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现在说是,可是什么事”
说的这里,故意将茶杯端起来抿了一口,做出一副正式的模样。
“毕竟你也知道我家里那么的多账册,外面的那些生意,要不是我看着点,指不定出什么乱子”
素之老爷也算是好起来了。
听着两人掰扯,文淑有些摸不着头脑,半天也没有听出个所以然了。
不过二叔公的这意思,也看得出来,这是准备在给六叔公挖坑。
还准备将这坑挖得深一些,让六叔公跳下去的时候跳不上了,再下面待着也能舒服的安心待着些。
“那是,不过素安啊——”
杜素之听着怎么就有些不对劲儿,这素安一个劲的夸赞他是怎么回事。
倒不是他不该夸,这要是一个劲夸他的人是素安这老头,要说他没有目的,他自已都不相信。
越听,心里越没有底气,越是有些毛骨悚然……
“你究竟有什么事,你直说就行,我们兄弟这么多年,用不着这么拐弯抹角,有什么事用得着的我,只要我能办到的也不会推脱”
毕竟这些夸赞让他有些飘,有些不踏实。
素安听到这里,眉毛一笑,略深意的看了眼文淑,开口道“素之,我知你商道这块有不少门道……”
听到这里,文淑有些意外,专心听两人接下来的话,生怕错任何只言片语。
“你这不是废话嘛,你有话就说,有屁就快放……”
素之拧着眉,总觉得有些不安心。
“小辈在这里呢……”素安及时提醒,毕竟文淑还是个女娃子。
素之嘴巴说溜了, 到底是自已理亏,也没在反驳。
“素之啊,我知道你一直在做丝绸、蜀锦这方面的生意,就不知道这粮食、铁器的生意你有没有门道”
素安说完,一脸期待的看着他,就等着他点头。
听到这里,文淑才想起那天祭祖完后,下午的时候,二叔公来问接下来的安排。
文淑当时问清楚了家底后,也给二叔公透了个底。
没有想到第天没有亮,去村子里溜达就听说二叔公去寨子里那个山坳了去了。
再听到二叔公问起这话,文淑立即也来了精神,她没想到二叔公办事这般利落。
她就只是提了一嘴“叔公啊,蜀地占据天时地利,物资肥美,要是能有门道多囤些粮食就好了,要是囤积些铁骑撒器、伤药就更好了。
外面氐族来到蜀地,成都这两年因为李雄的政治手段,巴蜀这块地方也逐渐安稳了起来,可是您也知道这八王之乱,这大晋早就伤了根本,这世道要不太平了”
文淑没有具体说明,只是见外面她现在能得到的消息,结合记忆中的历史,将能够说的说了而已。
“嗯,淑丫头这些年我虽然没有避世,可这几年外面发生的那些大事,我也有些耳风吹来”
思忖半晌,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道“这是我来想办法,交给我——
只是没有想到转折在这里。
……
听到素安的话,素之惊得一下子就跳了起来,一副惊恐的眼神看着素之,声音有些不稳问道“你是要做什么……”
“你这个节骨点着铁做什么”
不怪他害怕, 他是做生意的人,商人逐利对风险感知最敏锐,稍微有任何风吹草动就能提前预知到,不然他人在这山坳里,把他家的生意做到了益州、梁州。
虽然生意不大,不是申豪,可这零零散散的比起一般人来说,也算是不小的产业。
前些年因为在这李家在巴蜀搞事情,他不想冒头,更不想被人摘了桃子,生意全都化整为零,这才没有引起注意,得以保全家财。
听到说起这些敏感的东西,他哪里坐得住,这些年不管是哪里的势力,对铁器管制得尤为严格。
“你们是想……”
素之再也没有先前被人捧起来的傲娇,声音都有些发颤。
“这里没有外人,我就直说了吧!”
文淑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主位上,手里拿着琥佩轻轻敲着桌子。
“族长,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竟然有这般想法,前些年的八王之乱族长年纪还小不知道发生了……”
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说到激动之处,站起身来走到中间间,手指大门的方向——那正是李家势力割据的方位。
“女郎,你不知道,前些年那贾后引起的朝堂混乱,最后引整个大晋的王爷们,为了上面的那个位置打打杀杀,朝廷早就失去了秩序。
乱作一团。
那些封地的王爷们,更是为了搏上一搏,去大晋的朝堂上搅弄一番云风雨,让大晋的将士不抵御外敌庇护子民,而是自相缠杀。
可别看着这李家能有什么好心,他们如何从略第、关中一带来到我巴蜀,如何屠杀、驱赶我巴蜀紫子民,又是如何从我巴蜀百姓口里抢夺那口救命的粮食。
你不知道,我却是记得”
文淑早就歇了看客的心思,听着六叔公讥讽的话,虽然不知道为何他有这般大的反应。
倒是素安看了些门道“素之啊,你这是作何,我们只是问问,外面世道越发乱了,局势越发不明显,我们也只是防范未然”
“防范未然,只是防范未然嘛?
现在有杜家有族长了,山坳那边养着的人,就等着吃闲饭,那我杜家养着这些人有何用……”
素安本来想安抚素之,只是没想到话风一转。
就连文淑都有些意外——
当然最意外的还是素安下手的那位,听到素之的话,立即站起身来,对着素之喊到“六长老,我就敬重您是族中长老,可这也不是你恶意中伤我的理由,我们坳里的人,何曾吃闲饭?
又何曾在族内需要我们的时候,不是第一个站在族人前后,拼命、流血就为了保族内安全!”
那壮士声音亮如洪钟,这喊一嗓子,六长老的声音全被碾压。
“我倒不是那意思, 这些年要不是你们,我们杜家早就被灭族了好几次了……”
果然嘴欠的人,最容易在激奋时说出不经脑子的话。
作为能屈能伸的素之老爷,嘴巴利索,道歉也麻溜。、
不过, 他该说的话还得继续说,这些年在外面受到的委屈,都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没有想到淑丫头竟然有这想法,这不可逮着劲,激一激,不指定哪天她就带着他们一家子打出去了呢。
这样就不用被挨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