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将会为梦想而飞翔！社团招新中——女子排球队报名开放。希望你成为山河前进的力量！”
——山河大学女子排球社宣
上午十点半，刚睡醒的孟季深抱着昨晚她写好的分析材料，在第二体育馆的门外看到了这条横幅。而一位中等身高的浅青绿色长发女生刚刚好从在馆门旁边架着的梯子上走下，看起来是她挂上了这条横幅。
“需要帮忙吗？”她走上前礼貌地询问。
“啊！”那名浅青绿色长发女生回过头来，“……请！我过会儿还要往学校的宣传栏贴告示和海报呢，可以的话这边就麻烦你啦。我猜猜，你是那位新来的教练吧？太好了，帮大忙了~”
伍妍刚刚结束了上午的军训，一到第一餐厅门口，就见日头下一群群的学生将告示栏围了个密不透风。
她踮踮脚，但无论如何都只能看见其他人的后脑勺。从后头跟过来的刘若瑜按着伍妍的肩膀蹦了两下——在伍妍埋怨的目光下瞄向圈内。
“哦，好像是…海报吧。校队招新……”
“别拿我垫手。”伍妍闪开一小步抗拒着。
“救一下，救一下，你正好顺手嘛。”刘若瑜死皮赖脸。
伍妍也不知道就这两天里她是怎么和刘若瑜熟起来的，但自从她给这个球风一场七十二变的家伙托过了那一场的球后，刘若瑜就和她越凑越近。可这家伙嘴上死不饶人，好几次都把暮云给说毛了，弄得在她俩之间的伍妍天天心神不宁。
说曹操曹操到，陈暮云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稍一踮脚朝里面瞄了过去:
“山河女排校队…招新告示。哟，这谁贴的呀？”
“应该是副队长或者孟教练吧，到时候回第二体育馆问问不就知道了？”伍妍应和着，即使她根本看不见里面的东西。
“为什么这个家伙也来了？伍酱，她是不是跟踪你？”陈暮云的视线向刘若瑜一转，粉棕色的眼睛里冒出有点幼稚的敌视意味来。后者则不以为然地捂嘴笑了两声，笑话说陈暮云像条被人踩到了尾巴的狗。
“行了，别在这里发神经……都跟我走。”伍妍见这一幕只能叹气，一手揪住一个就往打饭窗口走。
“吃个中午饭都不消停，你们两个，待会儿给我分桌坐！”
等这三人吃过饭，到达第二体育馆时，一队学生早已顶着中午的大太阳排在了馆外。陈暮云打着头，边念叨着“让一让，让一让，这儿是社员”，边开了条路从馆门挤了进去。
“怎么回事？这都是入社的新人？”
刘若瑜跟在后面念叨着，侧身挤进门缝。
馆内除了教练和正忙着收发入社申请单的张初雯和刘可瑾外，还有名浅青绿色长发的女生。这女生一见她们，便笑着从自已怀里的小包里掏出些什么东西，朝三人走来。
“恭喜！你们三位的入队被队长审批通过啦。给，这里有每位队员一份的校徽和号码徽。是今年的新品哒，告诉你们，去年还没有这东西呢~”
她从小包里摸出又三个小包（伍妍在心里吐槽着这个俄罗斯套包），将对应的贴着7号、8号和9号标识的小包分别递给了刘若瑜、陈暮云和伍妍。
拆开小包后，里面是一个不大的校徽领针和一个带着“山河”二字的号码领针，托在手心里显得小巧的很。
“我们的入队申请通过了？”陈暮云像是不敢确定一样地又问了一遍。
“对哒！我是江宛意，是负责学校校队事务的老师。不过你们的个人信息还没有录进学校的文档，好消息是，今天下午应该就能录齐了！祝贺呀。”
“好！！！”
