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搅锅子之林檎闻此语,手抖,几将餐具坠地。
「因特网」一词,彼唯于史书上见之。
甜甜眼珠亦微颤,视乔家劲,一脸肃然问曰:“乔家劲,汝前次言……汝生于何年?”
“吾非已言乎?79年。”乔家劲伸一指挠鼻,一脸不在意曰,“1979年也,怎矣?”
甜甜徐徐起身,谨慎盯乔家劲之目:“汝非与吾戏言乎?汝若真乃79年生者,今当四十余岁矣。”
林檎闻此语微愣,转头视甜甜:“似不对也……”
齐夏未理会争论之众人,反自盛一碗肉。
乔家劲眉头一蹙,觉甜甜所言极难理解:“甜甜,汝怎回事?饿昏乎?吾这般血气方刚之俊郎,哪似四十余岁之人?“
诚然,彼不似四十岁。
以其相貌及身体素质观之,绝无四十余岁之可能。
旁之潇潇闻几人言谈,与齐夏一般,迄无动作。
林檎嘴微动,问曰:“乔家劲,今乃何年?”
乔家劲面呈狐疑盯之:“2006年也。”
彼一扭头,见甜甜与林檎一脸难以置信盯已,愈觉怪异。
“汝等皆盯吾何为?”
林檎觉整件事透着难言诡异,又扭头视甜甜,问曰:“甜甜,汝来自何年?”
“吾来自2019年……”甜甜皱眉言,“此乃何事?”
林檎觉浑身无力,徐徐坐下:“诸位……吾来自2068年……”
“啊??”乔家劲大惊失色,“2068年??”
齐夏闻后默默点头。
诚然,彼确似来自未来之人。
如此一来,诸事皆说得通矣。
于彼所处年代,自幼便需戴口罩,口罩如寻常衣物般,自出生即普及。
故其摘口罩时会露异样神情,觉已如未着衣。
随网络速发展,彼亦无需识「传单」为何物,网络广告已令人目眩神迷矣。
齐夏默默摇头,未料众人终留意到此问题。
“如此岂不更诡异乎……”甜甜嘴唇微颤,谓众人曰,“吾等非来自同一年份,却聚于同一日,此莫非真乃「神」所为……”
林檎闻后亦难以置信言曰:“若吾等非来自同日,那吾等来此前所遇之「地震」亦非一事……”
言毕又视乔家劲:“然于吾记忆中,未闻汝等所处之地有过大范围之地震……”
“那汝呢?”甜甜忽问齐夏,“汝来自何年?”
“吾来自2022年。”齐夏曰。
“此究竟何事?!”乔家劲觉已有些头晕,“骗人仔,何以如此啊?汝那般聪慧,可是猜到何事乎?”
齐夏摇头,彼所知之任何理论知识皆难释眼前情形。
为何众人皆来自不同时段?
「神」选拔此等人究系随机择取,抑或有意为之?
参与者之时段跨度又几何?
“无论如何,吾等唯在此聚十日。”齐夏视窗外暗红天色,眼神甚坚定,“不论此一切是否「神」所为,吾皆不在意。吾今唯欲填饱肚腹,早寻「道」,即便汝等极在意此问题,吾亦不建议汝等探究真相。”
众人闻齐夏之言,皆徐徐坐下。
诚然,齐夏所言是也,彼等欲出去。
不论众人来自何年,皆有共同目的,即逃离此鬼地方,归返原本生活。
若费几日时光探究「时间段」之问题,将与彼等目标相悖矣。
五人取来餐厅中小碗,各盛一碗肉汤,表情仍稍显不自然。
此地之谜团似层层相裹,众人欲探清之事颇多。
然正如齐夏所言,欲求真相,必费诸多时光。
究竟「真相」为重,抑或「逃脱」更要?
“然也……莫思矣。”甜甜叹曰,“吾等所历「不可思议」之事尚少乎?”
林檎与乔家劲相视一望,皆无奈摇头。
甜甜取一老旧炒勺,缓缓撕下熊臂之肉,于每人碗中皆置些许。
熊臂已炖煮至软烂,轻触之,肉即离骨,一股肉香随之飘散,携滚烫浓郁汁水,冲众人之鼻腔。
“尚……颇香也。”乔家劲咽了下口水,取过已之碗。
齐夏亦捧碗于手,未动。
彼以余光瞥潇潇,见其亦开始食后,齐夏又默默候了片刻。
直至确定眼前食物全无问题,方自骨上撕下一条白肉。
彼将熊肉凑至鼻前嗅之,香气扑鼻,旋即掷肉入嘴,轻咬之下,滚烫肉汁于嘴中迸溅。
“呼……”齐夏被烫,急呼出几口热气,随后胡乱嚼几下,便将白肉咽下。
难吃。
彼未尝想,熊肉竟如此难吃。
入口之触感肥腻非常,嚼数下后满嘴膻腥之味。
或是因无任何调味料,亦或熊肉本味即如此,总之齐夏仅尝一口,便不欲再碰此碗物事。
彼视旁之林檎,其亦皱眉,五官皱作一处,似食极酸之柠檬。
乔家劲与甜甜却无甚异样,彼等一边大口嚼肉,一边看向二人。
“怎矣?不好吃?”乔家劲问。
“汝言呢?”齐夏问,“吾等年代不同,难道味蕾亦异乎?”
“确难吃。”乔家劲口齿不清言曰,“然吾等须活命啊,骗人仔,汝幼时应未尝过垃圾中剩菜吧?”
齐夏闻乔家劲之言,觉颇有意思,彼置手中碗,略带戏谑言曰:“乔家劲,汝平日食谱可够丰富,汝不但尝过熊掌,竟还食过垃圾?”
“骗人仔,汝忒放肆矣……”乔家劲又塞一大块肉入嘴,曰,“汝知吾比汝大几何?往后唤吾「乔爷」,吾会护汝。乔爷此生食过之垃圾比汝食过之熊掌还多。”
“吾再言一次,吾既未尝过熊掌,亦未尝过垃圾。”
甜甜与林檎又为此二人所逗笑,仿佛手中食物亦变得稍好吃些。
诚然,不论众人来自何年代,此刻皆为战友。
齐夏亦不复与乔家劲斗嘴,自碗中又挑几块肉食下。
无论如何,食些物事总强于空腹挨饿,后续不知尚需参与何种游戏,当时刻保有充沛体力。
熊之掌部恰落于齐夏碗中,彼原以为所谓「熊掌」会与他处不同,然仅咬一口,齐夏便连连作呕。
此部位较他处更为肥腻,入口恰似一块带肥肉味之鼻涕,腥臊至极。
“古人果真以此物为珍馐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