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经过一段路口,沈琅婳忙道:“麻烦世子在这里停一下,我要去找我的婢女了。”
清风未听见谢朝安说话,没有停下马车。
沈琅婳问道:“世子这是何意,萍水相逢,难道世子还真要将我接回府中?”
“你当我这里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齐二将你送给我,若是下次见面你不在我身边,我该怎么向他解释?”
沈琅婳发现自已今晚藏身青楼真是错误的决定,无端卷进谢朝安的计划里。
“可我并非青楼中人,若是鸨母发现我的假身份,不是更加糟糕?”
“春华”是她随口瞎诌的,鸨母要是突然想起来没有她这么个人,他们可就危险了。
“那你今天为何会在寻欢楼?”谢朝安想不明白她是怎么混进去的。
“我是…”沈琅婳话音一转,“进去随便逛逛,不小心被鸨母逮住了。”
不能说自已是躲追杀进来的,万一他去查,自已卖的那批药下落不明,牵扯出麻烦自已岂不陷入被动。
谢朝安冷哼一声,满脸都写着“你看我信嘛”。
“演戏演到底,你自已要闯进来。”谢朝安不容置疑道。
沈琅婳心知自已理亏,难以拒绝。
“那我也得去找婢女,她还在同福客栈等我。”
同福客栈是她们定的暗桩,宁雪若是脱困,定会去那里等她。
“清风,派个人把沈小姐的婢女接回来。”
最后的理由也没有了,沈琅婳跟着谢朝安回了他的住所。
一座雅致的三进院子,屋子里的布置都是新换的,应该是谢朝安新购置的。
进了内院,沈琅婳开门见山道:“世子总得告诉我该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吧?”
“我看沈小姐挺会演戏的,就今晚的表现来看,简直是天衣无缝。”
不气不气,沈琅婳压下心中怒气,再怎么说,自已今天托谢朝安的福才能出来的,就当自已欠他的。
沈琅婳露出八颗牙齿,皮笑肉不笑道:“那就听世子的好了。”
到时候真坏事,也是谢朝安的事,她大不了逃命就是。
“我累了,劳烦世子找个地方我要睡觉。”天大地大,睡觉最大。
谢朝安微微点头,清风上前道:“还请沈小姐移步。”
沈琅婳被带到主院右侧的房间里,屋子中间隔开,后面是卧室,前面是客厅,旁边还有个小书房,可以写字画画。
不一会儿,宁薛被带回来,她拉着沈琅婳左看右瞧,“老天保佑,小姐平安,没有受伤,不然我可没法交代。”
沈琅婳上下观察宁雪,她也没受伤,她将自已如何脱险的经过告诉宁雪。
宁雪惊道:“小姐这太危险了,你下次可得看清楚了再进,要不是谢世子顺带救你出来,你功夫又不高,可怎么办?”
“今天可真得感谢谢世子了。”
“我引开追兵后,见你迟迟未归,也担心的不行,生怕你出什么事,正要出去找你,就有个人说你在这里等我,我就过来了……”
宁雪说个不停,沈琅婳感受很扎心,和宁雪学了半年功夫,不过是有个底子,虽然她自小练习过格斗,但奈何现在身体底子差,根本发挥不出来。
沈琅婳告诉她:“所以我们现在走不了,谢世子要让我帮他演完这场戏。”
“那怎么行,我们还有别的事。”宁雪想都没想,不是她的活她是坚决不干的,又不会给她钱。
沈琅婳:……
刚才不是还让我好好谢谢他?
沈琅婳朝窗外使了个眼色,隔墙有耳,宁雪会意,小姐心中向来有主见,肯定有了主意。
宁雪故意大声道:“既然世子这样说了,那我们耽搁些时日也无妨,就在此处歇息吧,小姐,奴婢去给你打水洗漱。”
沈琅婳朝宁雪比了个手势,宁雪点头,出去为沈琅婳打水洗漱,期间特意在院子里多转了一圈,只是在靠近谢朝安的房间时,有人悄无声息叫住了她。
宁雪假装自已走错路,赶紧离开,好可怕,她都没发现身后有人出现。
回到房间,宁雪低声对沈琅婳道:“院子其他地方出入都方便,就是谢世子的房间有高手护卫,不能接近。”
沈琅婳轻声道:“那无妨,碍不着咱们的事。”
谢朝安身份尊贵,有人保护他是再正常不过了,只要这院子不是被围得铁通一般就行,她找个谢朝安出门的时候,偷偷翻墙出去不就行了。
演戏?她又不傻,谁拿命陪他演戏,谢朝安死了还能叫因公牺牲,她只能算是,算她倒霉。
……
谢朝安看完探子传的情报,将其放到烛火上,火舌席卷信纸,清风端上盂盆,接住残留的灰烬。
“主子,刚才沈小姐的婢女想靠近院子。”
谢朝安道:“她带了个会武功的婢女?”
清风答是,谢朝安心中细想一瞬,便有了答案,沧州许氏,家底颇丰。
“沈琅婳为何来绍关,查清楚了吗?”
清风递上一卷信纸,谢朝安看过后冷笑一声道:“她真是好大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