陈暮云兴奋得一跃而起，叫喊声大得把江宛意都吓了一跳。刘若瑜则握紧了手中的两枚领针，激动得手都在发抖。她出手按住陈暮云，得意洋洋地抬眉瞥向对方，搞得陈暮云一头雾水。
“干嘛？你别摆出那种炫耀的表情，咱也通过了哦！”
“没什么，就是想到以后还得和你继续相处这件事咯。”
“是啊，但以后还请你说话礼貌点！我可不想又动手动脚去揍人。伍酱说，得好好相处。”
“哟，你是不良少女吗？”刘若瑜唏嘘道，“也对，你身上有种不太聪明的meangril的气质~。”
“嗯……”陈暮云认真地思考了片刻，“不良少女？以前好像也算是，但早就不是了。安安分分~混黑社会可没个好出路，最后还是老老实实上学咯。”
她好像没太注意到“不太聪明”这个前缀。
伍妍站在两人的身旁，取出了透明小袋子里的“9号”号码领针，小心而仔细地将其捏在指间，抬高了借着窗外正午的明媚光线细细地观察打量。
9号，这会是我的背号吗？我将来的号码？能代表我的号码？
她睁大了开始闪闪发亮的金色眸瞳，样子像发现了猎物或宝物的小动物般，谨慎而好奇。
“伍酱，看，怎么样？咱是8号，上下对称的。”
已经在迷彩服外套的领子上别好号码领针的陈暮云分外骄傲地挺胸展示着。她两手齐上，搓乱了伍妍整齐的黑白色发丝。
伍妍正打量着陈暮云领子上的小领针，却遭到突然袭击，便不大乐意地躲躲，抖开头发，又拿手指缓缓地梳齐。作祟者却一脸兴奋，看样子，估计是想被夸几句吧。
“嗯，很合适。”她轻声应道。
“太好了！”陈暮云一展胳膊，用力把才到她下巴的伍妍塞进自已的怀里。
伍妍则习惯性地垂着手臂，一副生无可恋的认命样子。
“暮云，小妍——有空吗？来帮个忙吧。”张初雯的挥手招呼打断了她们两个，“需要有人登记一下新入社的学生名单。还有，若瑜，让那边的学生排好队，再统一发申请单吧。”
“好嘞！”
陈暮云挽起袖子，和伍妍一道走过去搭把手。刘若瑜暼她们一眼，也快步跟上，去领自已要发的那些入社申请单。
过了大概半个多小时，孟季深的手里已经攒了二三十张的入社申请，摸起来已经有了些厚度。这时，排队的人们才终于事毕而散，给第二体育馆留出了空间。
“这下等新生休军训周末假时可以考虑一下队伍再招了。”孟季深舒了口气，“九月七日是周六，就定在那天吧。”
“好~我随叫随到哒。不过宣传战术果然有用！”江宛意笑眯眯地双手合起十来，“那个孩子还是这么擅长鼓动人心呀。”
“那个孩子……？”
江宛意莫名其妙的话让孟季深有点摸不到头脑，但看样子，她似乎正沉浸在自已的世界里，好像并没听到孟季深的话，孟季深也就打消了再询问一次的念头。
“……那个人？”刘可瑾在一旁听到了这句话。她盯着江宛意怀里的一小叠传单——刚刚已经分发给新生们不少了。
“江老师，可以给我一份吗？我看看。”她问道。
“嗯？好哒，给你~”江宛意回过神来，从怀里抽出一张传单递过去。
接过后，刘可瑾捏着传单的两角，向其上的内容扫去。但她越读下去，手上就捏得越紧——而且，几乎是在瞪着这张传单了。
“这应该是那位队长设计的传单吧。原来杜老先生和我说的是这件事…确实做得很不错。”
孟季深也取来一张略读。它和外面那些店铺会发的传单没什么大区别，只是色彩和设计都很特别，使人颇有眼前一亮的感觉。
