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
“族长……”
“我杜家有望了……”
礼成,杜家宗族老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声音颤抖对着杜家祖宗的牌位跪下。
“祖宗保佑”
“天佑佑我杜家……”
在场的族人也莫不垂泪。
天光破晓,恰逢其时从对面山坳间破开云层的光,正好打到文淑身上。
风吹过,影阴微荡。
背影恰好投射到身后那一列祖宗牌位上,因为暗影浮动,仿若影姿在牌位上从左自右舞动。
身后原情绪激动的族人,待看到祖宗牌位山上异动时,瞬间愣住……
转头目光在这少女族长、和上面排位桑上来回巡视,就连方才激动感激祖宗的话,在嘴角边都落了地。
眼睛瞪得溜圆,一副不可窒息的样子。
院子里其他族人,在过来族礼后,正准备先回家去,身后突然的安静,让他们止住脚步,转身就看到。
‘那个仿若从光里走来的女子,清冷,不惹凡尘,让人想要去靠近,但心里油然而生的敬畏,让人不敢轻举妄动。
生怕一个不留神,就惊吓了这个来到凡尘的仙子’
蓦的,一阵风过,那束惊云破雾的光,突然消失,没有留下一丝存在的痕迹,就像是方才看到的不过是幻觉。
远处的天空,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露出鱼白肚皮……
不过只有在场的族人心里清楚,方才那一切是真真切切,实际发生的。
并没有逃过他们的眼睛……
慢慢的人群中,有了低低的议论声。
“你刚刚看到了吗?”
“嗯,看到了”回话的人,声音不大,还因为情绪起伏过大,声音不稳。
“我也看到了,我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情况,要不是听你们说,我还以为我眼花了”
突然,前面也不再知道是谁, 突然大声呛哭,朝着祖宗牌位方向喊道;
“显灵了——
祖宗显灵了——
仙人显灵了,天佑我杜家”
这声音,听着说话的人年纪也该不小了,文淑方才也不知为何,感觉身体暖洋洋的,时间仿若过来好久,又好像只是一瞬间,方才身体被一股暖意包裹。
待她意识回笼,才发现周围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都没有注意,更是被前面哭抢声音吸引。
文淑疑惑,她知道经过繁杂的认祖仪式,方才在场都在祖宗牌位面前敬完酒,就该没有什么差池了。
这是——怎么回事——
寻着声音找去,就看到方才众多族老中的一个看起来年纪不是太大的人,此时正在牌位前不断磕头,嘴里还念叨些祖宗保佑什么的……
状若癫狂,不断磕头,倒是有些魔怔了的样子。
他身边虽然有些年轻些的族人搀扶着,可是不远处也有族人跪拜着。
文淑有些不解,她现在虽然作为杜家的族长,杜家在场的族人都认识她,可她却认不全——
转头,四处搜寻杜素安是踪迹,找了半天,最后才在祭台下面广场上里的族人里找到他的踪迹。
文淑走上前去,看着叔公的状态也有些异常,看向文淑的目光有些呆滞。
‘这,怕不是大家都得了失心疯吧’
‘啊、呸’
‘祖宗魔鬼,神佛莫怪,无心、无罪
将脑海里不切实际,大逆不道的想法扔开,站在素安面前喊到“叔公,可是发生了何事……”
“呵呵,无事,无事”
素安好像并没有回过神来。
“那哪位长辈……,叔公,您看”
文淑指了指前面跪着的人,情绪最激动的族老。
这时,素安早已稳了心神,看向文淑的眼里满是慈爱。
内心的激动竭力压制,前面的动静他早就注意到了,特别是是这声音,不用看就是谁是祖宗面前失礼。
刚才在场的人,看到那神迹无不震动,无不震撼,可却人向着人……
素安稳了稳心神,他知道那人处,有族人在出不来乱子,现在最重要的是向着孩子确认。
问道“少族长, 你方才可有何异状”
眼睛,还不错过文淑脸上任何表情。
“异状?”
文淑有些不解,她刚才就好像走神了,身体暖暖的,应该是刚刚那一陶碗烈酒下肚,该是那碗烈酒下肚让浑身暖洋洋的,也解了乏,身体也精神了。
不做多想,以为这是从未喝过烈酒人的正常反应。
如实回应道“侄孙女的一次喝酒,这一碗酒下肚,浑身暖洋洋的,人也精神了”
“你认为就如此?”
“自是从未沾染滴酒”文淑点头,以示认可。
素安听了解释后,到嘴边的话生生吞了下去——算了,方才那光景在场的族人看到心里就成了,说得再多,不过是给孩子增加负担。
这孩子心性和同龄的素水比起来,虽然强得多,也稳重得多,不过到底是个女郎,刚归族,这说多了,孩子放在心上,徒增压力罢了。
……
“呜呜,我杜家有往又复往日光景……
又能光复往日盛况了,真是祖宗开眼,祖宗保佑啊。
我族之幸事”
素安将手里的琥佩塞进文淑手里,抬步就往前面走去。
两手空空,手里突然有了东西,下意识接住在手里摩挲瞬间就知道是琥佩,还是熟悉的手感。
顺手将琥佩放好,抬着步子跟了上去。
还没有走近,就听见叔公训斥的声音……
有些族人围在一起看热闹,也有些也像最前面跪着的族老一般,嘴里念念有词,什么族长保佑,什么祖上开眼……
不过文淑现在没心思管这些。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认可了她少族长的身份,随着她靠近,原还围在一起的人,自动为她让出一条道来。
还没有走近,就听见叔公的训斥声从前面飘来——
“你这杜,你心里想着什么,藏着什么小心思你能逃过我的眼睛。
我不是小辈,更不是这新族长,你这套把戏在我面前玩不转——”
“你这假君子,说这些做什么,我在祖宗面前轮得到你来教训,现在我们杜家有族长了,轮得到你这假君子再到我头上来撒野……哼……”
也不知道,方才那人怎么突然就来了气性,也不哭了,也不谢了,更不拜谢祖宗保佑了。
听到杜素安这个声音,瞬间就炸毛,仿佛将这么些年受他压制、管制的怒气,全都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