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紫云山。
此日风和日丽,紫云湖烟波浩荡,雾气白茫茫一片,踏云鹤在湖边嬉戏。
白凌敬一早如往常出了自已居所,驾雾至了紫云山后山一处无人平地。
那里景致颇奇,按理说紫云山灵气充足,是个宝地,山中定然生机勃勃,草木应生长甚佳,青葱之色更该难掩。
却不想这后山这一处平地,竟寸草不生,除了光秃的地皮,还有一个洞窟。
洞窟的两扇石门紧闭,石门前土地幽黑。
白凌敬至了目的地,从空中轻悠悠落下,双足点地,脚底生风,一接触地面,就径自往洞口走去。
他神情自若,处之安然,一边走着,一边挥手,一团火红灵气自指尖迸发,激射至石门。
石门表面隐隐散发淡红色光芒,波浪般抖动,洞口一阵震动,将石门上方新积的灰尘抖落下来,风尘过后,石门大开。
洞内幽幽然,无光亮,黑漆漆一片。两旁石壁上整齐镶嵌着八座熊形烛台,各自竖着一根蜡烛。
白凌敬一个响指,八道火苗自头顶凭空生出,往八方烛台飞落去。
兀的蜡烛亮了灯火,烛影摇曳,将洞内照的通红,也照的人影狭长。
洞内光景终于清晰可见了。
四道悬挂在墙壁上的铁链最引人注目。
目光下移,落至地面。蓦然间发现这铁链还捆着一个浑身脏兮兮的人。
其人手脚受缚,衣衫破旧,也被鲜血染红,不知原来何颜色。身上伤痕累累,疤痕狰狞可见。
此人一动不动的,像个死尸躺在那里。
白凌敬冷哼一声,走上前几步,冷冷看着此人,道:“牧白老儿,知道你没死,给我起来!”
“咳~咳~咳~”
地上躺着的人睁开眼来,突然咳嗽几声,痛得直打颤儿,左手扶着胸腔,气虚虚问道:“你要做什么?”
白凌敬突然笑起来,眼底寒芒一闪而过,道:“已留了你这命一些时日,今日终于派上用场。”
牧白老道不明所以。
只见白凌敬双脚跺着地面,地面轰隆隆发出声,把牧白惊吓得大惊失色。
等声音止住,一口通体朱红的大棺材赫赫呈在他眼前,棺材上绘着繁饰的图案符文。
牧白双眼睁大,眼里满是惊恐,喉咙也颤抖着发出声:“你要干什么?你要干什么?”
白凌敬道:“看到此物,你心里已然有数,还用得着老夫说么?”
牧白老道满眼恨意,看着眼前居高临下的白凌敬,道:“没曾想堂堂白家大长老,竟然修行邪法,炼制尸傀,若是让外人知晓,怕是早就将你挫骨扬灰。”
“言此已晚,你落到我手中,已经沦为血食,认命吧。”
“血奴,出来吧。”白凌敬话音落下,朱红棺盖猛然弹飞出去,响亮落在地面,一道矮矮人影自棺中直直立起。
牧白瞧得心里发寒,这尸傀竟是一红衣童子,小脸儿苍白无比,像涂抹了厚厚脂粉,朱唇鲜艳,似血点染。
红衣童子诡异一笑,眼睛张开,一跃出了棺材,挨靠在白凌敬侧边。
“吃了他!”白凌敬手指了指牧白,一声令下。
血奴得到指令,猛然向牧白老道扑去。
惨白的脸蛋爆出血管,张嘴而现的尖锐獠牙直直刺入老道脖颈。
牧白老道圆睁双眼,条条血丝在眼球中浮现出来,手脚挣扎着,却使不上力气。
是了,他经脉早就被可恨的白凌敬以秘法封住,眼下手脚又受束于铁链,如何能挣脱尸傀的血口。
他心里恨,恨呐,恨自已竟然最后死于尸傀之口。
清晰感受到生机流逝,自已的身体逐渐变得干瘪,牧白老道撑着最后一口气,恨毒地盯着一旁冷眼相看的白凌敬,歇斯底里诅咒道:“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红衣童子加快速度,一盏茶的时间,牧白老道就成为了一具干尸,五官模糊,不成人形。
白凌敬一边抚摸着饱食的血奴,一边无比嫌弃瞅了瞅地上的干尸,随手一个火球,把干尸烧成了灰烬。
这段日子,他隔三差五投喂自已精心炼制的尸傀,为此,特地从外地抓了好些低阶散修,充当血食。
那些散修平日最不引人瞩目,独来独往,又无靠山,最好拿捏,就算无缘无故失踪,相熟之人也不过以为是去外地游历了。
只要手脚做干净,不怕被发现。
如今这血奴几经喂养,加以自已的《炼尸术》更进一步,已经有练气八层后期巅峰的实力。
现下既想要探明赵家内部实力,又不想暴露自已身份,驱使这血奴最适合不过。
只要自已潜藏暗处,指示血奴抓取一个赵家嫡系人,自已再对其施以《搜魂术》,还怕得不了消息么?
白凌敬嘴角勾起,露出笑容,指示血奴跳回棺材,棺盖合起,地面隆隆作响,整个棺材又沉入地下。
自已则负手出了洞窟,回到修炼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