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莫成器领着她们去报名,海选地点在翠风城东部仙鱼台一层大堂。
大堂内密密麻麻挤满了人,清一色为容貌姣好的女性。
“怎么来海选的全是女子?”封易问。
莫成器尽心尽力地给她们普及知识:“修真有你就是纯纯的女子选秀节目啦,只招百岁以下,修为在筑基期以下的美貌女性。封姐包进海选的,花姐是妖族,导演铁定抢着要。”
“妖族还有优势?”封易又问。
只见莫成器艳羡地看着小花,有些痴迷道:“漂亮还不够吗?唉,妖族就是生得好,尤其是狐妖。”
嗯,小花确实美貌非凡。
可从没在莫成器面前露过耳朵,她又怎么知道是狐妖?
这话她也不敢苟同,夜书也是妖,怎地这般磕碜?
莫成器的肩膀被重重锤了一拳,痛得龇牙咧嘴,小花警告道:“别觊觎我的美貌,姐的爱你得不到。”
小花转头就找人告状:“封易,莫成器欺负我!”
封易:“……”
莫成器:“……”
夸你一下还不行了,别太敏感了!
除了妖族出众的美貌,更紧要的是人族正在和妖族打好关系,这届选秀还特地邀请了九尾狐族的一位长老。
“是陆情空啊!你懂吗?你懂吗?!”封易嫌弃地撇开脸,害怕沾到莫成器飞扬的唾沫。
封易和小花敷衍地点头,尽力配合,她们一点儿也不懂。
“姐妹,我懂哒!我懂哒!是陆姐哈,我远在妖族的俊妻咔!”
站在她们旁边的人突然接上话,身材修长,小麦色的肌肤,眼睛明亮有神,火红的头发束成高髻,绑着一根黑底镶金丝的抹额。
看起来,肌肉很健硕。
喔吼!封易在心底小小惊叹了一下。
如果说莫成器是飘忽不定的风,那她便是明艳张扬的火。
这位肌肉健硕的女子名叫杜雨停,和莫成器聊得火热,封易以为她的性格相当平易近人。
谁知一有陌生人靠近,杜雨停便作一副冷淡表情,只有谈到感兴趣的事时,又恢复叽叽喳喳的模样,满口令人发笑的东洲口音。
原是个strong姐,怪不得肌肉这么漂亮。
也不知为何,四个人便聚作一团,窝在角落里聊天,海选的人实在太多,干巴巴等着实在乏味。
“姐妹们打算报哪个赛道哈?”杜雨停问她们。
“辅助吧,我是阵师。”
“金滴?!”杜雨停不信,非要她露一手,封易只好把先前随意画的阵法甲拿出来。
“姐妹,太厉害了哈,花花要报哪个赛道哩?”
“唔,辅助吧,封易去哪我就去哪。”小花没有什么想法,封易握住了她的手。
“姐妹甜蜜蜜哈,花花也是阵师吗?”杜雨停的表情很浮夸,翘着兰花指,或许这就是东洲人说话的方式。
“不是哦,我是狐妖啦。”她窝在封易的肩膀,打了个哈欠,昏昏欲睡。
“原来是妖族,怪不得花花美美哒!”
杜雨停说自已是刀修,又在她们面前炫耀她的宝贝月牙刀。
刀柄缠着皮革,末端刀环上镶嵌着七彩宝石。刀身宽阔厚实,刀刃如新月一般弯曲。它有个秀气的名字——弯月。
“姐妹,你妮?是不是法修哈?”杜雨停把刀收好,看向最后一个人。
“我只是带她们来海选而已,不参加。”莫成器指着自已的鼻子。
三人立即投去疑惑的目光,尤其是杜雨停,急得嗓子要冒烟。
“阿来呐?姐妹为什么不参加?来都来了,试一下怎么啦?”
“我是炼器师,而且家里也……”她还是第一次见莫成器这么颓丧。
“好稀奇,我以为跟小花一样没头没脑没烦恼呢。”封易一口气得罪两个人,甚至把小花气醒了。
小花揪着她打,杜雨停抱着莫成器劝道:“姐妹,我懂你哒,我家里也不愿意选秀呐,但我还是从东洲过来啦。人有梦想不容易,怎能轻言放弃,姐妹一起走花路呐!”
