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坐在银行里的长椅上看着汇款单发愣,手机短信提示音此时响起,打开一看是梁圆圆的户口照片,嘴角不由的向上勾起,随后给中介发去了两张照片,一张是自已的户口图片,另一张是吴安诺的户口图片。
发完照片的秦朗走出了银行,抬头望了望天空,刚才还有少许阳光照射的天空此时已经阴云密布,灰色的天空显得压抑而沉寂,仿佛在默默的诉说一种哀伤和悲凉。
秦朗和梁圆圆没有在去上班了,狗哥跟梁圆圆打过几次电话喊她回发廊,都被梁圆圆拒绝了,她现在已经不需要了,秦朗一直在等待中介的回信,中介告知需要半个月到一个月的时间。
由于就要离开了从小到大照顾自已的奶奶,梁圆圆在家里也变得勤快起来,经常帮着何奶奶做家务,对何奶奶说话也多了许温柔和耐心,何奶奶以为梁圆圆长大了,满心的欢喜溢于言表。
何奶奶已经停药很久了,她感觉自已的身体没有什么大问题,继续吃药浪费钱,梁圆圆害怕自已走了何奶奶又犯病了,于是找秦朗拿了一点钱,去药店买了一大包治疗冠心病的药,还去商场给何奶奶买了一套崭新的冬衣。
何奶奶看着梁圆圆拿回来的这些东西,眼泪一颗一颗往下掉,牵着梁圆圆的手一直念叨,“我们家圆圆懂事了,懂事了…”
梁圆圆的眼睛也红了,帮何奶奶擦拭脸上的泪水,哽咽道,“奶奶,一定要照顾好自已。”
何奶奶并不知道梁圆圆即将离开,只是以为她在关心自已,一直点着头,又摸了摸梁圆圆的脑袋。
这个寒假陆荣和苏敏决定准备去外婆家过年,陆楠以前听到去外婆家就第一个不乐意,外婆家在市里另一个县城的农村,只要一下雨到处都是黄泥巴,陆楠的鞋子从来没有干净过,农村的厕所也是陆楠的噩梦,黑洞洞的不见底总怕自已掉下去,陆楠每次上厕所都会跑到田里深处给农作物施肥。
可是今天陆楠特别开心,收起衣物来比谁都积极,搞得苏敏一头雾水,因为离开了云县就当远离了魏军,魏军时不时会给陆楠发短信请她出去吃东西,陆楠总以家里看的严不让出去为借口拒绝了,现在可以光明正大的说自已没在云县。
秦朗在每天焦急的等待中终于等到中介说事情办好了的回复,在大年三十的前三天出发,秦朗把出发时间告诉给了梁圆圆,得知之后梁圆圆想最后见一面陆楠,于是鼓起勇气给陆楠打去了电话。
电话接通之后,“陆楠,过年前出来玩吗?”梁圆圆怕陆楠拒绝,紧接着说,“我们去年都在一起放烟花。”
陆楠只好说道,“梁圆圆我回外婆家了,没有在云县。”
梁圆圆失落的挂了电话,和陆楠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梁圆圆知道自已亏欠陆楠很多东西,“总有一天我会还给你的,陆楠。”梁圆圆喃喃道。
秦朗在云县汽车总站的出站口焦急的等待着,春节前后人潮汹涌,汽车站里里外外都是涌动的人流,秦朗伸个头一直向站内望去,人群中一个身穿黑色羽绒服,头上带了一顶厚厚的灰色针织帽,灰色的围巾把自已的脸遮住了一大半,只露出眼睛和跟梁圆圆神似的眉宇打扮的人出现在了秦朗的视野里。
秦朗激动的挥着双手,并大声喊道,“吴安诺!”
