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贵妃全名为文婉玉,十六岁入宫,十七岁为贵妃。
而在此之前她已与情郎偷偷相恋一年有余,奈何对方家世显赫终未知其身份,只知道他一掷千金心思纯良,桂花烟雨朦胧与其有过一夜,可从不曾后悔与君心。
几日后,越国皇帝广开后宫选秀女,文父官职八品,地方小官,受命献上家女,虽是充数但断然不能拒绝,宫门深似海,定是有去无回。
文父有一正妻——文氏,行事专权霸道为富庶商户嫡女,性格固执。
文氏育有一嫡女名为婉蓉,悉心照料极尽宠爱,因秀女一事对其极为不舍心痛不已,辗转难眠。
后有灵光,文氏便将偏房早年丧母的庶出二女儿——文婉玉,过继膝下,作为嫡次女送入宫中。
文婉玉几尽悲痛,与情郎书信诉苦,奈何被文氏拦截,一封诀别叫她断念。
文父好言相劝亲情牌,文氏同其软硬兼施,最后文婉玉入宫,封为常在。
(此处嫔妃等级顺序: 皇后、贵妃、妃、嫔、昭容、常在、才人、答应)
入宫后半月,文婉玉某夜腹中阵痛,惶恐想起当月葵水未至,惊觉暗知怕是有了身孕,为保活命咬牙争宠,用尽手段成就一夜欢情。
三月后胎像稳固,便家书一封与文氏坦言托出,迫使其统一战线,只叫她明了身份看清形势,文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当初入宫前他们的软硬兼施做法如出一辙。
七月后,婉贵妃早产一名皇子,皇帝大喜赐名为逸,自此后秀女成了贵妃,几年恩宠,然,秀女又选,婉贵妃荣光不再,亦无心争斗后宫只盼安年。
再有家书入宫闱,言已是查明当年情郎身份竟是祁国皇子,不过六年,他现已成祁国皇帝,婉贵妃讥讽不屑,同五岁的皇涂逸只当个笑话讲了。
待到皇涂逸十岁之时,七国盛典同聚肄国,皆携皇子。
祁国皇帝消息通天,竟知皇涂逸为自已骨肉,一番打探,父子二人竟成一线。
祁国皇帝叫皇涂逸顶了年纪相仿早逝皇子身份,以替身在祁国行事,多不为人前出现,只言皇涂逸大可于越国纵情做自已陪伴婉玉,而宫内替身一事,只为有朝一日他们母子二人重回故里,三人相聚阖家欢乐,为名正言顺早做打算。
这故事褚爻一开始听的也是很乐,这一家三口,都是挺疯的,这写书的作者,是得多扭曲,这么写。荒唐,荒唐极了!
随着太极拳最后一步收势落定,褚爻正欲回房间换下里衣,就见回廊尽头身影匆匆。
为首的杨管家刚穿过回廊看见自家公子身影,便急邹邹的开口,声音都比以往都高了几分。“公子公子!宫里来人了!可算找到您了!”公子怎么又在书房过夜!
“爻公子,您可真是让杂家好一顿找呦,可快快同杂家入宫,面见圣人吧。”走在杨管家身侧的宦官,头戴高帽体态圆润,面庞涂的粉白,一身茶色长衫,手中拂尘随着他的快步而带起一阵弧度,足可见走的多急。
褚爻向前迎去,属实不知道他们这等匆忙是为了什么。
“邹公公可慢些,何事如此着急?”
杨管家微微佝偻着背用袖边擦了擦额角汗水,尽量的平复着呼吸,今日公公来得及没准备好东西孝敬,可千万莫怪啊。这一回生二回熟的,邹公公虽是宦官但也是当今圣人眼前的红人,一大早的就直奔而来,想来是圣人有了什么急事?可何故找公子呢?