杜雨停越说越心酸,揽着莫成器的肩膀就开始嚎啕大哭,整个大堂的人看向她们。
为了保全颜面,封易不得不加入她们,抱上去安慰。
如此,低头便没人能看见自已了。
最后,连莫成器都妥协了:“姐妹,小声哭行不行?我参加还不行吗?留影石在照着我们啊!谁懂啊,太抓马了,我一定要发仙博。”
“金滴?”听到水镜,杜雨停瞬时收了眼泪,又做回了人淡如菊的自已,只是话语里还带着哭腔。
“金滴金滴,包金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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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不幸地从辰时等到未时,幸运的是仙鱼台包吃包喝,节目组的留影师会在吃饭的时候拿着留影石随机采访。
或许是容貌出挑,四人也成了幸运群众。
“为什么来参加修真有你呀?”留影师先问的封易,语气和蔼如同邻居家阳光明媚的老太太。
她也很实诚,答道:“听过包吃包住就来咯!”
留影师又问小花,小花在喂封易吃鱼肉,头也不抬:“听说长得漂亮就能报名,我就来了呀。”
随后是莫成器,她恳求道:“能不能别采我,怕被家里人看到,但是让我合影发条仙博留念吧,来,一二三……”
终于轮到杜雨停,她很冷淡,只说了一个“嗯”字,手上的丝巾却险些被绞成窗花。
留影师:“……”
这届选手好有个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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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选房间有三个,分别对应的是辅助、法修、武修三个赛道。杜雨停带着小花选了武修,而封易和莫成器则进了辅助的房间。
“我不要同她去武修,我要跟你一块儿!”小花很不满。
封易耐心解释道:“妖族去武修更有希望,你不想和我一起进海选吗?”
“你的意思是我去辅助就没有希望了呗?”小花让她小心说话。
“我的姐,娘亲,老天奶!”封易抓狂,随后又附到她耳边轻声说了句话。
小花笑得灿烂,当即点头道:“说好了哦,击掌为誓,进了海选可不许反悔。”又抱着她深吸一口气。
一趟进去五个选手,面对着五个导师,轮流展示才艺,封易恰好是最后一个。
辅一二一号是炼丹师,炼气七重,能炼聚气丹、培元丹、疗伤丹、清心丹、辟谷丹……
“这些都是修士在炼气期会用到的基础丹药,全都会炼,这姐牛哇!不过这里人才济济……”莫成器和她说悄悄话。
她说的没错,座上导师的脸色都很平淡。炼气期修士掌握炼气期的丹药,没什么值得惊讶的。
那自已要如何才能出彩呢?难道靠手抓饼吗?
“还以为这个节目真的只看脸呢。”封易小声嘀咕。
“别担心哈,封姐包进的。”说话的声音点大了,两个人被正中间的导师瞪了一眼。
前面有个小木牌,原来叫朱含笑呀。
噗嗤一声,封易又被瞪了一眼。
这导师看起来凶凶的,很会骂人。混迹市井,她看人一向很准。
果真,朱含笑一开口就把辅一二一号吓哭了,她只是问了一句:“就这儿?没别的了?”末了还轻蔑地笑出声。
可怜的妹妹,怕是再也不会在灵机上支持修真有你了。
封易以为这位炼丹师会羞愤离席,意想不到,她有颗坚强的心脏。
“我、我还会炼、炼一些止咳丹、连花清瘟丹、退热丹、止痛丹……”
咦?这些药在凡间耳熟能详,都是家家户户必备的治病良药,这炼丹师还挺接地气。
导师们显然也是头次听说,坐在最左边的白发导师问道:“方才提到的丹药有何效用?”
辅一二一号低着头,很不自信答道:“都是给凡人治病的丹药……”
一阵交头接耳,白发导师告诉她:“没有别的问题了,你可以先回去,今晚仙博会出名单。”
辅一二一号垂头丧气地离开了。
“约莫是没戏了。”莫成器点评道。
“说不定呢。”朱含笑和那位白发导师看着挺满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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辅一二二号是符箓师,炼气八重,能炼风火雷电各类符咒,该会的也全都会了。
坐在朱含笑左边的导师问她:“会炼遁地符吗?”
“不会。”
“那会炼寻物符吗?”
“不会。”
“护体符?”
