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蒙德先生怎么看呀?”
哈蒙德眼神淡淡,打量地上僵直的尸体和暗黑色的字,觉得怀特可笑得滑稽。他转身眉梢微扬,“用眼睛看。”
威廉愣了一下,然后扶着墙笑起来。
警长:不是很懂这群人的恶趣味。
威廉笑够了直起身,指尖拭去眼角笑出来的泪花,“爱德华觉得我们可以去问问当事人,你要跟我们一起去吗?”
“怀特吗,他现在可能不是很方便。”
“欸,为什么?他就这么不把爱德华和我放在眼里?”话说到一半,威廉眨眨眼,手拍在警长的肩上,“他在忙着消灭掉证据,比如说……某只怀表?”
坏心眼的先生笑了一声,意味不明,“那你们就去问问他吧。”
“家主不会包庇自已的亲叔叔吗?啊,我忘了家主的房子也被一把火烧了呢。”
“那就请小少爷为了正义好好调查吧。”
那头聊得热火朝天,爱德华内心冷漠相对,走神开始思念一直未归的督察和警司,这群妖魔鬼怪,也不知道之前督察怎么周旋的,实在不行可以把他也带走,伦萨有他没他都一样。
桑迪一脚把石头踢到了墙角落,那小石子咕噜噜转了一圈,又弹回他的脚边。在外面转了一圈,又跑到了老典当行这边。
老典当行里有他和伊奥的许多东西,之前为了还债迫不得已当掉的,总想着哪天有钱了再赎回来,可惜那天遥遥无期。
这是条狭窄而拥挤的街道,他越转越心烦意乱,发丝蔫耷耷的,那双漆黑的眼眸也失去了往日的神采,显得有些疲惫和黯淡,仿佛承载着什么不为人知的苦涩。
风卷着片干瘪卷曲的叶,悄然跌落,他迷茫的抬头看了眼灰蒙蒙的太阳,心里嘟哝这日子也让人提不起劲儿。下一个瞬间,一股大力袭来,他呆愣着一屁股坐在了冰凉的地上。
一个瘦削的身影从街角的阴影中猛地冲出,那是个能依稀看出些美貌的憔悴女人,那瞬间桑迪只注意到她眼中闪烁着一种难以名状的疯狂与绝望。她的长发如同被秋风撕扯的枯枝,凌乱地披散在肩头,刮蹭过桑迪的脸庞,微微发疼。
这一下撞的桑迪有些头昏,却也莫名熟悉。
他手按在身旁,挣扎着从地上爬起,下意识皱起了眉—屁股疼。他趁周围没人悄悄揉了揉,有些生气,不知道这么说好不好,他想指着对方骂,上一个这么撞他的,现在还在警察厅里关着生死不知呢。
可惜那女人疯的厉害,在原地踉跄了一下,又接着横冲直撞,目标明确地奔向那个没开门的典当行。桑迪一手摁着细腰,一手扶着墙缓了几步,咬着牙追了上去。
可真等他追上去时,他又有些不可置信,那个女人的侧脸,很像贾斯,某个瞬间他几乎以为时光倒流回了那一天,他望向那位依旧在愣在典当行大门、口中喃喃自语的女人,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开门,快开门啊!把怀表还给我!”
她双手紧握成拳,不停敲打着那扇紧闭的斑驳旧门,声音哽咽,最后一句歇斯底里的呼喊让桑迪的耳朵一阵刺痛,口中的责骂也说不出口了。
“干什么干什么,老头子我晚上才开张!这么急找死吗!”
老人不耐烦的沙哑声音自门后响起,门也吱呀一声打开了,探出个像老树皮一样满脸褶子的小老头,正神色不耐烦地打量着几近绝望的女人和一旁的桑迪。
女人见门开了,直接冲了进去,差点把老人撞翻。老头气得直哼哼,都快把白眼翻上天了,刚要关门又把头伸出来对着桑迪使眼色。
“嘿,那小子,好久不见了,又来找我换钱啦?快快,一起进来吧。”
桑迪有些迟疑,他手上倒是没什么要换的,但他托哈蒙德的福,身上确实有那么点小钱,说不定可以换回以前当的小东西。他摸了摸大衣夹层里的几枚银币,钻进了漆黑的小屋。
女人正翻箱倒柜,眼睛赤红,看上去很不正常,想找的东西没找到,她僵在原地片刻又立马扭头死死盯着老头,伸手卡住了他短短的脖子,两只涂着大红色指甲油的手指甲尖锐得几乎陷进肉里,疼得老板嗷嗷叫唤。
“我的怀表呢!?你把我的怀表藏哪里了!快点还给我!”
见形势不对,桑迪冲上去推了女人一把,又掰开对方的手把老板救了下来,心里莫名有些惆怅,觉得自已最近老是在做好人好事,十分不符合自已的身份。
那老头像只跳脚的鸡,扑腾了半天把自已藏在一堆东西和桑迪后面,那双豆子般奸诈精明的小眼睛才对上了女人猩红绝望的眼。
“这位客人,我警告你好好说啊,什么叫你的怀表,你那晚可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跟我说,你来卖怀表,可不是什么典当怀表啊。况且你可是在我这里按过手印的,要是个个都像你这样抢东西我还做什么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