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谁？”
“是我的……外婆。她已经去世了，就在昨天……”
“啊。抱歉。”
“没事。我已经没事了。”
“但是你看起来还是不太开心。”
“啊，那大概是因为我爸……他说想用外婆的身份证号注册一个账号用来还钱……真可恶……外婆都死了还这样利用她……人活着的时候也不好好对待她……”
“啊，但是这没什么问题吧？”
“……什么？”
“因为你的外婆已经去世了也回不来了啊，利用一下不是应该的么？”
“……你还是人么？”
“……怎么……”
“你——你怎么会这么想？你真的是人吗？”
“……嗯你，你是在骂我吗？”
“什么？不然呢？你是什么混蛋啊，这样对待生命……离我远点太晦气了……”
“……”
……
“对不起。”
——
雨停了。
温暖的阳光透过冰冷的铁栏杆窗口，照射到内部，把周围的一切照出了它们原本清晰的模样。
有鸟叫声。
我睡得迷迷糊糊的，还躺在床上，伸出手揉了揉眼睛。缓缓拉开眼帘，还没完全聚焦，就看到有一只麻雀模样的鸟站在我的身上叫了几声。
我愣住了，还没反应过来，但是感受到周围的空气已经回暖。我刚想抬起头，就看到我床下全是小动物：
有鸟儿在不断小声叫着，还有猫、狗、壁虎、老鼠，甚至看到有蜘蛛。
我支起上半身，把被子往前推。我没有被吓到，毕竟以前也发生过这种场景，不过还是依旧感到很新奇。
一只灰黑色的猫忽然跳到我身上，在我身上蹭了蹭，我伸出手揉了揉它的脑袋。它的毛软软的，但是也有些扎人，模样看起来像是流浪猫。
我抬起头看向周围，除了其他野生小动物，所有的猫猫狗狗看起来都是无家无主的。它们身上脏兮兮的，眼里闪着不知名的情绪，但是都为在我身边陪着我。
我静静地看着它们，疲劳的心情仿佛一下被治愈。
.
“哟，你醒啦？”
上方传来的声音，我没有抬头。
他突然掉了下来，站立在我面前，用带着戏谑的表情说道：
“居然睡到现在，你也真是很厉害。”温知熠眯起眼睛笑了笑，“昨晚睡得不错吧？”
“哇，好多小动物！”
刘星昀接着出现在温知熠身后，看着四周发出了感叹。
但我忽然感到有一丝不对劲。
“我的手机……没响？”
温知熠歪了下头，看着我，回道：
“对啊。你不知道？”
我忽然露出有些大惊失色的神情，手上动作瞬间停了下来，整个人怔住了一样。
“为什么……为什么我的手机没响呢？”
“可能是……因为今天不会出什么事？”
刘星昀蹲下身子一边抱起一只三花猫一边回道。
“怎么可能……”
我皱起眉，还是有些慌张。
“哎呀，你别担心，万一警察没去调查呢？”
温知熠淡定地回复道。
我看着他们，还是坐在床上，一副仍在发懵的表情。
“……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啊。警察应该没有查到你朋友的信息，那今天大概率就不会去你朋友的酒店了。而且现在还早，才六点。”
刘星昀边摸着猫头边回道，小猫还舒服地“喵”得附和了一声。
——
“明天早上十点会有人来查看。”
——
昨晚那人的话突然出现在我的脑海，紧接着，我的血液一阵上涌：
“哪里还早了？警察十点就——”
突然停住，我意识到哪里不对。
我仔细地扫视了一周，看着遍地的小动物，洒入窗户的微光，深灰色的墙壁和地面，神志断线了一般。
温知熠看了眼刘星昀露出了有些怪异的表情，接着又看着我皱了皱眉，双手抱胸说道：
“你不会真的睡傻了吧……你也没睡多久啊。”
“……你们怎么知道警察没查到？”我也蹙眉，“昨天林振羽说得信誓旦旦的‘魏华’两个字，连监控录像都给我看了。”
“呃，别担心，万一警察不怀疑你，可能就不会先去调查你朋友那里……”