她还是摇头,也是个呆头鹅,导师问一句便答一句,导师失望地坐回去,公事公办地告知她在仙博等消息。
没有希望的选手,导师是懒于多问一句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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辅一二三号是炼器师,炼气大圆满,这回莫成器可挺直了腰板。
辅一二三号变幻出一把流光溢彩的剑,太美了,封易遮住自已的双眼。
导师们也险些被七彩灵光闪瞎。
“这是我在炼气三重的作品。”
房间里的人刚把眼睛睁开,她又变幻出一把五彩斑斓的铁扇。
“这是我在炼气六重的作品。”
辅一二三号刚有动作,众人就把眼睛捂上,等灵光微弱些再看。
“这是我最近的作品,狼牙棒。”她对自已相当有信心,期盼着等待朱含笑的点评。
她的视线太炙热,任谁也忽视不了。
“哼,这人就是冲着朱含笑来的……”莫成器低声说,“她是化神期的炼器师。”
朱含笑挥袖把狼牙棒拿在手上,看了两眼就丢回去,幸好接住了,才没落地。
辅一二三号正等着导师问话,彼时一片寂静,莫成器的悄悄点评便显得格外大声:“看过了,造型别致,是个艺术品——”
她的瞳孔也不知何时变成了灿金色,封易匆忙挪开视线。
好像被看穿了……
“喂!好没教养!”辅一二三号骂道。
灿金色的眼眸已然褪色,莫成器心虚地挠挠鼻子,尴尬地回道:“这不是夸你嘛……”她已经尽力美言了。
朱含笑又笑了,这回是嘲讽的笑:“她说的对,华而不实。”
“结束了,还不走吗?”
辅一二三号用脚跺地板,不甘心地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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辅一二四号是莫成器,导师们早知道她是炼器师。
朱含笑在说话前便施加压力,冷笑道:“眼光和嘴巴都挺毒辣,倒是要看看你的手艺如何,垃圾就不要再拿出来丢人了。”
哎,次次笑里藏刀,何不更名为朱含刀?
莫成器被她唬住,手心冒汗,愣是没敢站起来。
封易鼓励她:“来都来了,怕什么?大不了再排队吃煎饼。”又轻轻拍手背,让她放松。
莫成器这才鼓起勇气走上前,引颈受戮的气势,不要太好笑。
铜绿色的灵力刚一显现,导师们就开始躁动了,除了朱含笑,眼中满是不解。
“木系灵力,单灵根,怎么当炼器师?”
“是啊,炼器师都要金火双灵根的。”
封易听得清楚,都是些不太好的质疑,希望她没有被影响到。
一群仅有三寸长的小木偶在导师面前跌跌撞撞站起身,憨态可掬。
“跳舞。”小木偶蹦蹦跳跳。
“唱歌。”小木偶咿咿呀呀。
“攻击。”小木偶冲锋陷阵。
小木偶又扯头发又拉耳朵,朱含笑不堪其扰,这是明晃晃的报复,谁让她说话不好听。
在朱含笑动手前,她又把木偶收回去。
“让我仔细看看。”
“那你轻手轻脚的,可别弄坏了。”不情愿地递上一只小木偶。
小小的木偶躺在手掌中,朱含笑一把捏碎。
“喂!”莫成器大喊。
小木偶又出现在朱含笑的拳心上,嘚瑟朝她扭屁股。
导师都笑了,只余朱含笑一脸错愕。
“就知道你不安好心。”莫成器把小木偶抢回去,一脸得意。
“嗯,还行。”也许是在回应她,也许是难得的夸赞。
“杻阳山莫家,莫成器。”朱含笑是肯定的语气。
“一届散修,人间流浪。”莫成器否认,她说这话时,吊儿郎当,真正像个漂泊无家的浪子。
可封易知道,莫成器是在意家人的,明明都穷困潦倒了,还在意家人的颜面,不敢参加选秀。
身在广阔天地,心却不自由。
“炼器师多是金火双灵根,我活了数百年,也见过许多人以木灵根入器道,期间不乏天赋异禀之人,无不是成效微茫、半途而废、泯然众人。”朱含笑顿了顿,目光锐利。
“你四岁入道,至今二十年,停滞在炼气三重已有十九年。可曾想过,若是易道而行,以莫家底蕴,绝非止步于此。”
“少年人总是斗志昂扬,意图逆天改命,这几年在人间悟道,可有什么长进?前路渺茫,你一个卡在炼气三重十九年的人,何来大言不惭开创新器道?”
