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的,卫渊从床上站了起来,一个高大魁梧的身躯立在青黛面前。
男人张开双臂,外衫在他的动作下,掉落在地,意思不言自明。
青黛抿着嘴唇,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走到身后将他的外衫捡了起来。
弯腰的动作正好将少女的曲线美展现得淋漓尽致,婀娜多姿的身段,前凸后翘。
不堪一握的纤细腰肢,造物主看起来格外怜惜她,一分一毫拿捏得正好。
这一幕不巧就落进了男人的眸中,卫渊神色不自然地撇过头去,尽量让自已不去看她。
青黛服侍他穿衣,一举一动都小心谨慎,生怕触怒了眼前这个情绪不定的男人。
府里的人常夸赞,侯爷是如何宽柔待下的,青黛却不以为然,觑了觑眼前这个男人,内心有十万匹马飞奔而过:谁造的谣?!
衣衫的袖子穿过手臂,接着是另一边。
脖子处衣衫的领子有些向内翻折,青黛想要帮忙理好,只是苦于眼前男人太过高大,青黛只好踮起脚尖,试图将领子翻弄出来。
青黛费力地去够,鼻尖沁处细密的汗。
男人看着眼前的少女如此吃力,稍微蹲下身子任由她动作。
青黛心中一喜,很快就领子捋平了。
男人目不转睛盯着女子,方才她凑近他时,闻到了一阵若有若无的莲花香。
顶着这片目光,青黛面不改色径直走过他,在黄花梨龙门架上取过他的衣带。
这个她会,如何系男人的腰带她私下里学过,早已熟练于心,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
最后为他戴上发冠,大功告成。
青黛舒了口气,真是累死个人,工作量巨大,本以为摆脱了牛马身份,没想到,归来仍是牛马。
等一切都完成了,男人端坐在梨花木椅上开始兴师问罪“你可知你的职责是什么?”
天都塌了,青黛以为事情到这里算是尘埃落定,没想却是刚刚开始。
“擎天大哥与我说了,往后书房的事儿都交由我。”青黛立在男人面前,一五一十地说道。
擎天大哥叫得可真亲热啊,她怕是忘了自已的身份,忘记了自已是谁的通房丫鬟吧?
男人冷笑道“既然知道,那为何今日我叫了几遍,都不见你进来。”
这,青黛实在是没听见侯爷有唤人啊,书房,院子二者距离极近。喊一声不可能听不见啊。
“侯爷恕罪,奴婢实在是没有听见王爷叫唤”青黛有些苦恼,难不成自已已经耳背至此。
”这么说,你是认为本侯在说谎。”低沉的嗓音自带威压。
“噗通”一声,少女跪在地上。“奴婢不敢有此想法。”
而事实上,卫渊压根就从来没有唤过人,这不过是他信口胡说,借此发难罢了。
她跪在男人面前,从卫渊这个角度看过去,少女的低眉垂眼,眼睫不停的颤动,仿佛害怕极了。
胆子怎的如此小,跟个奶猫儿似的,他还没说什么重话呢。
“看你一直以来办事没有差错的份上,这次就算了,若有下次,定不轻饶。”
“是”女子从地上站起身来,福身离开了屋子。
望着少女离去的背影,卫渊心中的郁气散了大半,嘴角扬起轻微的弧度。
卫渊去了后院,先是去给老夫人请安,随后又去陪荷华院陪苏氏用了早膳。
晌午用完了午膳带着侍从擎天出门。
青黛看见男人出了门,不再装模作样,放下手中拿的拂尘。
就往后院去,来到了荷华院想找桃枝唠嗑唠嗑。
可桃枝没找到,就碰上了几个小丫鬟,看上去来者不善,拦着她的去路。
青黛抽了抽嘴角,暗道不好,今天出门没看黄历,真是倒霉她妈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了。
“你们要做什么?这里可是荷华院。”青黛厉声道。
“青黛姐姐,莫要大声叫喊,若是惊扰了夫人安胎,我们可都吃不了兜着走。”
她们说的没错,苏氏现下将腹中胎儿看得比眼珠子还重要,如若是动了胎气,会将她们如何处置,可想而知。
眼下没有计策,青黛警惕地看着眼前这些人,脸上早就换了一副表情,笑脸盈盈
“昔日里大家都是姐妹,你们有何事大可同我说一声,我哪里会不答应呢。”
来人听她这么一说,态度也软了几分“我们只是想请青黛姐姐去兰萱院坐一坐,翠红姐姐想见见你。”
翠红?!