“我们的队长不擅长做这种事…估计她也只是提议者吧。”江宛意思忖片刻，“我还准备了入队相关事项的宣传单，需要的话就拿走吧。不过我这上面没写队招日期，恐怕得在后面加两笔写明一下哦？”
她又从传单底下抽出另外的一沓宣传纸，交给了孟季深。
“麻烦你了，想得真周到。我还是第一次处理教练的事务，有你帮忙顺利多了。”
“其实大部分都是那个孩子托我办上的啦，我自已想不到这么多的…”江宛意有点害羞地回头推脱掉了孟季深的夸赞。
“嘿嘿，下次我在第二体育馆这边加一张桌子吧，有什么需要办的事情也方便，总不能一直这样站着——嗯！今天下午我就搬过来。”
忙完了杂事的三个新人也正围在一起看同一张传单。张初雯则挥把汗，转身瞥见了死盯手里传单不放的刘可瑾，又是无奈又是好笑地开口劝说道:
“再怎么瞪那也都只是一张传单而已哦，阿瑾？快放下吧？”
“怎么、怎么…怎么……你们怎么不叫上我嘛！！！”
宋小汶几乎要把手里的矿泉水瓶捏扁了。她在晒得烫热的操场草坪上又是打滚又是跺脚，一会儿耷拉下脸来，一会儿又盯着陈暮云领子上的“8号”，羡慕得哇哇大叫——像从别人家里跑出来的撒泼的泰迪。
她倒也不嫌这太阳大，在阳光下就开始不依不饶地撒起泼来了。
“你那时候也不在吧？”伍妍看她闹腾看得有点眼晕，“你，还有蒋月涵，中午打哪儿都没看到你们两个，所以就没顾得上叫走你们一块儿去吃饭。”
“啊，我和月涵在去食堂的路上碰到了个磕到膝盖的女生，半路送人家去医务室了。那个女生，个子特别高哦，特别高！我才到人家胸口呢！”
“什么，比我还高吗？”陈暮云漫不经心地随口一问。
“嗯……高你快半个头了吧？总之就是特别高一个，放人堆里我绝对能认出来！”
宋小汶还躺在操场的草坪上，说着又打了个滚，“唉！我最近特别想染头发。什么时候才能军训完呀？累死人啦！”
伍妍眼见着操场里四周的学生都朝她们这边倒地不起的宋小汶看了过来，为防进一步的丢人，就伸手卖力地把宋小汶拉起来站直了。另一边陈暮云则日有所思，在身后的一小片阴凉里盘腿坐下，摸着下巴。
九月初的太阳照旧毒着，这闷热的空气有点影响她的思绪……
放学后，先众人一步而到的是今天中午的两位缺席成员。
“小汶？晚上好啊！”蒋月涵和正恰巧和她在第二体育馆外相遇的宋小汶打了个招呼，宋小汶也热情地扑过来同她击了个掌，两个人就这样顺势聊了几句今天的军训和日常小事，然后肩并着肩，往晚饭时间的第二体育馆里钻。
“这个时间应该没有人吧？正好是饭点。”
蒋月涵不太确定地向馆内探探头。
“哎呀，当然有了！看，和畅学姐和江晴学姐都在里头，还有孟教练呢。”宋小汶拉起蒋月涵的胳膊，干脆利落地往内一迈：
“晚上好！”
周和畅今天的单丸子头上插着一朵白色的仿真布艺小雏菊，随着她转过头来像在风中摇曳般晃动几下。王江晴减她们二人来也挥手回应，同时拍肩提醒了正忙活的江宛意:
“嘿江老师，她们也来啦！”
正在第二体育馆内新增的桌子边添改宣传纸内容的孟季深闻声也抬起了头。
“你好！你们两位终于来了，等好久喽。”江宛意用白色的抓夹把头发盘在了脑后，这一下她的行动方便了不少。
一想到蒋月涵和宋小汶两个人还没有和她见过面，她便率先开口介绍起了自已。
“初次见面，我是负责学校校队事务的老师，江宛意，今年二十五岁，是山河的本校毕业生哟。你们两位的入队小领针还在我这里放着呢，给，收下吧~”
