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峰快步而回,笑呵呵的问道:“选好了没有?谁坐庄?如果没选好,那我就先走了,明天再说。”
“等等!”吴仁兴道:“其实我不是不想坐庄,而是……,唉!”
青峰道:“有屁就放,装个锤子的高深。”
吴仁兴道:“我是不想跟你这种小娃玩,三五千万的,确实没兴趣。”
“哦?”青峰道:“你是看不起我?”
吴仁兴点点头:“是这个意思。”
“算求!你看不起我,老子还不耐烦跟你玩。”青峰转头就走。
“喂喂喂!”胖子连忙拉住青峰,转头怒声对吴仁兴道:“你这人怎么说话的?这位老弟可是位豪爽之人,很大气的。”
微胖中年接口道:“是呀!他跟我们赌时,我们无论押多少,别人眼都不带眨的,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很少遇上这等豪爽之人,而且还是年轻人。”
光头接口道:“小伙子,别小看天下人,这小兄弟今天可是大赢家,你再这样口无遮拦,万一小兄弟一生气,把今天赢的钱全押上,我怕你会吓尿。”
“切!”吴仁兴冷笑一声:“别说把赢的钱全押上,就是他再加一番,老子也全盘接了,你就问他敢不敢?别担心我,我大小也算有钱人,你们不知道,他只是我的接盘侠,呵呵!”
“啊~!”青峰额头上隐隐有青筋暴起,冷喝一声:“姓吴的,划出道来,老子就算搭上今年的全部零花钱,也要跟你拼一拼。”
众人见成功将青峰激怒,互看一眼,嘴角尽皆上扬。
“好!”吴仁兴也大吼一声:“规矩就接李大师说的那样,咱们就赌你这块原石的颜色,我是庄家,我先选,我选绿色,当然,你们如果怕输,也可以选绿色。”
山野田鸡道:“既然是赌博,就得博一博,跟你选一个颜色有什么趣味?那我不如不赌,我选红色,押一亿。”
胖子道:“说的有道理,赌就赌个心跳,我赌开出黑翡,押一亿。”
光头:“赌石本来就是赌个不可能,如果都知道结果,也没人痴迷这一道了,我买紫色,押一亿。”
“……我买蓝色,押一亿。”
“……我买白色,押一亿。”
“……我买橙色,押一亿。”
“……我买淡青色,押一亿。”
青峰咬牙切齿,一副暴怒之色,从牙缝中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姓吴的,咱俩签份借款合同,毕竟咱们这里不支持赌博,特别是巨额,签好了,等下谁输谁赢,如果赌资不够,只需要签字即可,期限为三日之内。敢不敢?”
吴仁兴扫了众人一眼,见众人尽皆许可,便“呵呵”笑道:“我在任何人面前都有可能拉稀摆带,唯独不能在自已的接盘侠面前下软蛋,你们说是不是?”
哈哈哈……!
四周哄堂大笑。
山野田鸡七人笑声最响亮,最持久。
“槽泥马!”青峰骂一句:“老子偏偏不跟你们买一样,你们把颜色都选完了,好像就剩黄色了,那我就买黄色,押八亿,再加上开出的翡翠,到时候再估价,如何?”
吴仁兴见青峰终于上套,押出了八亿的巨资,忍不住大笑出声,连声道好。
青峰转头让老板拟一份借款合同,等一下分出胜负,估了翡翠价值,再填数字签名画押即可。
老板转头问山野田鸡等人要不要合同?几人说他们不用,只押了一个亿,金额小。
一边的阿芳姐,抱着小虎,心中又开始“噗通噗通”的狂跳不止。
我的妈呀!开口就八亿,这万一要是输了,还得倒贴三亿。
三亿啊!可不是三千、三万。
她现在心中想的是,自已如果以后跟了青峰,整天过这种刺激生活,一天之内能让自已的心情好几次大喜大忧,自已能扛得住几年?会不会英年早逝?
如果英年早逝,自已都能算出来,那一定是猝死。
刚刚还在为三五千元撒泼打架,现在出手就几个亿,看他连眼皮子都没眨一下。
这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阿芳姐独自一人在那里胡思乱想,切割机已经切掉了原石一角。
在翡翠原石的切面,潜藏着一抹黄色,它宛如一个沉睡了千万年的精灵。
岁月的沉淀将它紧紧包裹,使它与世隔绝。
今日,当切割机切开石皮的这一刻,仿佛是一道禁锢的咒语被打破,这个被困千万年的精灵终于获得了自由。
只一瞬间,一抹黄色展现在世人眼前,散发着迷人的黄色光芒。
它像是在诉说着岁月的故事,每一丝纹理都承载着岁月的痕迹。
这抹黄色鲜艳而独特,黄的纯粹,黄的自然又尊贵,温暖又不可一世。
这抹黄色的出现,让人们感受到了时间的厚重和生命的奇迹。
给人一种,在最黑暗的时刻,总有希望的曙光等待着被释放。
这一抹黄色的出现,也有人感觉,希望的曙光被这一抹黄色给吞噬殆尽。
这人便是吴仁兴。
他在这一抹温柔而尊贵的黄色笼罩下,铁青的脸色被明亮尊贵的黄色一照,现在已经是蜡黄一片。
乍一看,还挺吓人的,他脸上仿佛戴着一副鬼脸壳子,死黄死黄的,如果在深夜郊野,定会吓出人命案。
吴仁兴一张脸阴沉似水,双目紧盯着切割机支架上,那块磨盘大的原石。
哦!是紧盯着巨大原石切口处,那一抹让他心生恐惧的黄色。
吴仁兴双手合十,一脸虔诚,口中念念有词:“天灵灵地灵灵!这只是一抹黄色死藓,死藓不带翡,死藓不带翡!嘛哩嘛哩哄!死藓不带翡!嘛哩嘛哩哄!……!”
他满头大汗,不停祷告,心中的希望,全寄托在自已这难得虔诚的祷告上。
他突然想起,就算真开出黄色异翡,自已也只需要承担八分之一的赌资,这是之前跟山野田鸡等人暗中商量好的。
想到这里,吴仁兴额头上再无汗水溢出,微微抖动的身子,也终于镇静了一些。
切割机的声音让他心烦意乱。
那抹随着切割机进程而更为耀眼的尊贵黄,让他差点生出厌世之情。
但他一想到青峰只押了八亿,自已这一方有八人,平摊下来自已也就输一个亿。
可这也是一个亿啊!
想到这里,吴仁兴心头又传出了钻心剜骨的剧痛。
一想起自已会输掉一个亿,就像有人在自已身上生生刮肉,在心头扎刀放血一般。
这种剧痛来自灵魂,来自认知与格局。
吴仁兴转头扫了一眼四周,心中“咯噔”一下。
他连忙问老板:“山野田鸡与那六名翡翠商哪去了?”
老板一脸淡然的回答:“你买的绿色,他们买的紫、黑、红、白、青、蓝、棕,没一人买中,按赌约规定,他们与你这庄家算打成了平手,他们不想看见这位小兄弟又胜出,而后狂欢庆祝的场景,便集体离开了。”
吴仁兴双眼向上翻了翻,眼眶中露出的全是白眼仁,身子一软,一头向地上栽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