“路漫漫其修远兮,苦海无涯。”
朱含笑言辞犀利,就差没劝她——回头是岸。
朱含笑和莫成器认识,而莫成器又有这样心酸过去,像她这般的人都炼气六重了,卡在炼气三重岂不是很可怜?
封易都有些心疼了。
莫成器原是追随自我的风,现下风停了,她的神色中全然疲惫,半张着嘴,说不出一句话。
平时不是话挺多的吗?这会儿倒不吭声了。
哎,都是几顿饭的交情了,封易也不忍心让她僵在那儿。
“我初窥道门,私以为炼器师可比作凡间的工匠,工匠中有铁匠、铜匠,亦有木匠。总归是以不同的材料、出神入化的手艺,最终制成人们需要的器具,金器和木器各有千秋。”
封易语气平缓,吐字清晰。
“于我眼中,修真界的炼器亦无甚差别,金火双灵根炼得尖利锋锐的刀剑,木灵根照样炼得灵巧动人的木偶,制材不同,制法不同,金火双系和木系亦是各有千秋。”
莫成器直愣愣盯着她,跟个哑巴似的。
“炼器或许更着重巧思,巧思亦可补齐修为的缺憾。大圆满的炼器师会炼制徒有其表的刀剑,三重的炼器师也能炼制令人叹为观止的小木偶。以木灵根和修为便认定她不适宜炼器,是极不妥当的。”
封易有些心虚,自已一个门外汉在扬此抑彼,幸好方才那位炼器师已经离场了,否则要得罪人。
所幸,夸奖是有效的,莫成器那双眸子又亮起来。
“此外,在炼器祖师声名显赫之前,也只是个寂寂无名的炼器师,器道也曾被世人称之为旁门左道。在莫成器成为新器道祖师之前,她也是个名不经传的木系炼器师。”
她的语速越来越快,铿锵有力。
“她才二十四,少年人的宝物不是卓绝的天赋,也非雄厚的家室,而是时间。她既是想以木灵根入器道,那便做好了,二十年不成,便三十年、五十年,修真者最不缺的便是时间,她还有一辈子,我相信她。”
“她不是金火双灵根,那咋了?”
“她十九年卡在炼气三重,那咋了?”
“她要走自已的道,那咋了?”
再重复一遍,这些话已不能让莫成器心碎了,封易说的很对,那咋了?
“现在下定论,未免有些急功近利。”她阴阳怪气地补充,姑且算是对朱含笑的反击。
舒服了,封易长吐一口气。
身旁的人看她的眼神黏黏糊糊的,热泪盈眶,封易怕对方爱上她,赶紧锤了她头顶一拳,把恋爱脑打了回去。
“封姐,会说就多说点,呜呜,我爱你,亲死你——”
封易赶紧拿手抵开,让莫成器清醒一点。
朱含笑又笑了,是调笑。
“哼,牙尖嘴利……”
莫成器终于反应过来,开口道:“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封易退坐回去,莫成器接着骂:“杀猪刀,你别太爱管闲事了,又不是我娘。这世间炼器大师何其多,多我一个怎么了?”她又恢复了往日的自信张扬,正是初见时那份少年英气,就算是在排队讨饼吃也不曾丢失的。
哟,没想到哇,朱含笑这般毒舌,就该叫这个名字,杀猪刀,多好听。
朱含笑气得跳起来:“小兔崽子!几年不见,淘气见长了!”好不容易才被她右边的导师给劝好。
“哼!志气也见长!”她又看向封易,“有友人扶持你那愚笨的脑子,未必不成器。”
没想到莫成器还是关系户,看来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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辅一二五号,阵法师,炼气六重。正是封易,最后一位。
莫成器没走,在一旁等她,说是要为她应援,拿起灵机对着她疯狂留影,一直到工作人员警告她。
封易站起身时,另一股灼热的视线盯着她,正是方才劝朱含笑不要冲动的导师。
叶朝云,她是个温柔的女子。
封易接收到她的鼓励,深吸一口气。
从没遇见别的阵师,也不明白炼气期的阵师应该懂什么。
