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冚家铲,又是疯子。”乔家劲往地上唾了一口,“每觉于此地待久了,吾等亦会癫狂。”
齐夏为这老者搅得心烦意乱。
“齐夏,汝无事乎?”林檎于旁问道。
“无事。”齐夏定了定神,“此等之人阻吾不得,吾欲去参与「游戏」了,汝等可不随吾。”
“吾随汝去。”林檎言,“无论汝去参与何「游戏」,吾皆与汝同往。”
闻此语,齐夏缓缓止步,回首,冷冷视林檎。
此眼神极寒,令林檎受惊非小。
“怎、怎了?”
“林檎,汝之动机为何?”
“动机?”林檎疑惑反问,“吾需有何动机乎?”
齐夏复盯林檎双眼,言:“汝近吾所为何事?无论怎思,汝亦当随另一队行动才是。吾等三人与汝非同道,更不当为同伴。”
闻齐夏此问,林檎但微微一笑,言:“吾尝言,吾对汝颇感兴趣,吾欲知汝所思何事。”
“吾欲出去。”齐夏不假思索而言,“吾已多番言明,吾要出去,见吾妻,彼不能无吾,汝听明否?”
林檎目眨一下,答曰:“听明了。”
“吾妻名余念安,彼为吾受苦,代吾遭罪,乃吾此生全部之念想,故吾要归去找她,此即吾全部之想法,够明晰否?”
“够明晰。”
“今汝既知吾所思,尚不欲离去乎?”齐夏冷言。
林檎微低头,思索良久,答曰:“抱歉,因某些缘由,吾仍不能去。”
齐夏皱眉视林檎,彼虽未从对方身上觉出危险与谎言,然始终难窥林檎之目的。
“随汝便……”齐夏见说不动这女子,唯回身续向前行。
乔家劲亦随齐夏而行,开口言:“骗人仔,吾等既有约,汝有智谋,吾有力气,吾等合作便是。”
“汝亦有不得不出去之由乎?”
“然。”乔家劲点头,“虽吾不欲死,然亦不欲坐以待毙。”
“合作固无妨,但吾先明言。”齐夏看乔家劲一眼,续言,“吾与汝素无交情,若终唯一人可出去,吾会毫不犹豫弃汝而去。”
“我丢……汝竟是一点义气也不讲乎?”乔家劲无奈摇头,“着实不招人喜。”
闻数人交谈,甜甜默默低头。
众人似皆有明确之目标。
然与彼等相较,已又何为?
设若彼真排除万难,自此鬼地方出去。
设若彼真归回现实世界,复归原本生活,那已又将重过黯淡之日,与那些龌龊老男人热情相拥。
如此想来……说不定「死于此地」亦是佳归宿。
“甜甜,汝怎了?”林檎问。
“无甚。”
离了广场,众人至另一侧街道。
此地与便利店所在街道不同,似皆为小型民居,一栋栋低矮房屋交错排列,不知是否有人居于此。
未行几步,四人又见一戴动物面具者。
彼此刻正立一老旧房舍门口,负手而立。
齐夏径直朝其走去。
行近方见,此人戴一巨大老鼠面具,散发难闻之气。然此人身材瘦小,不若先前所见戴动物面具者那般强壮。
乔家劲开口问:“「鼠人」,是也?”
鼠头人亦终留意到眼前四人,遂笑言:“吾非「鼠人」,乃「人鼠」哦。”
其声悦耳,竟是女子。
此当为众人首次遇动物面具下乃女子之情形。
“扑街,汝还蹬鼻子上脸了……”乔家劲没好气言,“吾管汝是何物?”
“人鼠便是人鼠,叫错了可就麻烦了。”那女子嘿嘿笑着言,“难得有人光顾吾此处,汝等欲参与「考验」乎?”
齐夏看了看人鼠身后之房舍,继而问之:“有何规则?”
“鼠类「考验」,门票需一「道」。”人鼠宛如极耐心之导购员,温婉向众人介绍,“汝等难在他处城区寻得难度这般低之「考验」啦。”
“那汝身后是何游戏?”齐夏又问。
人鼠回身推开房门步入其中,原是一小型仓库。
“吾之游戏名曰「仓库寻道」,此刻此房中存有一「道」,限一人入内,若于五分钟内寻得「道」,汝等便胜,那「道」亦归汝等所有。”
齐夏觉有不妥,复问:“若吾等寻之不得呢?”
“寻不得?”人鼠“噗嗤”一笑,“寻不得,则汝等门票作废,便失一「道」呀。”
“失一「道」?”齐夏一愣,“仅此而已?”
“那还能怎样?”人鼠疑惑看齐夏。
此是何情状?
齐夏皱眉细思,门票一「道」,胜则获一「道」,败则失一「道」。
此游戏颇为违和,听来既难获更多「道」,亦不会因此殒命。
既如此,参与此等游戏之目的何在?
“此非良机乎?”甜甜言,“吾等借此机会参与一回,可更好知晓吾等之处境。”
“然……”齐夏仍存疑惑,即便此番游戏得胜,又能意味何事?
“吾可先去一试。”甜甜回首对齐夏言,“便是死了亦无妨。”
“此乃何言?”林檎觉甜甜之状态有异。
“诚然。”甜甜淡然道,“吾方才想通,吾觉吾出去与否,实无差异。”
言罢,彼问齐夏索得一「道」,回身递与人鼠。
“如此便可乎?”甜甜问。
“然,已收「门票」,自汝入房之后,游戏便始。”人鼠热忱点头,“吾再重申游戏规则,此刻此房中存有一「道」,若汝于五分钟内寻得且带出,此「道」便归汝矣。”
“好,吾知晓了。”甜甜复点头。
“汝备好了乎?”人鼠问。
“备好了。”甜甜点头。
“甚好。”人鼠曰,“游戏始,愿汝好运。”
言毕,其便阖上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