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德高望重的长辈对视一眼,赵云川的担心不无道理。
田族长率先开口:“村头除了大槐树,还有没有其他地方适合挖井?”
村长摇摇头:“有,那也是在大槐树周围,挖井队的人说,大槐树周边都有水源。”
“其他地方呢?”
“有些难,只有槐树周围的水源最充足。”
正是因为有水源在,所以大槐树才能长得如此茂密。
村长又看向赵云川:“那你的意思呢,实在不行的话,我就让他们重新勘测。”
赵云川摇摇头,表示不用了。
即便重新勘测,结果应当也是大差不差。
众人一时犯了难,不知如何是好。
赵云川笑笑:“大家干嘛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既然没有别的地方,那就选大槐树。”
可你刚刚不是有异议嘛。
方槐适时开口:“夫君的担心并无道理。”
那还说个啥呀,你们夫夫俩说着玩呢?
“但也不是没有解决办法。”
“啥解决办法?”村长急了:“槐哥儿,你就别在卖关子了。”
方槐看了赵云川一眼,赵云川回之一个大大的笑容。
方槐收回视线,有些紧张的抿了抿唇,说出自已的打算:“想解决这个办法也不难,只需要在水井周边建一圈护栏。”
赵云川偷偷地拉了一下方槐的小手,心有灵犀。
田族长道:“只是这样……挖井的成本又会增高。”
方家捐井是好心,但他们做人得有良心,不能光逮着一只羊薅呀。
方槐略微一思索,又道:“既如此,那就建吧,两口水井周边都建一圈护栏。”
这意思是,护栏的钱他们也出。
他们给村里捐井本来是好事,但若是有孩子真的不小心跌到井里,那就得不偿失了。
众人没说话,只是看着赵云川。
赵云川摊了摊手,一脸不解:“你们都看着我做什么,我们家是槐哥儿当家做主,我都听他的。”
说完,又一脸乖巧地对着方槐笑。
要不是现在在外面,他还想把脸埋到方槐的胸前,蹭蹭。
众人:简直没眼看。
方槐也脸红了,他轻轻咳了一声,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继续开口说道:“这还不够,到时候还得麻烦村长通知各家,让他们看好孩子,尽量不要在井边玩耍嬉戏。”
这样一来,护栏也修了,人也提醒了,若是再掉进井里,就怪不得他们了。
村长没想到方槐思虑的如此周全,忙点点头:“这些都是小事,到时候我一定会一户一户通知到位的。”
他们又商量了一些具体事宜,挖井的位置、所找的工匠、工匠的价格、动工时间等等,等所有事情落定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了。
一行人一起制定章程,赵云川出资,村长执行。
村长激动的拍了拍腿,他叫来田向文:“去,让每家出个人酉时到大槐树,我有要事宣布。”
田向文点点头,跑腿去了。
“赵小子、槐哥儿,你俩也得到。”
“好!”
离开之前,几个长辈又是对着他们俩感谢了一波,直接把方槐给弄得不好意思了。
其实他们捐井的目的并也不纯粹,一方面是为了做好事,另一方面,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前段时间他们家太扎眼,加上通缉犯的悬赏金敛了不少财,必得散出去一些才能挡住别人的恶意。
人这种生物既简单也复杂。
至于人性嘛,那是最经不起考验的。
临走之前,赵云川还问了一句:“村长,你知道哪里能抓到鳖吗?”
村长:“啥?”
“鳖,就是甲鱼。”
村长疑惑地摇摇头:“我们这里的鳖少,只偶尔能在河里抓到那么一两只。”
村里人最后一次抓到鳖好像是前年,误打误撞的网了一只鳖上来,不过那东西硬,肉也少,没什么好吃的。
“那附近有人卖吗?”
“都抓不到,卖啥卖?你想吃鱼的话可以去吃草鱼,鲫鱼,好抓。”
赵云川点点头,带着方槐告辞离开。
看着两人的背影,田族长悠悠地说道:“赵小子这后生真不错,要不是槐哥儿跟他已经修成正果,高低我都得撮合撮合他和我家小孙女。”
“是呀,看方槐的眼神就跟看眼珠子似的。”
“可不比陈旭强?”
说这话的人立马被瞪了:“话也不能这么说,陈旭是读书人,以后考出来了也给咱们村争面不是?”
村里的风评好了,其他村子自然会上赶着跟他们村结亲,若是有个什么事,他们村子的威望也足,不会轻易被旁人欺了去。
一说到这个,村长就有话说了,他脸上的笑容都没下去过:“咱们村现在可是在里正面前挂了名的,这是十里八村头一份,你们没发现,现在咱们村的闺女和小子都比之前吃香吗?”
的确如此。
现在不少外村的都想和他们村接亲,别的不说,至少安全呀。
还能卖蛋。
赵家的皮蛋和咸鸭蛋不止供来悦楼,还给一些跑商的商队供货,销去外地,所以收蛋的量也大。
除了自家卖蛋,那些小媳妇儿还会通知娘家人。
“这些都是赵小子的功劳。”村长冷哼:“赵小子可一点也不比陈旭差。”
“我们也没说赵小子比陈旭差呀,都好都好,各有各的好。”
村长并不这么以为,还是赵小子最好。
没有买到鳖,晚上就没有老鳖汤,白桂花熬了一锅粥,又凉拌了一个马齿苋,好吃是好吃,但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马齿苋,它清热泄火呀!
那这样一来,槐哥儿岂不是越来越不需要他了?
在赵云川怨念的小眼神下,方槐一口接着一口,白桂花很高兴:“好吃吧?这两天山上的马齿苋特多,明儿个我再摘些回来,炒着吃下饭。”
“那我明天跟娘一起去挖个,马齿苋炕的菜饼子也很好吃。”
赵云川不想说话了,他只想一个人emo。
偏偏,白桂花还来招惹他:“儿婿,你觉得这菜好吃不?”
赵云川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香!”
见状,方槐抖动着肩膀,憋笑憋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