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总,请你注意自已的身份。”文诺诺低头垂眸,“男女授受不亲,请你松开。”
林渊正要开口,文诺诺手机响动,只能先松手让她接电话。
文诺诺侧身背对林渊,按下接听,杨琪焦急的声音砸来,“诺诺!阿姨晕倒了!人已经送到医院了,你赶紧来一趟,详细地址已经发给你了!”
“好、我马上过去!”
文诺诺没有时间思考,扒开门就要跑,林渊拉住她,“别担心,我送你过去。”
温柔的触摸让她恢复了一点心神。
“谢谢。”
车上,文诺诺手握在一起,指甲掐进肉里也没有反应。
林渊按住她的手,摩挲着,温柔道,“别担心,阿姨会没事的,有我呢。我一定会安排全球最顶尖的医生为阿姨治病。”
这个世界上,文诺诺只有母亲一个亲人,三年没尽孝,她已经自责到无地自容,如今,她不敢想象没有母亲的日子该怎么过。
晶莹的泪砸落,文诺诺抑制不住哭出声,缓了好一会儿才对林渊说了一句,“谢谢。”
医院。
文芳躺在床上,手上插着针管输液,如画的眉目间有几分岁月沧桑,沉重的呼吸间透着破败美,这一切都在陈述她着年轻时常人难以觊觎的貌美。
“我没事,”苍白的脸上挤出轻松的笑意,“琪琪,别这样,要结婚的人,,不能愁眉苦脸的,”
“阿姨,你吓死我了,”杨琪握着文芳的手,“如果你的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和诺诺怎么办,”
“瞧你说的,我现在不是好好的,还能和聊天嘛,”
“妈!”
热切的呼唤入耳,文芳抬头一看,喜出望外,人有几丝精气神,“诺诺!你怎么回来了?”
杨琪侧身偷摸擦眼泪。
“妈,你怎么样?”文诺诺上前握紧文芳的手,将她从上到下仔细打量一遍,“怎么会突然晕倒呢?”
三年不见,文芳热泪盈眶,拍拍文诺诺的手,“我没事,老毛病了,好闺女,你终于回来了,”
“妈,对不起,”
“两个闺女眼泪水都这么浅呢,别哭,我还活着呢,”
三人久别重逢,伤感的气氛被冲淡。
杨琪扶着文诺诺肩膀,“诺诺,你悠着点,别压着阿姨的手,小心回血,”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文诺诺被吓到了,赶忙松开手,却没有注意到输液的是另一只手,傻乎乎的问,“妈,你疼不疼?”
文芳笑得合不拢嘴,“没事,小琪逗你呢,好了,别哭了。回来就好。”
嬉笑声传出了,准备进门的林渊在门外停下了,不忍打破他们温馨的气氛。
杨琪拉着文诺诺坐下,说:“你还挺快,插上翅膀飞过来的吗?”
这时,文诺诺才想起她的司机林渊,以为林渊跟丢了,着急的出去找,和门口的林渊撞个正着。
她扶着门框,心情复杂,小声说:“谢谢你送我过来,我妈在里面,我要照顾她,没什么事的话,你回去吧。”
杨琪猜到是林渊,故意喊,“诺诺,谁在外面呢?叫进来坐坐嘛,”
文芳跟着说:“诺诺,叫你朋友进来,怎么让人家在门口,”
文诺诺紧张的舌头打结,问,“你要进去坐坐吗?”
突然要见丈母娘,林渊瞬间僵住,脚下沉重,平时的淡定从容消失不见,眼中几丝慌乱缠绕。
他两手空空,实在不好意思进去,但又怕错过机会。几番思量后,硬着头皮答应了。
文诺诺走在前面,先做铺垫,笑着说:“他顺道送我过来的,”
林渊进门的那一秒,文芳脸上的笑容凝固,杨琪期待的神采也因为她变了脸色而黯淡。
“是林先生送过来的,”文芳露出疏远客套的笑容,“麻烦林先生了,医院不干净,不请林先生坐下了。林先生,你别见怪,诺诺心思单纯,是因为太担心我才麻烦你了。”
说完,她露出严厉的神色,数落文诺诺,“诺诺,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你怎么能让林先生送你,让林先生未婚妻知道了,你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霎时间,所有人脸色异变,只有文芳淡定自若,话语锋利,“快!给林先生道歉!”
