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漆黑如墨,四周悄然无声,唯有枝头雪掉落的声响,还有屋内细细的交谈声。
“派去的人到现在还未回来禀报,怕是出事了…”
周文忠对着一旁坐着的人低声道
“无妨,横竖那些寒门子弟已然中了蛊。”
“除非那些人把他们都杀了,挖出蛊虫。否则有何证据能指向我们?”
男子满脸不屑道,“昨年便有个不长眼的想要管此事,最后还不是…”
“谁!”
男子眸中划过一抹厉色,手中的短刃直朝窗边飞去
“呵……”
陆若愚一手扣住飞来的短刃,光影昏暗,他漫不经心的挑眼看着面前的两人,双眸幽寒,嘴边的笑透着邪肆
“好啊,那我就把他们都杀了,再把你拖回去。”
男子蒙着面看不清脸,只见他侧身拔出剑,狠狠朝前刺去。
“你找死!”
刀光剑影,一招又一招,男子来势凶猛,出剑迅速。陆若愚左手拿刃,死死抵着男子的攻击,两道身影相互过招,屋内满是兵刃尖锐的碰撞声。
虽说用的并非惯用手,可终究还是陆若愚略占据上风,他一脚踹在男子胸口,那男子后退几步,嘴里吐出一抹污血,他凶恶的盯着陆若愚,仿佛要将他活吞了般。
“小七。”
与顾砚初待在房顶守株待兔的白子期一听,眸中一亮,他将小瓷罐向下一扔,轻飘飘的说道
“好好睡一觉吧~”
屋内顿时烟雾弥漫
呛鼻的浓烟吸入,男子意识模糊,暗道不好,慌忙将手中的暗器向前一挥,而后重重的倒下。
周文忠本想趁打斗之时逃离,可谁知刚从窗户爬出去,便被顾砚初一掌给打晕了。
只见迷雾中忽的一片银色闪过
滴—滴——
陆若愚来不及闪开,飞镖如同闪电般划过他的面颊,血止不住的向下流,他微微偏头,面无表情的伸手摸了摸。
“主子,恕属下来迟。”
言辞与旭辉在赶来的路上,又遭遇了袭击,人数有些多便耽搁了些时间。
“把人带走。”
“是。”
陆若愚边说边捡起适才打斗时那男子掉下的剑
哐——
剑掉落,他望向自已的右手,微微颤抖,疼痛感活像是一片一片将肉割开。他安静的站在原地,眸底染上抹自嘲。
“阿瑾!” 白子期正想开口喊陆若愚,却被顾砚初一把拉住
“让他一个人待会罢。”
顾砚初看着背对着两人的陆若愚,他明白他。
白子期也转头,眼底划过一抹黯淡,夜幕低垂,少年的背影笼罩在阴影下,脊背挺拔,却让人觉着藏着深深的无力。
“我治的好旁人…却治不好他…”
…
顾府
脚步声渐起
沈鸢推开门,四目相对——
“阿鸢?”
薛芷见到来的人,睫毛忽闪了闪,眉眼似柳叶,杏般的眼眸些许讶异却夹杂着惊喜。
“你怎的在这?”
“我若是不在这,如何知道你被薛家欺负到如此地步。”
沈鸢走至床边坐下,对上她的视线,沉声说道
“我如今不是好好的?”薛芷眉眼微弯,握住沈鸢的手,低头轻声说道,
“待查到薛平远和盛兰害死我母亲的证据,我便回去。
有些人也该下地狱了…
“我其实就是为此事来的。”沈鸢顿了顿,开口道
“我已经找到了。”
薛芷猛的一抬头,眼眶瞬间变得通红,“你可说真的?”
“事情同你想的一样。”
薛平远在薛芷母亲去世后,偷偷送走了她身边的一位女使,本派人在途中将她杀害,却被她侥幸逃脱。
前些日子,那女使的住所被沈鸢派去的人所找到,可人却已经上吊自杀了,在她房里找到了一封书信。
“便是这封。”
沈鸢将信递给她后,便离开了房内,给薛芷独自一人的空间。
…
轻关上门,旁边传来两人压着嗓子说话的声音
“你说那位公子受伤了?” 说话之人是府中的女使
“是啊,我瞧见满脸是血的可吓人了,也不知现在如何了。”
沈鸢扶在门把上的手一顿
“那个……”
两个女使闻声转头,看清人后忙的低头行礼,“参见郡主。”
“你们说的那位公子,现在人在何处?”
…
“嘶——白子期!”
拿着药瓶的白子期手一顿,尴尬的笑了笑,“抱歉抱歉,我好像撒太多了,”
“不是,我说你这神医的名号究竟是从何而来。”
顾砚初双脚敲在茶桌上,忍不住讥讽道
咚咚咚——
轻微的敲门声
“谁啊。”白子期屁颠屁颠的想要跑去开门,谁知被顾砚初故意用鞋子绊了一下,两人吵的不可开交。
陆若愚扶额,起身开门,却在看到门外站着的人眼眸微闪,转身轻描淡写的对身后的两人说道
“你们两个,从窗户出去。”
打到一半的二人齐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