收到了领针的宋小汶眼睛都直发光，像稀有的粉色钻石在自然光下折射发亮。蒋月涵也将自已的10号领针捧在掌心，颇好奇欣喜地将它们从头到尾从正到背打量了一遍又一遍，而后郑重地向江宛意鞠了一躬——把对方吓了一跳，连忙摆手叫着“不用不用”。
宋小汶立刻在自已的迷彩服外套上别好了她的“6号”领针，挺起胸来挨个儿向前辈教练老师们展示。
等到孟季深跟前时，她却被熟练地摸了一把脑袋。而且，如果她没有听错的话，孟季深似乎小声地夸了她一句“真棒”。
噢……噢？！
宋小汶一时没反应过来。
“啊。”孟季深意识到自已做了什么事情后收回手来，“不好意思，我之前教小学体育，和小孩子打交道，一习惯就……”
“孟教练之前居然教小学呀？”宋小汶略显惊讶。
“很想不到？难道我看起来很凶吗？”
“是有点！”王江晴见缝插针，“从气质上来看有点像我高中的班主任~五点半前起不了床就要被她拽起来大训特训一通。严厉得很！”
说完，她自已却大笑起来。孟季深显得有些困惑，垂下眸来做起了自我反思。
很凶吗？有很凶吗？但之前她问孩子们的时候得到的回答都是“很友好”、“很和善”这样的回答。
也许是长大成人的学生们和涉世未深的孩子们经历不同的原因吧，她自已也摸不清到底哪一种说法准确了。
“孟教练，这是什么？”
蒋月涵注意到了孟季深手边的一张张宣传纸。
“哦，这个啊，是9月7日下午三点的入队招新宣传，等会儿我要去学校不同地方的告示栏张贴一下。这上面都是拟定的入队要求。”她说着便递给蒋月涵一张，“是江老师制作的。我只稍做了一些改动，然后再重新打印了20张。”
“这样啊！我看看……入队的条件确实还不少啊。”
“毕竟是对将代表学校参加比赛的人员的选拔，不能像入社一样随便。入队需要的就不只是单纯的爱好和兴趣了。”孟季深认真列举应答着。
“也对嘛。现在要贴到外面去吗？我来帮忙吧，毕竟中午这儿忙的时候我也没来帮忙。”
“那就麻烦你找找学校的各个告示栏了，应该一共有十几个。”孟季深抽出部分宣传单交给她，“我得失陪，要拿一份交给校长过目。”
“那我也来！分我一半吧，月涵，我去东边，你去西边。学校这么大呢！”宋小汶也分外积极地分担了剩下的那些宣传单。
望着两人轻快离去的背影，周和畅不禁扬起唇角，却也免不了有些担心。
“梦如……还没有回来。”她喃喃着，“她的位置该怎么办？从列号上来说，她应该是这一年的新6号吧。”
“如如吗？我记得她前段时间在电话里和雯雯说过，如果她暂时回不来，就不用考虑她的事情了。但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她也没说她什么时候回来呢。”
王江晴说着便搭上孟季深的肩。
“孟教练对如如有印象吗？她是上一届的12号哟？”
“12号？啊，那个主攻手吗。因为面生所以没有特别注意，但是的确有印象。当时我看了你们上一学年的比赛视频。从名单上来看，这个人目前并不在新编的队伍内，但是还在社内，对吧。”
孟季深从第二体育馆的墙边取出社员名单，在其上仔细寻找比对了一番:
“汪梦如啊。那么，她的情况怎么样？”她的食指最终停在名单末尾的这一名字上，“和队长类似吗？但说到这里，我其实还不太清楚那位队长的具体情况。”
“呀，不太一样啦。队长的话，是大二时就被推举到1号队长的位置上的。本来那个孩子的号码应该是7号，但当时队内几乎所有人都同意当时原定的队长的这个推举提议，所以最后就由她来出任队长了。”江宛意咬咬食指指节回忆片刻。
