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烈火刚噼里啪啦地燃烧了十来分钟,就像一个运动员,还没有开始冲锋,比赛戛然而止。
还是培训班老师的电话,叮铃铃地响个不停,林熙凤骂了一句“妈的”,叹了口气,轻轻推开身上的男人,柔声道:“居正,抱歉,我担心阿茵。”
秦居正理解,但还是有些不开心。
两人的第一次快乐之旅,进行了不到一半便草草收场,二人都没有尽兴,也不快活。
林熙凤接听了电话:
“阿茵妈妈你快来吧,那边家长不依不饶,阿茵又跟她妈妈吵起来了。”
“我这就来,你帮保护好我女儿,不能让她们欺负她。大人跟小孩子吵,算什么本事!”林熙凤挂了电话,快速穿着衣服。
秦居正忽然从后面抱住她,亲了亲她白皙柔嫩的脖颈,款款道:“我没够。”
“我知道。”她衣服穿了一半,停下来,转回身,投入他的怀抱,妩媚而愧疚,“居正,今天真的对不起。”
这场原本应该是如干柴烈火一样的性爱之旅,因为她女儿的事情而变得磕磕绊绊,这似乎预示着他们的爱情注定不太平。
“好。”秦居正松开她,默默穿上了衣服。
林熙凤穿好衣服后,匆匆梳理好头发,上了个厕所,洗了把脸,补了点妆,回来一看,秦居正靠在墙上,含情脉脉地瞅着她。
她走上前,踮脚亲了亲他的嘴唇,娇媚道:“居正,好饭不怕晚,这次攒着,下次我加倍满足你。”
他默默点点头。
此刻的她温柔如水,依偎着他说:“你个坏蛋,你刚才弄疼人家了。”
“你心里惦记着阿茵,没放开。”
“我放开了呀。”她羞涩道,“可能是好久没……”
“好久是多久?上一个是谁,我吃醋了。”
“这都吃醋?那我还吃你女友、老婆、情人的醋呢。”
秦居正追问:“你还没回答我。”
她想了想说:“分居之前我就不让他碰我了,那从分居到离婚,到现在,超过三年。”
两人说着私密话,离开了小区。
来到山姆后,林熙凤风风火火地赶去为女儿助战,秦居正则按照林熙凤写的清单,购买厨具。
十几分钟后,林熙凤拉着女儿的手,开开心心地回到了他身边,看她得意洋洋的样子一定是吵赢了。
秦居正问:“怎么?你们大获全胜?”
“那当然!”林熙凤笑道,“连我女儿都吵不过,根本不是老娘的对手。本来就是她小孩的不是,我女儿专心致志地画画,那个小孩三番五次去打搅,我女儿骂她是活该!”
“妈妈,她是嫉妒我比她画得好,我每次都被老师贴到墙上当范本,她每次都撇嘴,还骂我。”阿茵趾高气昂地补充道。
秦居正哈哈笑道:“厉害,有其母必有其女。”
只是,阿茵继承了林熙凤的伶牙俐齿,却没有继承她白皙的皮肤和黑曜石一般的大眼睛,多半是随了父亲,至少现在看不出来是个美人胚子。
林熙凤说:“阿茵,我们陪叔叔一起逛超市好不好?”
