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场。
飞机落地那一瞬,文诺诺心头一紧,脚趾抓地,每次坐飞机,她最讨厌的就是飞机轮子碰地的瞬间。
嘭的一下,就像梦里踩空。
出口,人群散开。
文诺诺一眼看到抱着花束疯狂挥手的杨琪。
“诺诺!”
杨琪喊着她的名字要迎上去,被半路杀出的记者硬生生撞开。
“文小姐!这次你以林总白月光的身份回国!请问你会插足林总的婚姻吗?”
“文小姐,方便透露一下,当初你为什么放弃林总,选择钱呢?难道林总不比钱值钱吗?这是不是你判断失误?!”
文诺诺被涌过来的记者和长枪短炮吓愣住。
她什么时候成了林渊的白月光?
眼睛被闪光灯闪得眼前白一阵黑一阵,她挡着眼睛,艰难的解释,“你们搞错人了,”
记者争先恐后,开始推攘,场面陷入混乱。
文诺诺晕头转向,摸不着头脑,突然手臂处一紧,杨琪拿花砸出一条道,拽着文诺诺不顾一切往外跑,将她推进车里,一脚油门,扬长而去,剩下记者捶胸顿足。
车直奔杨琪小家,停在停车场,两人坐在车里缓神。
“那些人是谁找来的?”
“不知道,回来的事情,只有你知道,我还没告诉我妈妈呢。”
“知道你和林渊的事情,”杨琪细长的眼睛微微眯起,手来回摸着挺翘的下巴,说:“看来是有内鬼。”
文诺诺学着她的样子,“是你还是我呢?”
“嗯?”杨琪拍开文诺诺的手,“你无聊,我很认真的好不好,”
“随他去吧,”文诺诺瓷白的脸蛋流出复杂的喜悦,“我们终于又见面了。这才是最值得庆祝的事情,没赶上你订婚,结婚我可不能缺席。”
杨琪笑得眉眼弯弯,“受宠若惊呢,特意为了我赶回来,不过老实说,你还想着他吗?”
文诺诺笑容染上愁绪,嬉笑着,“想他干什么,他要订婚了,难不成我赶着做第三者?”
杨琪正要说话,手机响了。
“老公,”杨琪瞬间温柔甜蜜,整个人罩上幸福的光环,“你做好饭了?哦,我们到楼下了,”
她变了,文诺诺仔细打量着三年未见的闺蜜,汉子似的短发留长,细软如绸,冷漠愠怒的眼眸冒出温柔,从来看不上的裙子也穿上了。
“看什么呢?”杨琪收好手机,在文诺诺眼前晃了晃,“不认识我了?”
“美女,贵姓?”
“别逗了,再不上去,菜凉了,”
“好吧。”
两人牵手上楼,一如往昔。
打开门,张扬正在厨房打汤,招呼她们,“琪琪,你们洗手,马上就能吃饭了!”
“好!”杨琪拉着文诺诺坐下,“几个家常菜,你别嫌弃,”
文诺诺秀眉上挑,“嗯,确实差了点,我勉强接受了,”
“嘿,你还真是一点不客气,”
“是你先把恩爱甩我脸上的,”文诺诺抱着手,娇哼一声,“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快成满汉全席,还说什么家常便饭,我看你快幸福得找不着北了,”
“行吧,算你有理。”
“真的没想到你们会结婚,快说当初你带我去的时候,是不是已经看上他,拿我当幌子呢?”
“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走以后,我去找林渊才和他有接触,”
“为什么去、”
文诺诺的话被打断。
“舟车劳顿,吃点垫垫肚子,”
张扬放下汤,招呼文诺诺,低头亲了一口杨琪。
文诺诺挡着眼睛,露出两条缝,“我什么也没看见。”
三人同时笑出声。
吃过饭,杨琪和文诺诺坐在阳台吹风。
杨琪说:“其实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为什么你总提他?”文诺诺歪头,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杨琪,“是在诱惑我做不道德的事情吗?哪有你这样的朋友?”
“咳!咳!”杨琪干咳,喝水,“习惯了,之前我们不是总说他,记忆还停留在那会儿呢。”
“好吧,接受你的解释,”
文诺诺在杨琪家住了三晚,吃饭逛街,没日没夜聊天,将三年的缺漏全部补上。
阳光初升。
吃了早餐,文诺诺拿着行李要走,杨琪两手拽住,“不许走!除非你带上我!”
“你叫张扬把家里的电灯都拆了,我还可以考虑留下。”
“这两者有什么关联?”
文诺诺一本正经,“灯不亮,我的光才能不刺眼嘛,”
杨琪后知后觉,白皙的脸蛋润红,“哪有啊,”
“新婚燕尔,我们也考虑考虑他的感受吧,”
“我舍不得你,”杨琪抱住文诺诺,脸贴着她的手臂,“舍不得和你分开,”
“我会时不时回来蹭饭,”文诺诺拍拍杨琪的后背,“我约了面试,要去努力赚钱,不然将来当了干妈,不好意思答应。”
“行吧,放你走了,不过要保持联系,记住我的家就是你的家。”
“知道,等我好消息。”
“嗯嗯。”
文诺诺找了个酒店住下,简单收拾后,去参加面试。
三场面试极其顺利,当天签合同。
文诺诺拿起笔,在场三个人却有众目睽睽的感觉,她停顿了,抬头,带着纠结的歉意,“不好意思,合同,我能拿回去看看吗?”
“可以,”主管徐令眼中闪过急切,“拿去吧,我们很开明。希望你尽快给我们答复。”
“好。”
文诺诺抱着文件夹简单道谢后,转身就跑。
如果不是在国内,她百分之百是遇到了骗子,但这是在国内,又是可查证的上市公司,好为难。
回到酒店,文诺诺躺在床上,逐字看合同,比看卖身契还要详细。
合同没有纰漏,也没有明显的坑,甚至看上去是她捡了大便宜,难不成真的镀金成功了?
提起这事,林渊的样子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文诺诺合上合同,腾坐起来,裹上姜黄色风衣出门。
酒吧。音乐、烟酒味一如既往。
穿过人群,文诺诺朝着相对安静的包间走去,长廊里,她要去的房间房门半掩着,昏黄的光格外撩人。
定睛一看,待客的牌子没有亮,她走到门前,轻轻推开,偷摸探进去。
“还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林渊隐没在朦胧的灯光里,清冷的气场与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敞开腿坐在长条沙发上,长腿曲在沙发和酒桌的过道里,显得过道窄了。
“回国的第一件事就是来这里找乐子。很怀念这一口吗?”
文诺诺颤抖的心脏被扎了一下,又疼又软,这是她日思夜想的人,也即将是别人的人。
如果当初她没走,他们应该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