刘星昀有些没底气地回应道。
我还是很怀疑，头又开始痛了起来，我伸出手按着头顶，试着缓解痛苦。
“哎呀别难受了。喏，给你买的早餐。”
刘星昀看着我的样子，走近床边，把手里的东西递给我。
我看向凑到眼前的袋子，还是没反应过来，感觉这两个人似乎在瞒着我些什么，心里有些不爽。
周围的光线很明亮，鸟儿们都在窗户边围着，猫猫狗狗都在静静地坐着，还有努力上床想蹭我的。我看到后面的温知熠蹲了下去，一把抱住一只小型犬，边抱边说：
“哎呀——这只狗看起来好像贵宾啊，会不会咬——”
话还没说完，小狗就冲着他叫了一声，吓得他一下放下它。
“为什么……”我垂下眼，“为什么手机没响……警察要是……”
刘星昀把袋子打开，给我把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
“别难受了，别想那么多了，吃饭。”
“我就说你想太多了，”温知熠为了从刚刚被狗驯的尴尬里跳出来借机说道，“你朋友怎么会有你身份的消息。而且就算有，你认为警察会不会信？还越狱……电影看多了……”
语毕，刘星昀转过头瞪了他一下，然后继续安慰道：
“没事，你昨天手机也没响吧，说不定只是时间还没到，我记得你的手机也不是只在凌晨会响来着。”
接着，他把手里的圆盒递到我面前，我看了看，眯起眼：
“……冰粉？”
“没错，”刘星昀中气十足地回应道，“喜欢吧？”
“谢谢……一点也不喜欢。”
我无奈地伸手接过。
以前尝过冰粉，滑滑沙沙的口感又配着糖精的味道感觉怪怪的，然后就再也没吃过了。
“哟，这你居然都不爱吃？”温知熠换了一只黑色的狗抱着走到我床边，“我和星昀都很喜欢吃呢。”
“你们从哪里买的？”我放开小猫，伸手接过刘星昀递过来刚拆好的勺子，“怎么会想到给我买这个……当早饭？”
“你可以猜猜。”温知熠又歪了歪头，眯起眼睛神秘兮兮地回道，“而且你不是每天只需要吃一顿就好么，正好我们昨晚在路上看到了有卖冰粉的，就给你买了。”
刘星昀还补了一嘴：“正常人不会这个当饭吃，不过你又不算是正常人，所以吃什么都可以，对吧？”
“所以，你们是自已想吃所以顺便给我买的吧……”
我白了他们一眼。接着伸手舀了几勺，放到嘴里，一股清香的味道一下散发出来。
不是糖精的味道。是鲜花。
是什么花？不像是玫瑰，是玉兰？还是……
“好吃吧？”
刘星昀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
我放下勺子。
“不甜。”
“我们特地给你挑的口味。知道你不喜欢吃甜的，所以换成了这个口味。”
温知熠眉毛上扬，一副求表扬的表情，看起来很傻。
我感到腹部还是有被挤压的感觉，低下头，看到那只猫还在蹭着我，我伸手又揉了揉它毛茸茸的头，然后接着吃起来。
刘星昀看着，又转头看了看温知熠抱着的小狗，问道：
“不过你这里怎么会突然来这么多小动物呢？而且都围着你。”
然后伸手逗了逗温知熠手里的狗。
我边吃边回道：
“我不知道。不过，我能看出来它们长得很像我在公园后面贫民窟看到的那些动物。”
刘星昀有些震惊：
“那……它们是被你救过的动物吗？”然后嘴角上扬，“真好啊，我也想好想能和动物说话。”
“你救助过的动物这么厉害吗？”温知熠手里的狗忽然动了动，害得他有点拿不稳，“还会——自已跑到六层楼高度的地方来？就为了大早上陪你？啊啊别动——”
刘星昀看到狗要掉下去了，马上把手伸过去准备接着——
“六层楼……”我一愣，神情立马认真起来，“话说回来，我让你们去看的那些，你们看了没有？还有平板跟八音盒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