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秦居正感到肚子里有一股强大的气流,从下往上奔腾,不断冲击着他的喉咙,像是洪水撞击着堤坝,寻找一个喷薄而出的缺口。
他感到头疼欲裂,额头上像是被束了三五道钢圈,唐僧不停地念着紧箍咒,疼得他想要竖蜻蜓、就地打滚或者撞墙,可他的头又就像是压了一座五指山,沉重得使他动弹不得。
肠胃也没好到哪里去,像是钻进了几百个孙猴子,你一棒我一耙子,将他的五脏六腑搅得破碎不堪、鲜血淋漓,然后又七手八脚地往下面拽,导致他的肚子似乎一直在下坠。
他明白自已这是要吐酒了,可是摸了摸身边,发现怀里并没有林熙凤,而是独自躺在床上。
他拼命压住从胃里翻涌上来的洪流,试图爬起来,却一个翻身从床上掉了下来,紧接着,他哇地一声吐出了浊物,吐到地上,弄了自已一身脏。
这时,有个女人快步走进来,将他扶起来,靠到床上,避免呕吐物堵塞咽喉造成窒息,然后,跪在地上,手脚麻利地将地板擦拭干净。
随后,她把他的脸擦拭干净,又拿来牙刷,耐心地给他刷了刷牙,把嘴洗干净,做完这一切,女人这才把他的衣服脱光,扶着他重新躺到了床上。
过了一会儿,她又端过来一盆热水,用热毛巾,从上到下,仔细地给他擦拭身子,非常温柔,也没有觉得难为情。
秦居正时而睡着时而醒来,迷迷糊糊地问:“你是谁?服务员?”
“不是。”她的声音熟悉而温柔。
秦居正头脑昏沉,分辨不出来是谁,难道是林熙凤?他恍惚记得最后的画面便是在她的怀里,而且感受到了磅礴与美好。
“是你吗?我的琏二奶奶。”
女人显然不知道琏二奶奶说的是谁,便含混地应了一声:“是,我是。”
“我一直不敢问,你有男人吗?离婚了吗?”
“离了,没有其他男人,只有你,只有你……”
“那可真是太好了!”他幸福地将女人搂进怀里,亲了又亲。
女人灵巧地从他怀里钻出来……钻进了被窝……
第二天上午八点半,秦居正醒来一看,身边背对他躺着一个年轻的女子,他从后面抱住她,甜蜜地亲了亲她雪白光滑的后背,柔声道:“琏二奶奶,昨晚好吗?”
“嗯,好呀,很好。”她转过身,风情万种地望着他,“书记真的好棒。”
秦居正大吃一惊,刚才,他抚弄她的长发就感到不对,因为林熙凤是短发,再看到她的正脸,果然,她是杨宝宝!
他慌忙跳下了床,却发现自已什么都没有穿,又回去用被子盖住了自已,质问道:“怎么是你?”
杨宝宝一脸不解道:“为什么不能是我?书记,是你要我的。”
秦居正懊恼地闭上眼睛,努力回想昨晚发生了什么,可脑海里怎么也拼凑不起来完整的画面,只记得是吴均、林熙凤、杨宝宝把他送到了这里。
他躺到床上后,还抓住林熙凤的手不让她走,她答应说不走,后来他就又睡着了。
半夜,自已好像从床上掉下来,然后就吐酒了,还吐了自已一身,林熙凤及时出现,帮他清理了地板、换了床单,还擦拭了他的身子,然后两人相拥而眠,度过了激情而美妙的一夜。
难道自已喝多了,把杨宝宝错当成了林熙凤?于是,冷声问:“昨晚到底怎么回事?”
“书记,你不记得了?昨晚你把我扑倒的,人家都快被摧残死了。”杨宝宝十分娇羞。
“我问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喝多了哦,我来照顾你的。你吐了一身,我给你擦了身子,擦完你就把我抱住,非要那个。书记那么帅,我心里好喜欢,就顺从你了。”
“我戴安全措施了没有?”
她摇摇头:“没有。不过没事,我等会儿就买药吃。”
“谁让你来的?”秦居正这话问得好无力,因为昨晚温恭俭交代杨宝宝要把他送到家,但可没说要她服侍他,更不别提和他发生关系了。
“我自已来的,我们送你回到家睡下后,林部长和吴主任都走了。可我看你喝太多,怕你出事,万一吐酒,呕吐物堵塞呼吸道会没命的,所以就回来看看。说实话,我也希望发生点什么,没想到真的发生了。”杨宝宝款款说着,是那么的淡定从容。
事已至此,秦居正叹了口气,重新审视了一下这个女人,身材足够好,皮肤足够滑,长得也极为好看,昨晚的体验也十分美妙。
只是,他心里不好受,感觉有点对不住林熙凤。
关键这叫什么事呀?上任第一天,竟然喝得烂醉如泥,犯下了风流韵事。
难道杨宝宝这个身价千万的女人围猎自已?可我只是个副书记,不是副县长,没有什么财权和审批权,不至于啊。
他停住思绪,冷笑道:“上云县的班子你睡了几个?”
在他眼里,她就是一个活跃于官场、靠身体拿项目的交际花。
杨宝宝神色一滞,生气道:“讨厌,你怎么会这么问?人家有那么不堪吗?”
“多少个?”
“说了你也不信。”
“全部?”
杨宝宝打了他一下说:“你好讨厌呀!”顿了一下,她把滑落下来的发丝撩到耳后,伸出一根手指,认真望着他说,“只有你一个。”
秦居正哈哈大笑:“我是不信。”
“我就知道你会笑,可人家说的是真的。”她低垂眼帘,有点不高兴。
秦居正觉得这个话题有点无聊,问:“听你口音不是南方人,西北省的?”
“嗯,我是西北省人。”
“那你怎么跑到了这里?”
“我跟着我干爹来的。”
“干爹?”秦居正又笑了。
杨宝宝再打他一下说:“你又想歪了,我和干爹是清清白白的父女关系,他把我当成了亲女儿,真的。”
“他也是西北人吧?一个外地人跑到这里开矿山、搞房地产,当上了上云县首富,不简单啊。”
“我干爹确实是个传奇人物,早些年他在西北搞煤矿,搞得风生水起,别人挖煤,他炒媒,是第一个用金融手段搞煤矿的老板,赚了很多钱,也得罪了很多人,蹲过两次牢,全部是莫须有的罪名,出来后他总是能东山再起。”
杨宝宝娓娓道来,“后来,他儿子背叛了他,老婆也出轨了,他最疼爱的女儿被人绑架,绑匪拿到了五百万,结果还是撕票了,女儿被杀了。他万念俱灰,散尽家财,退出了煤炭行业。11年前吧,他带着三百块钱来到海西省,我就是那时候跟着他来的,那年我只有17岁。再后来,他选择在上云县开矿山、搞珠宝,十年不到就成了首富。”
“那你今年只有28岁?”
杨宝宝点点头,乖巧地嗯了一声。
秦居正说:“改天我去拜访你干爹。”
“那可真是太好啦!我干爹肯定会很喜欢你。”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