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琅婳和宁雪同床休息,卯时刚过,二人起身,宁雪将窗格支开,沈琅婳轻手轻脚踩上去。
屋子后离院子的后门很近,这个时辰,人睡得最熟,主仆二人选这个点开溜。
天还没亮,沈琅婳借着廊下微弱的灯光勉强看清路。
摸着黑来到墙边,周围没有可以借力的地方,宁雪双手交叉朝上,示意沈琅婳踩着她的手上去。
沈琅婳没有犹豫,踩着手,宁雪用力往上一撑,沈琅婳抓住了墙边,艰难往上爬,宁雪在后向上推她,成功将沈琅婳送了出去。
宁雪自已出来就容易多了,脚蹬几下,轻松翻越。
沈琅婳伸出手和宁雪碰掌,大功告成,她们去客栈找伙计拿回自已的行李就出发。
“走,去客栈拿行李。”沈琅婳牵起宁雪就往前走。
宁雪却一把推开她,一枚飞镖擦着沈琅婳的肩头而过。
若不是宁雪推开她,飞镖应该会插在她头上。
沈琅婳转身,看见了谢朝安脸含怒气:“沈小姐这是要去哪?”
糟了,被逮住了。
宁雪小声道:“我掩护,你先走。”
沈琅婳摇了摇头,在谢朝安的眼皮子下,哪有那么容易轻易逃脱。
沈琅婳尴尬一笑:“世子……”
谢朝安:“嗯?”
沈琅婳改口道:“公子起这么早啊?”
清风也很生气,要不是主子昨晚吩咐盯着她们,今儿早上她们可能就真的跑了。
亏世子昨天还将沈小姐带出来,早知道就留她在青楼里自生自灭。
“不早,就是比沈小姐早一点。”谢朝安阴阳道。
没跑掉,两人又被谢朝安带回了刚才的院子。
谢朝安进了房间,自顾自地坐下,“沈小姐急着走,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啊?”
他昨日的信纸上写着沈琅婳运药贩卖,买主为夜阑国的人。
想不到她居然有如此大的胆子,竟然和敌国做生意。
沈琅婳感受到谢朝安威慑人的气场,不知道谢朝安对事情的全貌掌握多少,开口道:“我可没做亏心事,我顶多算受害者。”
她做个生意还被追杀,找谁说理去。
谢朝安拍了一下桌子,怒道:“你可知通敌该当何罪?”
“通敌?世子上来就给我扣这样大一顶帽子,不知有何证据?”
沈琅婳去交货时,双方都没留任何依据,她不信谢朝安会抓住她什么把柄。
谢朝安从怀中拿出一枚玉佩,“昨日绍关近城门口的一条巷子里,有个掮客死了,你说我如果去调查能不能找出他生前和谁在一起做生意呢?”
沈琅婳大惊:“什么?他死了?”
这么说,若非自已跑得快,估计也会遭毒手。
“世子讲讲理,我们做点小本生意,是敌人太过狡猾,又不是我们主动和他们交易。”
这件事可大可小,就看谢朝安想怎么处理了。
沈琅婳内心如煎,她还是太大意了,没有事先弄清楚绍关内部的情况。
从这件事看来,这里都被阑夜国的人渗透成筛子了。
谢朝安本以为沈琅婳胆大包天,可昨晚上探子来报,和沈琅婳同行的掮客死了,他今日一早去查看,发现他正是被阑夜国的人杀害的。
这样说来,是城里的细作假装商人买药,沈琅婳无辜被卷入 ,还差点丢了性命。
难怪昨日会在青楼,看来是躲追杀了,谢朝安弄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觉得沈琅婳真是敢冒险,绍关城里鱼龙混杂,他都要小心行事,她一个生人随便听听别人的话就敢来这里做生意。
事到如今,追究沈琅婳的责任也不是他的事情,追查二爷背后的人才是当务之急。
“你的责任我可以不追究,但是后天我与齐二在锦绣山庄的会面你必须得去,否则,我就将这件事告诉绍关府衙,和你师父。”
最后一句,戳到沈琅婳的痛点,师父千叮咛万嘱咐小心行事,这要是被她知道,自已还有好日子过嘛?
沈琅婳破罐子破摔道:“世子高明,我悉听尊便。”
送走谢朝安这尊大佛,沈琅婳颓丧下来,自已送了这样大一个把柄在谢朝安手上,岂不日后都要被他拿捏。
宁雪心中想了下最坏的结果,道:“小姐,谢世子不会送我们去见官吧?要不要给夫子报信?”
“不,不可。”这点事沈琅婳还不想让师父出面,“师父现在京城讲学,不用惊动她。”
左右不过给谢朝安当几天人质罢了,齐二爷当她是安在谢朝安身边的棋子,谢朝安正好将计就计。
沈琅婳扶额,她怎么有种做双面间谍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