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结束，方科给苏文眼神示意他留下。
岳维见此起身笑道：“方局长，苏审判长，我的事情结束了，这就要返回帝都，就不多留了。”
“岳科长这么着急就走，要不您多留两天，我们还需要您多指导指导工作呢。”方科连忙也站起身，有些诧异。
“不了，我这就走了，后面还有事，”岳维和方科握了个手，又像是突然想到什么，转过头对苏文道：“哦对了，我来静水之前，侯巡查交代说请苏审判长尽快去帝都一趟，有事需要当面和你沟通。”
“好，那我明天就动身。”
话说到这里，方科和苏文也只好先送岳维下楼，又寒暄了一阵，这才返回会议室。
方科从怀里掏出一张卡片，正面画着一个星光点点的漩涡，整体呈现出一种梦幻的蓝色，推到了苏文面前。
“上午那些都是明面上的任命，私下对你还有一项任命，‘启灵计划’全域顾问。”
“启灵计划？”
“就是之前参观过的那座郊外基地所做的事情，这张卡片是基地钥匙，等你从帝都回来，去把你的指纹、虹膜生物信息录进去，就可以通行基地的绝大部分地方了。”
苏文将卡片从桌子上拿起，蓝色的漩涡像一只眼睛，星光点点看起来倒是挺漂亮。
他知道，这大概就是整场的关键了。
..............
次日。
苏文再次登上前往帝都的飞机，看着渐渐变小远去的静水市，有种如梦如幻的感觉。
不到一年半的时间，他从一个大学毕业生，晋升为审判长，同时还获得了青铜右手勋章。
固然有他本人优秀的因素在，但更重要的，他心中明白，背后有一双看不见的手在博弈。
但无论如何，他也勉强算是获得了执子的资格，从此可以开始掌握主动了。
十几个小时后，一下飞机，他就接到了老师陶运的电话。
“喂，老师。”
“小文啊，到上京了么？”
“哦到了，不过您怎么知道我来这边了。”
“直接来家里吧，玉堂已经在这等你了。”
“好。”
挂断电话，苏文深吸了一口气，马上，这一切就都会在他面前揭晓了。
一个多小时候后，苏文走进陶运家里，他和侯玉堂正在下棋。
侯玉堂神态悠然地坐在椅子上，右手把玩着一枚棋子，陶运正襟危坐，神情严肃，眉头紧锁，举棋不定。
苏文走过去看了两眼，他虽然不怎么懂棋，但也知道自已的老师处于大劣势。
侯玉堂指了指一旁桌子上的一份文件，道：“你先看看那个。”
苏文走过去，拿起，只见上面写着“启灵计划”四个大字，左上角还打着“绝密”的标签。
他坐在一旁翻看起来，一点点的，神色愈来愈沉重。
这份文件记录了一阶段实验的宗旨、计划大纲、实施过程、实验结果以及各项事务善后处理结果。
同时对二阶段实验的实验路线、周期、结果预估、当前准备情况以及实验缺口做了详细描述。
看完，他缓缓将文件放在一旁，面色沉重。
“怎么样，有什么想法？”棋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结束，侯玉堂看着他问道。
苏文深吸了一口气，道：“老师，侯叔，我弄明白全部事情的前因后果了。”
“嗯，你说说看，与我的猜测印证一下。”侯玉堂道。
“大概二十二年前，在静水市开启了一阶段启灵计划，目的是研究普通人开启灵能，成为天命者的可能。”
“这项实验除了技术上的难度外，还有很重要，甚至更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实验对象，需要3到7岁的小孩。”
“所以他们建立了静水市福利院，搜索孤儿。”
“然而孤儿并没有那么多，无法满足实验要求，所以他们在二十多年间，开始人为制造孤儿，惯用手法是车祸、异鬼、随机性犯罪。”
“很不幸，我就是其中一员。”
“这样做随之带来另一个问题，那就是社会监督或者说社会舆论。”
“虽说普通人与天命者的社会地位有天渊之别，但毕竟普通人占据了帝国八成的人口，同时鉴于天命者的出现是完全随机的，普通人的后代也可能诞生天命者，天命者的后代也可能是普通人，因此帝国在法律上需要保护普通人，以维持庞大的人口基数，增加天命者的数量。”
“所以静水市在人为制造孤儿的同时，不得不考虑公众反应以及帝国法律的问题。”
“最终，静水市的上层，选择了一条非常霸道的路线，那就是把整个静水市的权贵阶层，全部拉入这个计划之中，以军、政、商、学、媒等各界力量，形成一张大网，封锁这个计划的所有痕迹。”
“可惜的是，一阶段启灵计划以失败告终，五年前他们封存了所有资料，并且烧毁了福利院和一切相关的东西。”
“吴拔是个意外，静水市发现这个意外后，试图通过给他一个城市戍卫队中队长的身份，重新将他拉回明面上的阵营中，但蜘蛛的出现，使这件事出现了意外。”
“不过，静水市早已被经营的固若金汤，蜘蛛也只能在内部搅动一二，波纹根本无法扩散到静水之外，只是让那些人有点小小的头疼而已。”
“他们真正关心的，还是启灵计划本身，现在，他们认为自已找到了正确的方向，试图开启二阶段的计划。”
“而二阶段，所需要的资源，闹出的动静，势必要超出静水市的范围，因此他们怕罩不住，所以才不得已向上面公开了这个计划的存在，并且寻求支持。”
侯玉堂听完点了点头。
“你说的这些都没错，但还没有看到这件事的全貌，更多的是从一个受害者的视角在看这件事，不过我能理解。”
“请侯叔指点。”
苏文现在最想知道的一件事，这份文件中并没有涉及，那就是启灵计划参与人员的名单。
二十二年前启动之时，白士弘还不是静水市市长，方科也不是审判局局长。
整个计划牵涉的人员，有些早已高升，进入玉璃省，或者调去外省，有的已经退至幕后，享受退休生活，还有的隐退不知何处。
也正是这一点原因，孔兴坛和冯云冀几个月前给的那份名单，他并没有着急动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