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美了。”
他回过神来,轻轻地推着她进入客厅,目光落在玻璃上反射出的他们俩的身影,她坐在轮椅上,显得格外乖巧。
他低声说道:“一个黑色,一个白色,我们俩看起来真的像是要去参加追悼会似的。”他低下头,凝视着她,“你就是我的未亡人。”
成星抬起手,轻轻捶了一下他的胳膊,“今天是你十八岁生日,怎么能说这种不吉利的话呢。”
程新轻声笑了笑,但他的注意力已经不再局限于今天是什么日子,而是她并没有反驳要成为他的未亡人。
“二位!”化妆师忍不住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成小姐的项链还没戴上呢。”
她举着首饰盒,里面躺着一条精致的珍珠项链。
“我来吧。”他走上前,拿起项链仔细端详了一下,然后轻笑一声,走到她身后,小心翼翼地为她戴上。
成星看着玻璃里的他们,嘴角勾起一抹微笑,“都说建国以后不让成精,可我今天不管怎么看,都觉得自已像是一只蚌精。”
她轻轻抚摸着项链上的珍珠,指尖轻敲着那又圆又亮的珍珠,仿佛在弹奏一曲优美的乐章。
“你看,这珍珠多美啊,就像你一样。”他低声说道,目光中充满了温柔和深情。
成星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幸福的光芒,仿佛在这一刻,所有的烦恼和忧愁都烟消云散了。他们俩的身影在玻璃上交相辉映,仿佛是一幅美丽的画卷,让人不禁为之陶醉。
程新轻哂,只是盯着她旗袍上的绣花愣了愣。
净喜欢搞一些小动作,真是老顽童啊……
他将手搭在她肩膀上,轻佻的语气,颇有纨绔子弟的感觉。“小姐,我们该去宴会了。”
等程新推着轮椅进家门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他们所吸引。
在这个华丽的宴会上,年轻的男子身着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显得格外成熟稳重。然而,他胸前佩戴的一条银色蛇形项链却为他增添了几分少年的不羁与张扬。
与此同时,坐在轮椅上的女孩则穿着一件洁白如凤羽的长袍,更显得她清冷脱俗。尤其是她那张骨感而美丽的脸庞,仿佛有一种魔力,让人一旦看到就无法移开视线。
“那个男生是程家的小少爷吗?那个女孩又是谁呢?”人群中传来窃窃私语。
“好久不见,程新都已经长这么大了。”有人感叹道。
周围的人们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议论纷纷。
这时,云巫也出现在人群中,她一见到他们便立刻走上前去。她感到有些不自在,因为这里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她随意地扫了一眼成星身上的旗袍,嫣然一笑。“这旗袍应该是奶奶亲手做的吧?这针脚真是好认。”
成星听后有些疑惑,转头看向程新,希望得到答案。
程新解释道:“这身旗袍确实是我奶奶做的,我奶奶也是云巫的刺绣老师。”
成星愣了一下,低头看着自已身上的旗袍,心中涌起一股受宠若惊的感觉。“那这条项链……”
云巫微笑着解释道:“这是奶奶的心肝宝贝。”
以前奶奶也送过她一套草绿色的旗袍,虽然也是高配置的,但这件旗袍的精致程度远远超过了她那一件。
显然,这就是“干孙女”和“孙媳妇”之间的区别。
云巫走到成星身后,轻轻推着轮椅,对程新说:“你去找姚妈吧,我陪她就够了。”
程新离开后,云巫拉了拉成星的手。“他们在负一楼,我们去找他们吧。”
*
在宴会开始之前,其他人似乎都早早地来到了,但他们似乎并不愿意与大人们过多交流。因此,大家纷纷选择在宴会开始之前,待在负一层的休闲区,享受一段宁静的时光。
邵景彦看到星姐的装扮后,忍不住惊叹道:“哇塞,星姐这一身简直太惊艳了!”他举起手中的果汁,问道:“要不要来一杯?没有芒果的。”
成星轻轻点头,慢慢起身,由云巫扶着走到沙发上坐下。
旁边坐着的是谢凌霄,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他今天显得有些不自然,总是偷偷地看她。
趁大家不注意的时候,她往他那边偏了偏,轻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被你姐我迷倒了?”谢凌霄白了她一眼,思索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我事先说明啊,我是不小心听到的。”
她点头,示意他接着往下说。
“我前段时间,在新哥手机上看到了雅思成绩,”他顿了一下,“过了。”
成星愣住,随后又转而展开笑颜:“这不是好事嘛?”
