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黛微微睁开双眼,看到男人英俊的侧脸,还有那下颌线。
卫渊似有所感,回转过头来。
少女连忙将眼睛闭上。
脸上神色平静,呼吸声均匀。
奇怪。
他方才明明感受到有目光在注视他。
难道是他想多了?
看到女子熟睡,才确定自已肯定是想多了。
因惊厥而陷入昏睡中。
卫渊静静地看了她好一会儿。
直到屋内响起一连串的脚步声。
这才将目光收了回来。
进来的人是桃枝。
面上还有困倦之色,她方才睡得正香甜呢?就被人叫了起来。
接到侯爷的命令:让她来前院伺候。
她当时还感到诧异万分,好端端地怎么将她调来前院。
是人不够用了?
可她一来才明白——是让她来照顾青黛姐姐的。
桃枝收回思绪,走上前去朝卫渊福身行礼。
卫渊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摆了摆手“好好照顾她。”
就站起身来往外走去,仿佛有几分不放心似的,又回过头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
“侯爷放心吧,青黛姐姐这儿有我呢?”桃枝拍着胸脯保证道。
卫渊闻言,才彻底放下心来往外走去。
这里有人照顾她,他也可以放心去收拾一些有野心杂念的人了。
卫渊眼中乍现狠色。
脚步凌厉,不一会儿就来到一处不显眼的地方。
位于整座侯府的偏犄角旮旯的地方。
偌大的侯府,下人一般也不会走到这儿来。
因为——瘆得慌。
可以说这里有几间连在一起的屋子,里面有各种各样的刑具,前朝的当今的,可谓是应有尽有。
侯府虽说没有皇宫的富丽堂皇,但侯府毕竟是公爵之家,且不说遍地的金砖玉瓦,珠玑罗绮更是数不胜数。
所以也不乏宵小之辈将贼心打到侯府上来,不过这些仅仅是贪财之人,尚且没必要动用这些刑具。
真正被用上这些刑具的人大多是被人派来暗杀卫渊的杀手和死士。
用这些可怖的刑具不过是为了让他们招供,逼出幕后指使。这个本来独属于杀手死士的刑罚。
可现在赖柏也有了这个殊荣。
*屋子里灯光明亮,有时灯影晃动而参差,暖黄色本来带给人温馨祥和的感觉。
可此时确实阴森恐怖。
赖柏此时已经气息奄奄。
整个人就像从血水里被拖出来的感觉。
被紧紧地捆缚在施刑架上,衣衫已经破碎不堪,成了一条一条的破布。
一条条鞭伤错综在他满是肥肉的身躯上。豆粒大的血不断地往外冒着。
汗水涔涔,头发紧密地贴在他的面庞上。
施刑的是卫渊众多部下中的其中两个。
“接下来怎么办?”
其中一个人问道。
另一个耸了耸肩,摊开手“你觉得如何处理能让侯爷高兴,咱就怎么做。”
还没等他们思考出来。
卫渊踏月而来,衣裳上都沾染了湿雾。
二人抱拳。
卫渊进来冷冷地瞥了赖柏一眼,随意问道“他死了?”
言下之意是他都还没解气,怎么能让他这么轻易地死掉呢?
“还没死,我们吊了他一口气。”
两人异口同声回答道。
身后跟着的擎天已经极有眼色地为卫渊搬来一张太师椅。
卫渊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
“叫他醒来!”
两人依言,朝犯人身上泼了一桶水。
不过片刻。
赖柏感觉到身上各处已经火辣辣地疼了起来,就像有无数根银针在他全身上下见缝插针扎了起来。
他们泼的根本不是普通的水,而是辣椒汁和盐水的混合液体。
赖柏而后又动了动手脚,发现根本动不了。
脑袋很沉,呼吸都极其费力。
眼皮沉重,可他极力的掀开。
入目就是金尊玉贵的男人坐在离他的不远处看着他,眼神似要喷火。
赖柏这下就意识到自已真是在劫难逃了。
早知当初,他就不应该听信翠红那贱女人的挑唆。
非要去碰青黛那个贱人,说到底两人都是彻头彻尾的贱人。
不知道是因为疼还是夜里凉。
赖柏止不住地直打哆嗦。
出于求生的本能,赖柏他不想死,也不能死。
“侯爷、侯爷我是猪油蒙了心,我知道错了......我不该肖想您的女人。”
“请您给我一个机会,留我一条贱命吧,我以后一定做牛做马报答您的恩情。"
卫渊勃然大怒,走过去一脚就踹在赖柏的心窝窝上。
"咳咳咳"赖柏感觉一瞬间心脏都要移了位。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他就想到少女满身是伤,奄奄一息躺在地上的模样。
他这一颗心就止不住的疼。
"刚才不还说是为了抓耗子吗?这么快就换了说法?"
卫渊怒气冲冲,低头看到自已的靴子上沾了些血迹。
不自觉地皱了皱眉。
太脏了!
"侯爷,不关我的事儿,都是翠红那个贱婢蛊惑我,她说青黛姑娘是您厌弃的女人。"
"只要您高兴,随手就赏给了下人,更何况青黛姑娘已经被您关进了柴房......"
赖柏极力地要给自已洗脱掉罪,消解侯爷的怒气。
那么最好的方法就是找人来帮他分担一下火力。
这样一来,或许他就能苟住一条命。
翠红?
卫渊听到这个名字一怔。
觉得熟悉又有点想不起来。
这时擎天在他耳边补充道"翠红就是之前也同在前院的那个通房,不过后来被您遣回了兰萱院。"
经他这么一说,卫渊就想起来了。
那个翠红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几次三番在他面前攀诬青黛。
甚至有一次诬陷她红杏出墙。自已差点就信了她的一面之词。
这样看来,这件事背后也少不得她推波助澜。
他之前念在她是母亲跟前的人才放她一马,没想到她偏要将路走死。
既然如此,他不介意一起送他们上西天。
省的再祸害人,扰得他家宅不宁。
"将翠红绑来。"
卫渊咬牙切齿道。
不能再留这个女人活在人世了。
"侯爷,那么此人如何处置?"
卫渊毫不留情道"给他个痛快似乎太便宜他了。"
"想个缓慢且痛苦的死法。"
被绑住的赖柏满眼惊惧,奋力挣扎尖叫"不——我不能死啊,侯爷。"
"我娘是夫人身边的奶娘,我不能死,您不能擅自杀我啊——"
赖柏声嘶力竭,面色惨白眼睛瞪得老大看着施刑的护卫拿了一把薄刀朝他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