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今晚加班,”
文诺诺站在路边,望着灯红酒绿的场所,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今晚可能住在公司附近的小旅店,不回家了。”
“没关系的,我和同事们一起,公司报销,”
“嗯,明天能回家。”
“好,你们早点休息,不用等我。”
挂断电话,文诺诺在穿着燕尾服的服务生指引下到了林渊所在的包间。
他坐在女人堆里,旁边还有两个男人。
“林先生,人来了,”
“嗯。”
林渊眼眸不抬,吩咐,“去换衣服,开始卖吧。”
说到卖字,他才抬头,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露出意味深长表情。
“文小姐,这钱可不好赚,你自求多福,”
说完,他示意服务生。
“带她去跑场子。顺道教教规矩。”
“谢谢林先生愿意给我机会,”
文诺诺低眉顺眼,说完,转身跟着服务生出门。
黑色短裙下,文诺诺白皙的腿若隐若现,加之纯白娇柔的表情让人看了欲罢不能。
“我有预感,你肯定能卖很多,”服务生姜华打量文诺诺的眼神并没有轻浮的意思,而是一种肯定,“别怕,第一次干这种事情都会觉得变扭,”
文诺诺扯着上翘的裙摆,说:“好,我会好好做。”
“嗯,我们这里卖酒提成是最高的,五五开,一百块能分五十,来这里的都是大顾客,只要你客源稳定,一个月赚几个小目标不成问题,不过推销也讲究技巧,遇到难缠的客人要学会明哲保身。”
“谢谢提醒。”
“走吧,”姜华示意文诺诺抱上桌上的酒篮子,说:“这里面的酒都有相关介绍,其实很少有人看这些,他们只看价格,你只要记住放在前面是最贵的,越往后越便宜就行。”
“好,我记住了,”
姜华在一道门前停下,示意文诺诺看向里面,说:“这里面的是黄总,慷慨大方,好说话,很少为难人。今晚,你先拿他练手吧。”
“嗯嗯。”
文诺诺推门进去,里面歌舞升平,没有人注意她的到来。
黄总是个瘦子,但不是消瘦,而是圆润的瘦,鼻子高挺,鼻尖却圆润,看着多了几分善意。
文诺诺抱着酒篮子,绕过唱歌跳舞的人,到了桌前,突然哑住,不知道该说什么。
黄总拿起酒杯,瞥见文诺诺细长的腿,抬头,瞧见一张陌生的脸,懒洋洋问,“新来的?”
“黄总,你好,我叫小文,”
“哦,”黄总拍拍沙发,发出啪啪的声响,说:“来,坐,”
文诺诺扣着酒篮子,既没有拒绝也没有过去。
“你不是来卖酒的吗?”黄总对眼前的纯真的人来了兴致,没有责怪,反而耐心的指导,“卖酒的话,怎么也得陪我喝一杯吧,这是基本流程,”
“不好意思,黄总,”文诺诺抱着酒篮子过去,“要不我先给你介绍一下,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酒,”
“不用介绍,”黄总侧身靠着沙发,直盯着文诺诺,“你们这里有什么,我比你还清楚,一句话,你喝,我就买,不喝就不买。”
“好,”文诺诺放下酒篮子,拿起酒杯,“黄总想喝什么?我一定奉陪到底,”
“最贵的,你喝几口,我买几瓶,”
文诺诺对黄总的半信半疑,拿了中间价位的酒,刚拿起来,黄总立刻说:“拿错了,这不是最贵的。”
说着他拿出高端酒,递给文诺诺,“下次别搞错,我不喜欢。”
“很抱歉,我刚来,业务不熟练。”
“喝吧,”黄总摸着下巴,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你喝多少,我买多少,”
说完,他从黑色皮包里拿出几叠现金摔在桌子上。
“喝。”
文诺诺不喜欢烟酒,现在的境况是喜好无法拯救她,她只能将喜好全部咽下,这对她来说也是一种赎罪的方式。
刺烧的酒划过嗓子,滚进胃里,一口酒足以将文诺诺呛得眼泪直流。
“喏,我说话算数的,”黄总将一叠钱放到文诺诺跟前,问,“还喝吗?”
