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小花心烦意乱地挂断电话,那烦躁的情绪如乱麻般缠绕在心头。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将那些负面情绪驱散,努力再次调整好自已的心态。随后,她像是鼓足了勇气般,又走进了一家房产中介。
店内,一位看上去三十多岁的女士正坐在桌前。高小花走上前去,礼貌地向她说明了自已的租房需求。这位女士起初态度还算温和,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眼神中也透着几分专业与热情。可在听完高小花的话后,她的笑容渐渐凝固,眼神也变得犀利起来,开始事无巨细地询问起高小花的个人信息,那询问的语气变得急促而尖锐,尤其多次反复确认她的工作单位和工作地址,仿佛在挖掘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刚开始,高小花并未在意,她以为这只是租房过程中正常的信息核实程序。然而,当女士紧接着询问 “你朋友多吗?你晚上应酬多吗?” 时,高小花心中猛地一震,如同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巨石。她瞬间意识到情况不对,这位大姐眼中似乎透着一丝审视与怀疑,那目光就像一把锋利无比的利刃,直直地刺向高小花,让她感觉浑身不自在。她清楚地感觉到,这位大姐似乎把自已当成了从事不正当职业的人,仅仅因为自已要租短期的房子,就无端地给她贴上了这样恶劣的标签。
高小花心中涌起一阵无语与愤怒交织的情绪,这情绪如同火山喷发般难以遏制。她二话不说,伸手拿起房产中介大姐面前的登记表,“刺啦” 一声,那登记表在她手中瞬间被撕成了两半,破碎的纸片在空中飞舞,如同她此刻破碎的耐心。她提高声音说道:“算了,我不租了。” 她冷冷地看着中介大姐,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继续说道:“心里阴暗的人,看所有人都是阴暗的。”
那位大姐却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已的过错,反而挺直了腰杆,脸上露出一副理直气壮的神情,回应道:“我问这么多,也是为我的房东负责。你要是没什么问题,干嘛这么激动?你做贼心虚,才怕别人询问。你要是心怀坦荡,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好心多说一句,你这么年轻漂亮,不要总想着走捷径,青春饭不是那么好吃的。等你年老色衰,你就一无所有。” 她的话语如同一把把盐,狠狠地撒在高小花的伤口上。
高小花懒得再和她争辩,一句解释的话都不想说了。她觉得和这样思想狭隘且充满偏见的人争论,就像与一堵顽固的墙讲道理,毫无意义。她转身就快步离开了,那离去的背影带着几分决绝与委屈。她感觉自已就像一个在黑暗中独自前行的旅人,本就孤独无助,却无端遭遇了暴雨倾盆,那冰冷的雨滴无情地打在身上,满心都是委屈和无奈。她出门后朝着酒店的方向走去,低头看了看自已的穿着,一条简洁的黑裤子,一件干净的白色 T 恤,这再普通不过的打扮,没有丝毫的张扬或轻浮,怎么就会让别人产生那样不堪的误解呢?连续遇到两个这样奇葩的中介,让她觉得自已今天就像是被厄运之神盯上了,倒霉透顶,仿佛所有的不幸都在这一天集中降临。
高小花回到宾馆,身心俱疲。她刚准备进卫生间洗澡,舒缓一下紧绷的神经,电话铃声却突然尖锐地响起,打破了房间里短暂的宁静。她拿起一看,竟是她的家教学生白梓玥打来的。
“高老师,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呀?我好想你。” 电话那头传来白梓玥带着哭腔的声音,那声音中满是委屈和不舍,“我真的不想上网课了,我希望你可以到我家来上课。刚才妈妈和我商量,想给我重新找个老师,她说你已经上班,现在又经常出差,时间没办法固定。我不同意,我都和妈妈吵起来了。可妈妈说再等你半个月,如果还不能回来,还是要给我换老师呢。而且她已经开始给彬彬找老师了,要是找好了,你就不用教彬彬了。”
高小花心中一酸,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了她的心。她是真心疼爱这些孩子,也为白梓玥的依赖而感动。她尽量用温柔的语气说道:“玥玥你妈妈做的是对的,我现在时间确实不固定,如果有合适的老师,你还是和新的老师一起学习比较好。你现在学习成绩很稳定,换一个新的老师,也不会有什么大的影响。” 她试图用理智的话语来安抚白梓玥,可自已的内心却满是苦涩。
“不,我不想换老师,除了你,我谁都不要,我只让你教我。彬彬想当叛徒,就让他当吧。反正我不会当叛徒,高老师你不要不管我。” 白梓玥急切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倔强和对高小花深深的眷恋。
“玥玥,彬彬不是叛徒。我就算不当你们两个人的老师,我们也还是朋友,你随时都可以找我。” 高小花安慰着白梓玥,可自已的心情却愈发沉重。她知道,这不仅仅是失去一份工作的问题,还意味着要和这些可爱的孩子分离,那种情感上的割舍让她痛苦不堪。
放下电话,高小花拿着手机,呆呆地坐在床边。少了一份家教兼职,对她来说意味着经济上又少了一份重要的支撑,收入又要减少一大截。前天云翔财务公司已经通知她,她手里的客户都转交给其他会计了,工资也已经结算清楚。兼职工作本来就是承包制,现在她没了客户,也就意味着这段合作彻底结束了,就像一座曾经依靠的桥梁突然坍塌。
她默默地算了算,如果一个月后还不能回到新乐市,她所有的兼职工作都将化为泡影。到那时,她就只能依靠那点微薄的工资生活了。扣除社保、公积金后,每个月拿到手还不到 4000 元钱。这个数字就像一座沉甸甸的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感到心慌,一种对未来生活的恐惧如汹涌的潮水般向她涌来,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她的心灵,让她有些不知所措,仿佛置身于茫茫大海中的一叶扁舟,随时可能被巨浪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