“梦如现在是大三生。她大一时并没有入队，所以是大二时才被编号的，也就排在了所有人之后，在是12号的位置。上学期末，她跟着他们系的教授去了南方，可到现在还都没有和我们说清回来的日期。”
周和畅边说着边搬了条板凳过来，堆在器材室门旁的一个小架子前面，踩上凳面，从架子的最高处取下本笔记本——已经很破旧了，封面只靠最后的两三处缝线勉强固定着。
“噢，那个是淑红教练的笔记本吧！”
王江晴很快认出了它。
周和畅迈下板凳，小心而郑重地用双手将其向孟季深送过。
目睹这一幕的江宛意紧握起手中的某样东西。在良久的犹豫后，她深绿色的眼睛不安地打转几周。
她为山河大学的校队准备了很多很多，包括她手心中的这份珍重的希望与祈求。
这绝对不只代表她自已一个人。
江宛意从没教过排球，甚至之前从未了解过排球。但在这三年内，她没有一天是放得下这里的学生们的。
能把后方的所有事情都做好，能为她们起飞的梦想做些可能的铺垫，这就是她简单的愿望。
如果没有山河校队抛出的橄榄枝，她如今恐怕还在漫漫无果的求职路上绝望，还瑟缩在那窄小的破旧房子里拮据度日。
“等一下……孟教练。”
她在孟季深的注意力放到笔记本上前叫住了对方。
对上那双清澈的蓝瞳后，她心头一紧，用略显颤抖的声音组织着语言:
“这几份就交给你来保管吧。拜托了，一定要把它们都送到该拥有它们的人手里。”
江宛意鼓起勇气，向刚刚翻开笔记本扉页的孟季深抬起自已一直紧握着的拳。
翻过手来，展开掌心，三份分开装着的透明小袋已经被她紧张地攥皱了，但袋子里的小东西却是照样锃亮，在从第二体育馆的窗内洒落的阳光下还折射出格外有质地的金属光泽。此时另外三人几乎是同时凑来，看清了这闪闪发亮的小家伙们。
那是三份和新生们领到的款式完全一模一样的校徽和号码的领针:
1号、11号、12号。
晚上九点二十分，女生207宿舍。
听到了敲门声的蒋月涵快步上前迎接，为客人开了门。漆黑的门外正是一双葱青色的眼眸，手里还拎着一袋又一袋的东西。
“打扰了。”她这一声引亮了走廊里的声控灯。
“啊，晚上好，可瑾学姐。”
宿舍里的刘若瑜在听到姐姐的声音后耳朵都竖直了，立刻蹑手蹑脚地凑近几步去偷听，心里却埋怨又嘀咕着。
这个人来干什么嘛！
“是给若瑜的？喔，她在呢，我去叫她吧。”
蒋月涵合手一笑，在出乎意料的情况下，以出乎意料的力气与速度一把将躲在一旁的刘若瑜救了出来，快，准，狠。
后者甚至都还没反应过来，就这样和姐姐打了个照面。
蒋月涵这人的力气有这么大吗？！
她欲逃无能，只能在原地扑腾。
“给，奶茶。点的是你常喝的那款。”刘可瑾的表情没什么大变化，只是将手里的袋子递过去两个。“还有碗芝士炒年糕，趁热吃。明天降温，记得穿长袖的。”
交出带来的东西后，她也就没再说什么，只是礼貌地向蒋月涵道别，祝福几句，便转身告辞了。
“嗯，我觉得她对你还蛮亲的嘛？为什么不喜欢人家呢？”
“没这回事！”
刘若瑜咬着喝剩小半杯的奶茶的吸管，坚决驳回了蒋月涵的话。她拿起手机，用力地在屏幕上戳戳戳一通，把这顿夜宵的钱转回给了姐姐。
我才不欠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