这就好理解了,她八成是眼热自已能在前院伺候侯爷,而她只能龟缩在自已的屋子里。
该来的躲不掉。
“前面带路,我跟你们去。”青黛示意她们带路。
丫鬟们彼此晦涩地用眼神交流。有些吃惊,她竟然这么配合!
另一边的兰萱院。
一个不起眼的屋子里,女子满面阴鸷,手不断抚摸着脸,指甲上的丹蔻如枫叶一样红,瞧着铜镜里的自已。
大半个月过去了,她的脸还是迟迟不见好转,明明大夫说不消几日就会好的。
都怪那个小贱人,肯定是她害的自已,想一个人独占侯爷,哪有这么容易。
平日她在前院有侯爷庇护就算了,方才有小丫鬟来说,青黛那小贱人去了荷华院,呵。
女子的手紧握成拳,重重的砸在梳妆台上。
轻掩的门被推开,“翠红姐姐,我们已经将青黛请了来。”
青黛进门,打量着这个房间的布置,和她在荷华院所住的屋子没什么区别嘛。
“翠红姐姐,听说你找我”青黛皮笑肉不笑。
听到声音,翠红转身“哟,这不是我们的青黛姑娘嘛,怎么前院可是待着不喜欢,让你跑到后院来?”
那张爬满红疹的脸,瞧着还是有些令人生理不适,青黛不动声色移开视线。
“确如翠红姐姐所说,前院的屋子宽敞,我一人住一间,只是多有寂寞,不像翠红姐姐四人一间屋子,多热闹啊。”青黛顺着她话说。
不说还好,一说这个翠红就气不打一处来,自已这张脸就是涂了什么美颜霜,不然怎么也轮不到他在前院伺候侯爷。
“你少装蒜了,你敢说不是你在美颜霜里动了手脚。”
青黛疑惑不解“你说可是那个小瓷瓶?”
她突然好像想起来什么一般“那个曾是夫人身旁的绿墨拿过来的,我一直没找着,怕是被哪个手脚不干净的丫鬟偷去也是有的。怎么翠红姐姐曾经见过?”
说着青黛就朝她走近几步“嗯?”
翠红本来就心虚,被她这样一问,有些慌乱“什么白、瓷瓶,我哪里见过。”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美颜霜的?又为何说是我动了手脚?还是说夫人也赏过给姐姐?”青黛不肯相让,步步紧逼。
翠红被这一连三问,如当头一棒,脑子有点懵。
青黛见她见她不回答,心里早就有了答案了,“咦,难不成是翠红姐姐你自已买的,可...你的月钱怎么买的起呢?”
青黛脸上既单纯又无辜,眸中清澈有含困惑,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一步一问,将翠红逼至角落。
一句轻飘飘的话,伤害性不强,侮辱性极大。
一句话就彻底激起了她的怒火,这个小贱人成心找她不痛快。
翠红扬起手作势要去打她。
不料青黛眼疾手快,一只手禁锢着翠红扬起的手,
另一只手快准狠“啪”地一声,手起掌落。
成功反杀。
翠红满脸难以置信,但脸上火辣辣的疼告诉她这是事实。
她捂着被扇的脸颊,上面烙下的五指印清晰可见“你敢打我?!”
青黛冷笑拍了拍手“打就打了,难不成还要挑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