阿茵看了看妈妈,又看了看秦居正,清澈的眼神里闪烁着疑惑和敌意,她想了想说:“妈妈,我想要爸爸陪我逛超市,不是叔叔。”
林熙凤脸色微微一沉,盯着女儿的眼神有点凶,阿茵立即露出了惧怕之色,满脸委屈,低声道:“妈妈,阿茵就是想爸爸了。”
说完,眼泪都要出来了。
秦居正蹲下来,双手轻柔地搭在她的肩膀上,亲切地说:“阿茵,想爸爸那就快点回家吧。”
“妈妈,叔叔让我们回家,我们走吧。”她拉住林熙凤的手,摆动着,眼神里尽是哀求。
林熙凤答应了一声,抬头望着秦居正,眼神里饱含柔情,还有一丝愧疚,故作洒脱说:“秦书记,那我们先撤了。”
“走吧,再见。”
林熙凤扯着女儿的手,往出口走去,她怕早熟早慧的女儿怀疑,连头都没有回。
秦居正望着她的背影,怅惘地叹了口气,腹诽道:上班第一天,被上云县首富的女儿、著名交际花睡了;第一周,自已又把组织部长给睡了,虽然只有十几分钟,热身都还没完成,可毕竟是发生了关系。
问题是,林熙凤为什么要隐瞒“离婚”呢?她的前夫究竟是何许人物?
阿茵这个人小鬼大的女儿,注定是横亘在两人之间的一道坎儿。
***
七点整,师母叶婉丽哼着歌做好了一桌子的好菜,有红烧茄子、叶氏回锅肉、爆炒海螺、糖醋鱼、小炒拆骨肉等等家常菜。
都是秦居正最爱吃的,在纪南大学读书和工作时,他没少去导师家蹭吃蹭喝。
叶婉丽也早就把他当成了自已的孩子,如果不是女儿年纪大几岁,又心高气傲的,不肯回国,她曾一度希望女儿嫁给秦居正。
秦居正把家里压箱底的好酒拿了出来,一瓶2006年的茅台。
他把酒倒进了小札壶,分别斟满了三杯小酒盅,放到了恩师和师母跟前,举起酒杯道:“老师、师母,我真的好开心你们能来我家,师母还做了这一桌子的好菜,刚才我每个菜都偷偷尝了,真的太好吃了,人间美味!我真的是好幸福,谢谢伟大的师母!我敬你们!”
萧从文面露慈祥的笑容,举起酒杯说:“还没喝酒就开始煽情啊?”
叶婉丽也端起了酒杯,嗔道:“还是我家居正会说话,你和你闺女吃了一辈子,从来没说过我做得好吃!”
秦居正笑道:“您做的饭,他们吃了一辈子,这比任何夸奖都隆重嘛。”
三人哈哈大笑,一起举杯,把酒喝进了肚子里。
叶婉丽喝完辣得直皱眉头,秦居正还要给她倒酒,她护住杯子说:“我可喝不了,太辣了,再喝就晕倒了。”
秦居正知道她基本上不喝酒,便给她倒了一杯果汁。
“你别忙活了,赶紧吃菜呀。”叶婉丽一边招呼一边给他夹菜。
秦居正每吃一口,都赞不绝口,关键是好吃在哪里,他分析得头头是道,把叶婉丽高兴得笑个不停。
已经和秦居正喝了几杯酒的萧从文笑道:“你小子,就会讨这个老太婆欢心。”
秦居正说:“老师吃醋了?醋别吃了,吃酒吧,我敬您。”
两人又喝了一杯。
吃喝了一阵,说笑了一番,萧从文话锋一转,进入了正题,他问:“小秦啊,你实话告诉我,你想不想在上云县干?”
秦居正认真想了想说:“恩师,我说实话,不想在那儿干。我想回向海市,我这次的调动,莫名其妙的,我不满意。”
萧从文听后脸色一沉,将酒杯不轻不重地落到了桌子上,训斥道:“你这是胡闹!”
叶婉丽和秦居正都微微一怔,老头子酒量很差,可偏偏爱喝,一喝就多,然后话就多了起来。
“第一,这是组织的决定,你要服从组织安排;第二,不要揣测组织的意图,更不要觉得这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官场没那么干净,也没那么多阴谋;第三,无论到哪里工作,作为党员干部,都要安下心,踏踏实实工作,不能朝秦暮楚。我以前经常说,但行好事,莫问前程。你有点浮躁,刚去一周就打了退堂鼓,这怎么能行?”
萧从文措辞严厉,语气也不够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