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瞬间,男人掩去眸中的千般思绪。快步走出了卧房。
书房外莺歌侯在一旁,见到男人出来,连忙行礼。
卫渊瞧了她一眼,只是道“好好照顾你家主子。”
莺歌恭敬应是。
突然想到什么,男人冷声道“她人呢?”
站在一旁的擎天听到这个问题,一头雾水,她?谁啊?
“侯爷问的是谁?”
男人不答话,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一瞬间,擎天后知后觉,问的是青黛姑娘吧。
“哦,王爷找青黛姑娘啊,我叫人去唤来。”说完,正准备去唤人来。
卫渊抬手“不必了”说完后,甩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出了院子。
擎天眼观鼻鼻观心,这是怎么了,主子的心思真是捉摸不定,一会儿一个主意。
也没敢在原地深想,连忙给跟上男人的步伐。
而此时的正主青黛正在摸鱼,此摸鱼非彼摸鱼。
方才她一进书房,那股子旖旎暧昧的气便扑面而来。
眼瞧着事情做的差不多,就出了前院往后花园走,去透透气。
这舒坦日子赛过神仙,卫老太太去了寺庙礼佛,苏氏怀孕后,孕期反应极大,身子不爽利,免了晨昏定省的请安。
这可给青黛省去了不少事儿。
沿着石子小路一直走,绿树繁花应接不暇,喷洒着春天的勃勃生机的气息。
池子里养了许多鱼,几乎都是观赏的金鱼,还有浑身斑斓多彩的不知名鱼。
池子引的是活水,走过蜿蜒曲折立在池上的石板路,中间有一座亭子,亭子上面有题字,名曰“翼然亭”
“翼然亭”女子喃喃道。
不禁想起了一句“有亭翼然临于泉上者。”
这名字取的倒是妙,原句中的“翼然”二字原是状语,现用做名词作同位语,取此名的人心思倒是心思玲珑。
看到几尾漂亮的金鱼,仿佛在水中闪闪发光,女子心下一动,趴在石板上,捞起袖子折叠好。
竭尽全力将手伸长去摸水中游动地金鱼,一会儿佁然不动,一会儿又俶尔远逝,似乎是与女子相戏。
水中的鱼儿似乎是故意和女子作对,偏不让女子摸到,给她一种自已能摸到的假象,实际上只要感受到周围的水流波动,就瞬间闪离。
“唉,一群傻鱼有什么好玩的,呆头鱼,呆头鱼......”女子丧气地抱怨道。
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翠绿色的春衫。
瞪着池子里的鱼,恶狠狠地道“蠢鱼下次把水全放了,旱死你们。”
少女鼓着腮帮子,跺了跺脚,看来这是有点生气了。
“哈哈哈”一阵低沉的笑声传来。
少女听了心中一惊,脸上瞬间红了一片,莫不是刚才自已说的话都被人听了去。
不知是出于什么,或许是好奇或许是害怕。
猛然抬起头环视周围一圈,花枝树叶都是静静的,不见一丝风,这儿哪有什么人呐。
真是奇了怪,可刚刚她分明听见了笑声。
青黛半信半疑,出来了椅然亭,心中还是怀疑,又巡视了一遍,确定没人后,才放心地离开。
女子走后,一颗石子从远处被投掷进池子里,空中划出了一道完美的抛物线。
池子中荡出了一圈一圈的涟漪。
后面树丛中传来说话声。
“那名女子是谁?”
“看她穿的衣服与府中丫鬟无异,必是卫侯爷府上的丫鬟了。”
“丫鬟?”男人似乎不太相信,谁家的丫鬟这么没规没矩。
青黛回到前院,其实前院也是一处院落。
青黛走到院门口,看到上面的几个遒劲有力的大字“木樨院”。
落下眼眸,院落门口有两名侍卫,隔几个时辰就会换班一次。
不过没什么差别,都是几根木头而已。
青黛曾经一度觉得无聊,找人聊天,当然也曾经找过院落门前的这几位侍卫大哥。
可他们的回答每次都只限那么几个字“嗯”“对”“是”“没错”
就是这么正经官方和冷漠,青黛曾经也严重怀疑过他们是不是机器人。
青黛抬脚走进院子,心里想着,这个时候了卫渊应当走了吧。
走到书房门前,没见到擎天侍卫,他和侯爷如影随形,那么卫渊那个狗男人肯定出去了。
书房门口现在也有两个侍卫把守,瞧着眼熟。
青黛上去打招呼,“侍卫大哥”
两个侍卫互相看了一眼,一同微微颔首齐声道“青黛姑娘。”
青黛在井边打了一盆水,上面搁了一条帕子想着要擦拭一下书架。
端水进去,将帕子浸在水里,拧干了帕子,擦拭了起来。
书房里静悄悄的,一点点响动都显得格外明显。
内间卧室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女子擦拭的动作一顿,里面有人,不是疑问,而是极其肯定。
难不成林姨娘还未离开。
青黛一直盯着那处。
果然没多久,就看见两道身影从里面走出来。
青黛假装没看到,若无其事地低着头擦拭着黄花梨木书架。
直到听见有人叫自已。
“青黛姑娘”林舒然软软开口。
青黛抬眸,放下手里的帕子,快步走到她身前,稳稳行礼“姨娘”。
林舒然由莺歌扶着,发髻有些歪散,两缕青丝垂在两侧,未施粉黛,一张小脸儿惹人怜爱,弱不禁风的模样。
看着眼前女子低眉睡眼,林舒然心中莫名的畅快得意。
轻抚发丝,细白的玉指轻拈一块绣着兰花纹样的帕子,挥动了一下,轻掩着口鼻,轻轻地咳嗽一声,柔弱极了。
一阵香气四溢开来,青黛依旧半蹲着身子,眼前的女子似乎并没有想叫她起身。
愤怒值n
青黛默默在心中记下,面上却仍旧是恭顺无害。
听见女子轻声道,那声音就跟蚊子似的细弱难闻“侯爷还是这样喜欢折腾,我都差点下不来床了。”
嗤,青黛抿着嘴唇并不言语,姨娘想说什么她又怎会不知,无非是想告诉他侯爷多么宠爱她罢了。
林舒然说完,细细打量着她,瞧着她并没什么反应,心中觉得无趣。
青黛身子微颤,有些站不住了。
好一会儿,林舒然才做罢,“你可知侯爷去哪儿了?”
青黛轻声答道“侯爷的行踪奴婢不知。”
青黛是真的不知道。
林舒然瞥了她一眼,见她神色无常,不像作伪装。
是了,一个丫鬟怎么会知道侯爷的行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