“哎呦~我的爻公子,现在朝堂沸沸扬扬,四皇子和圣人吵起来了,您换了衣服跟杂家走了便知,路上在同您细说。”邹公公见了褚爻紧绷神经才松懈了些,喘匀一口气。“您可快些吧,堂上这时候不知道又是如何光景了,只盼着您解围呢。”
褚爻书房换上昨日衣裳,便赶紧乘上邹公公带来的马车,一顿颠簸行进,破例直入午门最后停在御殿前的广场下车。
路上邹公公已讲了原由,“凌晨快马来信,同肄国边境间有匪患,圣人本欲太子前往不想今日早朝太子告假,突发风寒。”
“礼部尚书谏言四殿下可堪大任,然,四殿下一开始答应的好好的,转眼就身体不适推辞连连,圣人头痛复发恼火无奈,四殿下今日不知做个缘故,同圣人反唇相讥后才悠哉松口,说要您做军师一同前去才肯接任,无您不敢涉黑路。”
“圣人龙颜大怒,斥四殿下无力,群臣惶恐不敢劝解。老奴知道爻公子性格沉稳德才兼备,应不愿参与这等事,可圣人唤您老奴这才胆战心惊的来了,四殿下要您陪同不知何意,只盼着您去了能平息圣怒,好叫君臣和睦。”
“公公真是受累了,今日匆忙来不及招呼,是爻的不周。不过还是有件厚脸皮的小事倒要麻烦公公您了,我那有颗百年参和些小物件,公公若是哪里空闲便全当帮我存了吧。”经他一席话,褚爻懂了这个究竟是什么内情,皇帝让皇涂逸去剿匪,他不去情有可原,可这带自已是什么道理,不是没事找事?现在没准两个人正吵嘴呢。
今天一闹,少不了又传四皇子不知尊卑,不识礼数罔顾君臣白眼狼不争气,又是一番名声扫地,以前是落泥里,现在是直接埋进沼泽地深深底,再也洗白不起了。十九岁的好年纪堂堂皇子,在民间却被传是又菜又烂。
“为君分忧老奴的幸事。至于帮忙,爻公子哪里的话,您有小忙我自当帮衬就是了,只是一会进了大殿,您可精明着些。”
邹公公前头领着路,两人爬着石阶到了平台正要进殿,还未正眼去瞧这殿内光景,就听里面又是一阵斥责怒骂,引得头皮发紧,真是一个风口浪尖的好时机!
皇帝早年草莽出身,居皇位几十载,早已一身浩荡抖擞龙气,而今动怒不再端着架子,遂像个街口破口大骂的粗鄙之人,若不是处在御殿一身龙袍加身,早就引人八卦注目当做笑柄。
而四皇子气盛张狂,言语之间针锋相对全然没有低头之意。
“逆子!不争气的时候东西!乃公(老子)怎么就生了你这等顽劣夯货,外面乞丐都比你气度非凡!”
“臣这等顽劣也得圣人您的好血统。偏偏今日兄长告病,想必就是您的生辰八字克的,草龙之气太盛而物极必反,不然也不至于皇子稀零,古人云,吾日三省吾身,圣人应当如此。”
“荒唐!!!你不要仗着你母妃如今盛宠得意忘形!”
“非也,若您不信,我大可割肉还母流血干涸断了这母子血缘,才叫您明白我非依仗母妃身份如此,天——性——如此罢了!”
“叱嗟,尔母婢也!!! 竖子岂敢!!!”
……
门口两人脚步皆是一顿,对这其中内容为之汗颜。
褚爻心底乐哉,皇涂逸阴阳怪气得这老皇帝骂脏话不知道有几分是故意的无意的,可面上严肃愁容同邹公公相视一眼,而邹公公早已额角薄汗,尖着嗓子宣召,而后立在大殿外垂目一姿做隐形人,心里巴巴盼着褚爻进去能化了这风波。
“宣,公子爻觐见!!!”
“宣!”
大殿恢宏,梁柱盘龙,顶棚青漆金墨描绘神鸟展翅,殿中金匾纯金打造,乃是当今皇帝提笔拓印的“盛世永昌”四字。
褚爻扯扯衣摆快步向内走去,低眉顺目间瞥见众臣额头贴地,跪的牢固似要做个摆件,前面的元帅与太傅相对而立,都在一旁闭目养神对周遭充耳不闻,上嘴唇同下嘴唇贴合如一体,老神在在。
左卫骑大元帅生的国字脸正气凛然,是随皇帝打天下几十年的老伙计,自不愿接这剿匪的小任务,也未站队皇储一事自然保持沉默。
齐太傅作为太子一脉的有力后台,也只是看个光景不做调解,由着他们去吵。
(此处官职职称制度沿用三公?三省六部。
三公:
太保,辅佐太子,传授礼仪政治道德等
太傅,辅佐大臣与帝王,教导皇子
太师,虚位,观星望气,研制及落实皇帝长生之道 )
四皇子今日未着朝服,在诸多紫色官袍间尤为扎眼,一件黑底红纹圆领袍,护腕护腿紧扎,干净利落英姿飒爽,马尾金冠高束貌若潘安,正是令女儿家倾心的好样貌,可惜这里是朝堂大殿,这身打扮实在是挑衅威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去打猎而不是早朝议事,轻视君威。
褚爻行至殿前,未分皇涂逸一丝一毫目光,只当即叩拜行礼,“臣拜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朕已无心多言,只封你做个军师,你同这逆子去剿匪,不容有误,若是竖子有恙,死了就地马革裹尸,只当天意!你保全自已回京复命就是!”
“后续,你需要什么兵马人手直接找各部就是,朕乏了,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