买的成衣，由我的女儿负责试穿，我的女儿连翘穿上之后，竟然浑身起了疹子，高烧不退，现在还在床上躺着。”
“老奴刚才摸了一把其他的夏衣，手上竟然也起了疹子。”张婆子伸出手掌给沈云竹看，果然手心上零星长了几颗红疹。
沈云竹瞧了瞧，张婆子手上的红疹，竟然有黄豆粒般大。
“若是大小姐不相信，可以去看看连翘。”张婆子越说越带了哭腔，她捏起袖子擦了擦眼泪。
“哪里是因为衣服染的病。”王婆子身旁的黄衣小丫鬟，啐了一口，“谁知道连翘那个浪蹄子是跟谁出去鬼混，得了什么脏病。”
黄衣小丫鬟生的膀大腰圆，与枯瘦的王婆子不一样，她双手叉腰，一副不好惹的模样。
张婆子不甘示弱，狠狠剜了黄衣小丫鬟一眼：“我闺女生得好，那是我闺女的造化，她从小就规规矩矩的，你小小年纪怎么往人身上泼脏水呢，还是这种毁人清誉的脏水。”
“这样的话出口成章，怕不是有人私底下教的。”张婆子冷哼一声。
“说重点。”眠意示警道。
“眠意姑娘，您也看到这王婆子的态度，老奴实在是气不过，才来找王婆子理论，可是这王婆子咬定她的衣服没有问题，不肯给老奴一个说法，这才一时着急，跟王婆子起了争执。”
“老奴怀疑这王婆子第一次采买衣裙，不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定然是贪图便宜，买了最次的衣服，老奴以前也听说过，有的成衣店质量并不过关，如果大家都穿上了这样的衣服，时间久了轻则生病，重则是会穿死人的。”
“你血口喷人，要是衣服有问题，接触过这批衣服，我怎么没事。”王婆子如同炸了毛一般。
“王婆子，有话好好说。”沈云竹适时制止道。
“大小姐，老奴冤枉，这些衣服在成衣店的时候老奴都亲自检查过，也摸过，绝对没有任何问题。”王婆子定了定心神，刚才她被张婆子的话激到了，差点乱了分寸。
冷静下来之后，才发觉事情有些不同寻常。
王婆子继续道：“大户人家丫鬟的衣服都是量体裁衣，采买的差事是老夫人交给老奴的，老奴不敢懈怠。”
张婆子听到李婆子说“老夫人”三个字的时候，不着痕迹的哼了一声。
“老奴从刚开的选料、量身，到最后的裁衣以及制作完成之后都有亲自确认过，没有任何问题，也没有出现过出疹子的情况，若是有问题，这些衣服都进不了将军府的门，所以老奴怀疑，衣服是在进了将军府之后才出的事。一定是有人从中作梗，请大小姐明察。”
“你说没问题就没有问题吗？”张婆子打断王婆子的话，“你说你从头到尾都盯着，可是这有问题的衣服确是我闺女穿在身上，我闺女还躺在床上呢。”
“你没有用我们府里惯常用的雅衣阁，反倒用了一家没有听说过名字的成衣店，采买的这些衣服，比我老奴之前的质量差太多了，谁知道你是不是跟店家串通好了，以次充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