“C。”她决定从中规中矩的防御阵开始。
轻轻跺脚,一根黄线跟随她的心意向外延伸,停止后绕心为圆,半弧形的防御阵法将她笼罩。
封易已经准备好了,说道:“各位导师,这是……防御阵法,唤作画地为牢,可以尝试攻击我。”
“不用阵旗,不用阵石,也不画阵纹,有意思。”朱含笑率先拔剑砍向她。
防御罩纹丝不动,她又加大了力道。
已然是筑基巅峰的实力,叶朝云意图唤停已来不及,黄线在飞速缩短,防御罩随之收缩。
封易钉在原地,与夏流一战,有了许多感悟。
战略上应藐视敌人,战术上应重视敌人。
朱含笑正准备收手,黄线突然发出耀眼的灵光,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重新伸展,恢复了原本的长度,甚至向外扩展了一段距离。
“PL。”
封易在虚空中轻点几处连成矩形,将朱含笑推到五步以外,同时形成一块姜黄色的壁垒阻挡在她的正前方,这是她昨夜才发现的使用方法。
利刃劈向壁垒,金属与金属的碰撞声响彻房间,如雷霆般震耳。
剑身剧烈震颤,炼气期的灵剑承受了朱含笑所施加筑基巅峰的灵力,如今又遭受壁垒的灵力反冲,碎成几段。
在声音响起的那一刻,叶朝云猛地站起身,眼中满含着期待及难以置信。
似乎在透过她看向另一个人,片刻又坐下,一派沉静如水的模样。
她没想过弄坏这把剑,封易抱歉道:“呃……我不是有意的。”不会是眼前这位炼器大师的珍藏宝剑吧?
朱含笑没有半分心疼,十分豁达地摆手,让她无需在意,又问她方才用的是什么阵法。
“应当属于控制阵法吧,唤作千丝万缕,可阻挡攻击和行动。”封易胡编一个阵法类型。
“小友,有些意思!”末了哼笑道,“金系阵师,炼器的好苗子,偏偏要当阵师,不怪乎你俩能当朋友。”她不打算进一步施加金丹期的力量,封易松了口气。
筑基巅峰的实力尚能抵抗,金丹期便要再三斟酌了,越阶防御体内的灵力消耗极快,若是一点儿不剩就无法展示别的阵法了。
她仔细品味朱含笑话里的意味,原来她是金系灵力,又拿她与莫成器作比,她的修行方式有何不妥吗?
封易撤了防御罩,朱含笑也坐了回去。
轮到叶朝云问话:“封小友,你似乎无需借助木石阵纹便可布阵,仅仅是口诵法诀?”
先前刘姐也是借助阵旗,长乐阵的阵纹也得刻画在某物上……难道布阵一定要借助外物吗?
“兴许是吧。”封易迟疑地点头,她先前也要借助扫帚或是树枝才能使出灵力,也是意外悟出以足画阵,以指为笔的绘阵方式。
那算不算是以阵纹布阵呢?
在众人不可思议的神情中,封易又摇了摇头。
“非也,除了法诀,还需借助阵纹,这便是。”她再次施展了画地为牢,指着地上那根黄线说道。
哪知导师听此更是呆若木鸡。
她感到不解,向莫成器求助。
“哎我说,封姐,你这阵纹也过于简洁了吧……”莫成器从灵机上找了几张阵纹的画像给她看,画像上的线条比头发丝还要密。
封易反驳道:“聚灵阵和长乐阵的阵纹就很简洁。”
“那可是祖师奶的发明!”怎能与平常阵法相提并论?
叶朝云打断她俩的聊天:“你会聚灵阵和长乐阵?”
她决心要保守一些,含糊道:“在书上见过,还未掌握。”
叶朝云不置可否,点点头,又问:“为何以金系入阵道?”
封易从未深入思考过这个问题,约莫和朱含笑所质疑的“为何以木系入器道”类似。
留影石突然漂浮到眼前,照得人心里发咻。
一时半会儿,实在想不出来,只得老实巴交回答:“都是意外,我也不知这是阵道,你们说是便是了吧。”
“我打小便爱做菜,这布阵也无甚差别。备材如备菜,雕纹如雕花,摆阵如摆盘,倒是颇有趣味。”
“入都入了,还能改道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