“可是程奶奶来了广粤一趟,把程新骂了一通。”他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似乎是不允许他出国留学。奶奶那天很生气,罚新哥去院子里跪了半天。”
“......”
成星沉默了许久,然后轻轻敲了一下谢凌霄的头,用一种严肃的语气警告他:“这件事当作不知道。”
随后,她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了下来,拿出手机开始查询最近的雅思考试时间。
她惊讶地发现,考试日期竟然就在她住院的那段时间。
难道是因为他想和她一起去同一所大学读书吗?
成星心中充满了疑惑。她低头看了看自已身上的旗袍和佩戴的项链,一时间竟然无法理解程奶奶的真正用意。
离开宴还有十几分钟,程新才慢悠悠地下来,看她发着呆,抬手挥了挥。
成星回过神来,疑惑地看着他。
程新问道:“怎么发起呆来了?”他顺势坐在她与谢凌霄中间,揉了一把她的头。
成星回答道:“没什么。”
她拿起桌子上的果汁小抿了一口,酸酸甜甜的,还有橙子的果肉在舌尖爆开,“你选的吗?”她抬了下手。
程新颔首,“你爱喝橙汁却芒果过敏,这个里面没有芒果,怎么样?”
成星莞尔一笑:“很好喝,哪个牌子的啊?我去囤几箱。”
程新愣神,用指关节刮了一下鼻子。
她一眼便看出他准备撒谎了,又问道,“自已榨的?”
被点破的他更不好意思了,撇过头去,“反正家里还有,你要就拿回去,不要放太久,没了就和我说。”
害羞的小猫......好可爱,为什么要穿着一身帅炸了的衣服做这么可爱的表情啊!
成星低下头小声地骂了一句:
“死傲娇。”
*
在宴会正式开始之后,六位宾客便一同上楼前往庆祝的场地。
虽然名义上是为了庆祝程新十八岁的成年礼,但实际上这场聚会更像是一个小型的名利场。
程琛热情地向程新介绍着在场的各位叔叔阿姨,而程新则不断地向成星投去无奈的眼神,似乎在表达他对这种场合的无奈和厌倦。
成星这边的情况还算不错,只是有几位富家小姐主动过来找她闲聊。
起初,她们看到云巫在成星身边还有些犹豫,不敢轻易上前。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云巫也感到无聊,于是成星便让她先回房间休息。
幸好成星以前也曾经和这类人打过交道,所以对于她们聊的包包、首饰、明星和音乐之类的话题,她应付起来还算得心应手。
尽管行动不便,那几位富家小姐还是热情地帮她拿饮品。
在一个宁静的夜晚,她突然感觉到身后的椅背沉了一下,于是她转过头去,发现程新正用一种无奈的眼神看着她。
他轻声说道:“该吹蜡烛了。”
她回头向那几位女生挥了挥手,表示歉意,然后就被程新推着离开了。
姚阿姨订的蛋糕有些过大——几乎快要和程新一样高了。
程新转过头看着姚姗,有些无奈地说道:“妈,这我怎么吹蜡烛?你总不能让我点十八根吧?”
姚姗挂着笑容,小声回答道:“走个形式,点一根就够了。”
程新有些不解地问道:“这么草率的吗?”
她调侃道:“那给你点一百八十根,够隆重了吗?”
