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长怒骂道：“你特么的眼瞎了？连领导都不认识吗？我是不是交待过，要熟悉每个县委领导，包括他们的亲属、车牌等等，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吗？没用的东西，净特么的给我惹祸！明天你不用上班了，听后发落！你们两个辅警，立即解除合同！都给我滚！”
黄伟和两个辅警低着头，一副万念俱灰的表情。
骂完下属，杜川再把笑脸伸向秦居正：“书记，请您到我办公室，喝杯茶，压压惊。”
秦居正决定给他一个面子，点了点头。
“书记这边请。”
几个人跟着杜川出了刑侦楼，进入综合楼所长办公室，杜川亲自泡茶。
喝了几口香甜浓郁的熟普，秦居正说：“杜所，今晚这个事可大可小，但反映出的问题还是比较严重的，我希望你处理好。”
“书记，我明白。您指示，看怎么处理，我遵照落实。”
“第一，夜市上人很多，即便没有探头，问问周边群众，就能还原当时的情况，或者把那几个混混一审就都能招了。他们涉嫌猥亵妇女，这个可以是治安也可以是刑事，你们根据具体情况裁定。”
秦居正说，“第二，他们猥亵我的朋友，还有另外一个目的，报复沈秘书，幕后有主使，这个务必查清，严肃处理。另外，为什么出警这么慢？足足过了十分钟警察才到现场。你要举一反三，严厉查处民警充当黑社会保护伞的情况。”
“第三，此事不要声张，控制知情范围，我一个县委副书记，见义勇为都被你们给拷走了，这要是传出去，老百姓还有安全感吗？事情传到其他领导那里你也不好看。”
杜川感激地点点头，嘴里说着好好好。
“第四，那两个辅警就不要开除了，他们也是奉命行事，身不由已。至于黄伟这种警察，严厉处罚，以儆效尤，同时也要加强思想政治教育，不要年纪轻轻就走到了邪路。如果他坦白、交代了，没有违法乱纪，就不要开除什么的，考进来也不容易，能挽救就挽救一个人。”
杜川听后大加赞赏道：“秦书记您真是宰相肚子里能撑船，宽宏大量，我替他们谢谢您。您放心，我按照您的指示，马上落实，明天上午我亲自登门向您汇报。”
“好，那就不影响你们工作了。我们走了。”秦居正站起身，其他人也都跟着站了起来。
杜川不便挽留，立即安排车辆将他们送去了夜市，因为陈可卿的轿车还留在那里。
看着车子消失在夜色中，杜川的心腹黄伟战战兢兢地走过来，一脸歉意地说：“不好意思，老板，我真不知道他是秦居正，他也不说……”
“你特么的真是猪脑子！你当了七八年警察都是白当的吗？看不出来他不像普通人吗？县委领导的照片我都给过你们，你特么的就没有看过是吧？”
骂了一顿后，杜川接过黄伟递过来的烟，悠悠抽了一口。
“那老板，我是不是要被开除啊？”黄伟非常担心秦居正上纲上线。
杜川小眼睛转了转，阴险地笑了笑，转头盯着他说：“秦书记非常生气，说要告到局长那里，还要跟温书记讲，要杀一儆百，彻底整顿公安充当黑社会保护伞的乱象，这是要拿你开刀。”
黄伟一听，腿又软了，忙请求道：“老板，不能啊，这都是误会……”
“误会？你是不是又帮叶军做事？他不让你按时出警，是不是？”
黄伟点点头。
“叶少让你吃屎你也吃？”杜川瞪了他一眼，继续说：“秦书记要严惩你，还要开除你那两个小弟，我好说歹说，苦苦哀求，他总算是给了我一个面子，这次暂时不搞你，但是治安队长的职务解除了，你就老老实实当个片警吧。”
于是，黄伟对他杜川是感激涕零，对秦居正则是心怀怨愤。
***
夜市早已恢复如常，人们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吃着喝着，说着笑着，充满烟火气。
闻着烧烤的香味，秦居正的肚子忽然咕咕叫了起来。
他看看欧阳洋，又看看陈可卿和水巧丽，笑着说：“欧阳，两位美女，让你们受惊了，我这个父母官过意不去啊，找个地方坐下来，我请你们吃烧烤。”
欧阳洋兴奋道：“好啊，刚才也就吃了几口，这会儿还真饿了。”
沈忠看水巧丽，而水巧丽挽着陈可卿的胳膊，微微扯了一下，陈可卿看着秦居正，莞尔一笑：“秦书记，那我们就不客气啦！”
五个人选择了一个偏僻宽敞的烧烤档，沈忠点了菜和啤酒。
秦居正坐在中间，旁边是沈忠和欧阳洋，对面则是陈可卿和水巧丽。
毛豆、拍黄瓜等凉菜和啤酒先上来，秦居正端起杯子，笑着说：“欢迎老同学，欢迎两位美女记者，来，我们干杯！”
其他人都举起了酒杯，陈可卿举起的是橙汁，秦居正一笑：“陈老师，你不喝酒啊？”
“不好意思，秦书记，我开车。”
秦居正不勉强，五人碰了一下，秦居正一口将杯中酒喝完了。
见到老同学，他心情很好，笑着说：“当年，欧阳和沈忠爱踢球，天天跑去东操场踢，还老是拉着我去踢。后来呢，也不知道怎么地，他俩就跟着我改去北操场打篮球了，此后就一直跟着我混。”
欧阳洋哈哈笑道：“那还不是因为你一打球，一帮小迷妹去看啊，我们才不是跟你混，是为了终身大事。”
沈忠笑着问：“那你终身大事解决了吗？”
“还没呢。”欧阳洋的目光伸向了斜对面的陈可卿，后者温婉恬静，嘴角挂着浅浅的笑，神色清雅。
昏黄的灯光将她白腻的肌肤映照得如梦如幻，嘴上王妃色的唇膏显得鲜亮而诱人。
秦居正瞟了一眼陈可卿，笑着说：“那你可要加油哦。”
陈可卿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什么，脸微微一红，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橙汁。
“唉，我会努力的，我会加油的！”欧阳洋叹了口气，挥了挥拳头。
他白白胖胖，人很聪明，可是性格比较软弱，今年32岁，而他心仪的陈可卿看样子也就二十四五岁，两人在外形上和年龄上是有差距的。
沈忠与水巧丽见过之后，似乎彼此都有好感，都互相躲避着对方的眼神，却又忍不住偷偷去看对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