林渊没想到他是搬石头砸自已脚,为了不让文诺诺为难,接过话,说:“阿姨,诺诺很担心你,”
文芳没给好脸色,扶着头,“林先生,我在教育自已的女儿,请你自重。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杨琪送林先生出去。诺诺,你留下,我有话跟你说。”
气氛凝重,三人不知所措,一时间僵持住了。
文芳咳嗽两声,牵动杨琪和文诺诺的心。
文诺诺立刻低头,对林渊说:“林先生,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谢谢你送我过来。”
“阿姨,我送林先生下楼。”杨琪说着压低声音,劝文诺诺,“小心点说话,别气着阿姨,”
林渊跟着杨琪走,文诺诺跟着他们到门口,满怀歉意看了看林渊,转身把门关上。
“妈,”文诺诺不敢忤逆,又为林渊鸣不平,气鼓囊囊说:“你干嘛对他这么凶,他也是好意,”
“他已经订婚了!难道你要走我的老路吗?”文芳强忍着脑子里的抽痛,严厉的说:“诺诺,以后不准和他见面,明天,我安排你和阿圆见面,你们尽快结婚。”
“妈,难道你真的要我嫁给一个我根本不爱的人吗?”文诺诺轻声说:“他对你的恩,我一定会报答,但是非要用这样的方式吗?”
“你知道什么是爱?”过往的伤再次隐隐作痛,文芳情绪激动,头痛欲裂,“是他一边和别的女人订婚,一边和你暧昧不清?你真的了解他吗?还是了解的他想让你了解的他?”
文诺诺哑口无言,面对现实,她说什么都像自欺欺人,可她还是忍不住,说:“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我相信他不是那样的人,”
“诺诺,他们的手腕和城府,你不懂,他们这样的人,我们惹不起。名门望族,我们小门小户怎么高攀得起。婚姻讲究门当户对,你们不适合。”
“妈,不是你想的那样,”
文芳语气平缓了些,怨恨的目光中透着无比的坚定,“借这个机会,我把话给你说明白了,不管他有没有订婚,你们都不可能在一起,我不允许。”
文诺诺鼓足勇气,别脸不看文芳说:“就算是这样,我也不会嫁给一个我根本不爱的人。”
“赌上我的命,你也不愿意?”文芳呼吸加重,靠着床,费劲的睁大眼睛,“回答我。”
文诺诺扶着文芳的肩膀,困惑不解,“妈,你说什么呢?”
“我的病是脑癌,”文芳按住文诺诺的手,眼眶红热,“一年前就检查出来了,”
“什么?怎么会这样?”文诺诺瞬间热泪盈眶,“妈,你别吓我。”
文芳拉着文诺诺的手,让她坐在床头,注视着她忧伤的脸蛋,说:“这些年,我一直在吃药控制,这病还有得治。尽快做手术就行。”
“那就好,妈,你别担心,我去请求医生为你尽快安排手术,你一定会没事的。我刚回来,我们的好日子才开始呢。”
文芳眼角滑下一滴泪,声音清明,“最近我总梦见他,在梦里重复的回到相识相恋的日子,甜蜜过后,又掉进了他喂我吃打胎药那天,每次醒来都是泪流满面。”
“妈,都过去了,他已经死了,我们会活得很好,我去找医生,请他们帮你安排手术。”
她们是彼此的依靠,文芳只想文诺诺过平凡的生活,不想她步她的后尘,如果一定要有一个恶人才能成就这段平凡,她首当其冲。
文芳死死按住文诺诺的手,说:“你嫁给阿圆,我就做手术,否则,我宁愿死。”
“妈,”
“我绝不允许你走我的老路。”文芳咬紧牙关,坚定的说:“这个婚非结不可!你的新郎只能是阿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