“喝。”
文诺诺忍住咳嗽,又倒了一杯,闷头灌下。
接连喝了几杯,文诺诺也不清楚她是什么时候醉倒,只是全身酥软躺着,眼前一切恍惚,耳边的声音很清晰。
黄总将最后一叠钱压在文诺诺手上,偏头瞧向姜华,带着谄媚的语气说:“我又帮了你一个大忙,准备怎么感谢我,”
姜华却说:“黄总不就是喜欢调戏小姑娘吗?得了便宜还卖乖,说是帮我忙,”
“你知道的,我对小姑娘没兴趣,”黄总直勾勾盯着姜华,“你知道我喜欢什么,”
“林先生要过来了,”姜华走向门外,说:“走吧,让他看见又要生气了,这是他带来的人。”
“哟呵,看来小华华心里是有我的,还会为我打算了。”
“黄总,你别想太多,我只是觉得你是个善人。”
黄总跟上姜华,说:“你搞错了,我只对你一个人善。”
耳边的声音消失,文诺诺捂着滚烫的脸颊,费劲爬起来,抱着桌上的钱,仰面靠着沙发。
林渊走进来,站在桌前,没有靠近文诺诺。
文诺诺醉糊涂了,眼睛半睁半闭,看到眼前恍惚熟悉的人影,拼尽全力扑上去,钱散落一地。
“林渊,你终于来了,”
林渊扶着摇摇欲坠的文诺诺,声音低沉,“你喝醉了。”
“没有喝醉,我赚钱了,”文诺诺努力搂紧林渊,贴在他胸膛,黏黏乎乎说:“我赚钱养你,你不用去陪他们喝酒,林渊好,他们坏,”
林渊乱作一团,他已经打定主意要刁难文诺诺,可是因为她的一句话,那一点冰冷的伪装分崩离析。
“文诺诺,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
错乱的记忆中,文诺诺想起三番五次推开林渊的场景,委屈哭出声。
“林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推开你,你别走,”
眼泪直击林渊的心脏,整个人软得一塌糊涂,情不自禁搂紧怀里的人。
“我不想推开你,可是我找不到其他办法,对不起,”
文诺诺呜咽,林渊心疼得极了。
“别离开我,”
“别哭,我在,我会一直在,”
文诺诺在温暖里沉沉睡去,嘴里不住的呢喃,“林渊,我要赚钱,赚钱养你和妈妈,你等我,”
话直挠着林渊的心窝,他痒得不行,但什么也不能做,只能守着文诺诺过了一晚。
清晨,文诺诺睁开眼睛,林渊的脸近在咫尺,她连滚带爬下床,撞到床头柜发出沉闷的声响。
林渊被吵醒,他早料到文诺诺会变脸,坐起来,懒洋洋看着她,“醒了,”
文诺诺连连后退,警惕的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林渊盯着文诺诺,想看穿她,他贪恋的好为什么被她埋在面孔之下了?
“你喝醉了,难道要我把你丢在路边?”
“我宁愿被丢在路边!”
“那可不行,你是我的员工,出事了,我得负责。”
“我可以签免责声明,”
“呵,真的出事了,那个玩意根本没有用,”林渊下床,将昨晚的钱分了一半,另一半递给文诺诺,“这是你昨晚赚的钱,五五分,”
就在文诺诺要伸手接钱的时候,他又缩回,说:“要扣除一半的误工费,昨晚送你过来,耽误我不少事情,”
文诺诺到手只有薄薄一叠,目测也就几千。
“你别太过分!”文诺诺不甘的叫屈,“我昨晚怎么也赚了几万!”
“对,我承认,我说了扣除的是误工费,希望下次,你可以清醒的走出来,”
他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文诺诺不情愿的咽下这口气,说:“这次就这样了,下次我不会让你扣钱。”
“拭目以待。”
文诺诺气呼呼离开,林渊嘴角笑意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