吴安诺在嘈杂的环境中捕捉到了秦朗的声音,顺着声音走了过来,秦朗一把抱住吴安诺,随后拎起身旁的行李箱,牵着吴安诺的手朝站外走去。
路边早就等待着一辆黑车,是中介叫来的,负责把秦朗和吴安诺送到市里的机场,司机大叔热情的帮两人把行李箱放进了尾箱,然后拉着他们朝机场赶。
秦朗已经走了,在大年三十前三天,他没有带走梁圆圆,他带走的人叫吴安诺,不是他的客人,而是他的初恋。
车里开着空调,吴安诺取下了帽子和围巾,司机大叔通过后视镜悄悄打量着后座上两个长相清秀英俊的少年,他们望着彼此都在甜甜的微笑。
“你们两兄弟都长得这么好看。”司机大叔不禁夸赞起来。
秦朗和吴安诺都尴尬的低下了头,悄悄的对视了一眼,两人捂住嘴巴忍不住偷笑了起来。
秦母是越城人,是云县邻省的一个城市,秦朗大学的时候就在越城上学,吴安诺和他一个学校比他大一级,秦朗大一一进校园没过多久就认识了大二的吴安诺。
秦朗从小就觉得自已和别人不一样,特别是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他发现自已无法喜欢上女生,这是秦朗难以启齿的秘密,他甚至觉得自已是个变态,为了试图说服自已,秦朗强忍内心的排斥试着接触女生,直到遇见了吴安诺改变了他的一生。
吴安诺在秦朗才入学的时候就关注起了他,在一群学生中极其吸引眼球,比同龄人的个子高挑,秀气的长相中稍带一点硬朗,皮肤白净细腻。
在一个温暖的早晨,金色的晨光洒在教学楼的走廊上,也温柔的洒在吴安诺的身上,他脸上的笑容比春日里的花朵还要灿烂。
吴安诺向秦朗伸出一只手,大方的自我介绍起来,“同学你好,我是大二的吴安诺,我想认识你。”
秦朗呆呆的看着吴安诺那张秀气小巧的脸庞出了神,他的眼睛闪烁着比星星还要明亮的光芒,秦朗因为对自已性取向的不理解而变得自闭,此时的吴安诺全身散发着金光,就像一个天使一样出现在他的面前,把他内心的黑暗驱散了。
秦朗缓慢的抬起了手,轻轻和吴安诺握了握,“你好同学,我是大一的秦朗。”
此后吴安诺渐渐打开了秦朗的心扉,开导他这都不是他的错,大自然的每一种生物都会有像他们这样的,人类的排斥何尝不是对大自然的排斥。
在吴安诺的影响下秦朗彻底接受了与众不同的自已,他和吴安诺在一起的时光是快乐的,两个俊美的少年成为了校园里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师生们都认为他们是关系好的像亲兄弟的好朋友。
直到秦朗的大一结束,他们之间无忧无虑的快乐也结束了,一个普通的夏日,吴安诺的父母去外省出差,第二天才能返回家中,吴安诺趁着这个机会激动的邀请秦朗去他家留宿。
秦朗来到吴安诺的家门口就被震惊住了,吴安诺的家居住在县城的富人区,是一个独栋三层大别墅,秦朗走进别墅里四处打量起来,处处都透露出珠光宝气,秦朗有些拘谨,他只从电视上看到过这样富丽堂皇的屋子。
吴安诺拿出了很多零食和饮料招待秦朗,并一起坐在客厅柔软的地毯上联机打游戏,秦朗慢慢放松了下来,不知不觉中天黑了,黑夜笼罩了整个屋子,客厅里只有电视发出微弱的亮光,两个少年相互对视着,慢慢的眼神变得迷离。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半夜吴安诺的父母会突然回来,他们摸黑按下开关的一瞬间,整个客厅连每个角落都被房顶悬挂的水晶吊灯照亮了,吴安诺的父母瞳孔放大难以置信的看着沙发上相拥熟睡的两人。
吴母的手颤抖的指着他们说,“这这这这…”
吴父气的发抖,大骂起来,“变态,你们两个变态。”
秦朗和吴安诺被吵醒,两人惊恐的看着站在他们面前的吴父吴母,吴父直接把吴安诺从沙发上踹到地上去,吴安诺身体传来一阵疼痛,痛苦的蜷缩在地上。
吴母上前推搡着秦朗,带着哭腔说,“你马上跟我滚出去!”
两个少年的禁忌之恋就这么被无情的撞破了,吴父是越城有名的企业家,半个越城的超市都是吴家开的,吴父在越城有一定的名气和地位,为了从根本上断绝两人的来往,吴父让学校以秦朗违反校规为理由开除了他,并出动自已的关系把秦朗一家从越城逼走了。
秦朗父母知道秦朗做出的事后,对秦朗失望至极,觉得自已生出了一个变态儿子,恨不得打死秦朗,秦朗父母在越城开了一家面店,在吴家的压迫下店里每天都开不了张,并隔三差五都有人来闹事,报警也没有用,警察就出个面口头上教育一下闹事者就匆匆收场,秦朗一家不得已回到了秦父的老家云县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