程新汗颜地回应道:“一根吧……”
虽然说是一根,但姚姗对儿子也没有那么残忍,她点的是一根“18”形状的数字蜡烛。
火苗在空中摇曳,程新轻轻呼了一口气,火苗便偷偷藏了起来。
他正沉浸在自已的思绪中,突然感觉到有人轻轻地扯了扯他的手。
他低头一看,发现成星正用她那清澈如水的眼神望着自已,仿佛透过那双眼睛可以看到无尽的星辰。
他心中一动,蹲了下来,眼神仿佛在无声地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成星微微一笑,那笑容如同春日的阳光般温暖人心。
她轻轻地凑到他的左耳边,用柔和而略带调皮的声音说道:“生日快乐!”
说话时,她的呼吸轻轻地喷在他的耳朵上,带来一阵阵的痒意,让他感觉这个耳朵仿佛被温暖的火焰点燃,烧得他脸颊微微发烫。
他感受到成星的祝福如同一股暖流,流淌在他的心间,让他在这个特别的日子里感受到了无尽的幸福和感动。
*
在分了生日蛋糕之后,原本的生日主人公就不再被需要了,几人一起下到了负一楼。
邵景彦拿出他爸爸珍藏的葡萄酒,兴致勃勃地说:“今天阿新成年了,可以光明正大地喝酒了吧?不醉不归?”
程新瞥了一眼成星,嗤笑地说:“还有人没成年呢。”
成星表示很想揍他。
但邵景彦却毫不在意地说:“没事,你可以帮她喝。”
除了成星,谢凌霄和云巫也没成年,云巫虽然十一月份的生日,但显然他们拦不住她要喝酒的决心。
所以最后,只有成星一个人抱着果汁。
玩了会儿桌游——“狼人杀”,刚开始人还不够,不过后面邵景彦叫了几个朋友从楼上下来。
第一局,成星拿了预言家,当晚就验了程新的身份,看着法官倒立的拇指,成星比了个“OK”。
第二天天亮,当法官说:“今晚七号也就是成星出局,没有遗言。”的时候,她又难以置信地看了程新一眼,像是在脑电波交流。
你首刀我!你竟然首刀我!!
程新轻哂,嘴角微微上扬,开口说道:“放心吧,我会帮你报仇的。”
报什么仇?难道是你自已吗?
她看着他表演,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到了第二夜,她看着他睁开眼睛,无奈地笑了笑。
当这轮游戏宣布狼人胜利时,场上的神职角色已经全部被淘汰了,而程新,披着她预言家的身份,竟然活到了最后。
邵景彦惊慌失措地大喊:“救命啊!我原本以为首刀星星的程新肯定不是狼,没想到花魁你竟然这么狠心......”
程新轻蔑地笑了笑,瞥了一眼旁边的云巫:“你作为女巫,为什么不救她?”
云巫显得有些尴尬,脸颊微微泛红,低下头,声音微弱地说道:“嗯……我……我原本以为星星是自刀骗药的。”
成星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寻找合适的措辞,“对不起,我可能没有那么聪明。”
接着,程新转过头,目光投向旁边的成星,带着一丝疑惑问道:“既然走了三神,那你也是狼吧?”
成星轻轻勾了下嘴角,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回答道:“你都披着我的皮过了一局,你应该庆幸你首刀我了,你可是我的查杀啊。”
程新听后,有些惊讶地回应道:“啊,那我运气真好。”
在角落里,谢凌霄目睹了窃窃私语的两个人,忍不住开口打破了沉默:“大哥大姐,你们该接受惩罚,喝点酒了啊。”
成星刚接过手中的红酒杯,还没来得及品尝,就被旁边的人迅速抢走了。
“还想继续喝酒?难道你的腿不想要了?”程新则毫不在意地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把空杯子放回了茶几上,带着一丝调侃的语气说道:“我来帮你喝。”
她莞尔一笑,仿佛毫不在意地回应道:“既然如此,你就多喝一点,就当作是对我的首刀惩罚。”
说完,她轻轻抬起手,温柔地顺了顺他的头发,就像在梳理一只小猫的柔软毛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