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
离开审判局后，侯玉堂让苏文开车，只管在城市里瞎转。
侯玉堂坐在后面一言不发，看着外面的街景，明显在思索什么。
过了有近一个小时，他主动开口道：
“你是不是疑惑我刚才为什么突然发难？”
“嗯...确实好奇...”刚才那一幕，苏文确实没看懂，谈的好好的，方科愿意为侯玉堂破例，似乎也是在恭维他的身份，怎么就突然翻脸了？
侯玉堂轻笑一声，“你说我是什么身份？”
“这...审判委一级巡查员？”苏文不知道问这个做什么，只好顺着回答。
“还有呢？”
“委员长的弟子？”
“嗯，那你觉得，我的职级是高了还是低了？”
“这个...我不太清楚这里面的情况，不过听老师之前说的话，是低了点。”
“不错，有我老师在，我若是想上，再不济也是个司长，但我偏偏不愿意上，只是弄了个一级巡查员，还是个挂职，实际上，我一年也不会执行几次任务。”
苏文没说话，静等下文。
“一级巡查员，虽说级别上，和省级的审判厅等同，但涉及到绝密项目，没有上面的特批，也无权查看，但一个小小的审判局局长，就敢开这个口子，你说奇怪不奇怪？”
“是有些奇怪。”侯玉堂这么一说，苏文也意识到了点不对劲，“不过，兴许是看在您是委员长弟子的身份上呢？”
侯玉堂轻笑一声，“你小子说对了，还真就是看在我老师的面子上，不过这却不是什么好事。”
“这...晚辈不懂。”
“你现在还只是个组长，没经历过上面这些人的脏心思，正常，方科此人，还有这个项目，绝对不简单，他们的目的是拿我当传话筒，试探上面的人，特别是试探委员长。”
苏文懵了，怎么事情突然一下子变得这么宏大起来？
“他们这个项目，绝对不是一般的项目，甚至可能存在一些违规，虽说暂时得到了玉璃省的支持，但这些人心存担忧，想要获得更高层，也就是帝国中央的支持，
但是因为一些违规的操作，他们担心直接送上去会被驳回，甚至怪罪下来，
因此借着诅咒一事，把我请来，
我的身份有些特殊，是审判局的人，但又不像你们是专职人员，然而因为老师的关系，在他们眼里又非常重要，
所以他们想利用我的这种重要，但却非正式的身份，把他们的项目传递上去，
以此试探上面的人的态度，特别是我老师的态度，
若是上面同意，他们就可以正式递申请，
若是不同意，但因为传递的渠道不是正式的，再加上我的身份特殊，他们也非常容易辩解，摆脱关系，
他们想利用的，就是这种似是而非，
你信不信，若是我答应方科，到了他说的基地，
一路上，会有各种各样似是而非的东西呈现在我眼前，目前就是为了告诉我一些事情，但又不全说明白。”
苏文听得目瞪口呆，半晌后问道：
“他们...这么大胆的么？连您都敢利用？”
侯玉堂嗤笑一声。
“帝国八百年了，早已不是当初那般上下一心，各地方连皇帝陛下都敢欺瞒，又岂会怕我一个侯玉堂？他们若真的胆子小，这个项目就不应该存在。”
“那...接下来怎么办？”
“怎么办？”侯玉堂直起身子，“既然他们想让我看，那就如他们的愿，看看他们到底在耍什么花招，不过也不能完全如他们的愿。”
“您的意思是？”
“明天不要来接我了，你去局里，告诉方局长，让他把地址告诉你，后天一早，你带我过去。”
“我？”苏文怔了一下，“省级绝密，他能同意么？”
“那就是他的事情了。”
“我知道了。”
..............
次日。
审判局，方科的办公室。
“局长，侯大人的原话就是这么说的。”苏文恭敬的站在办公桌前，向方科传达了侯玉堂的意思。
方科面色不定的看着苏文，像是在看什么稀世奇物，片刻后，他点头道：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是。”
苏文退出办公室后，方科拉开侧面的抽屉，掏出一部手机，拨了个号码。
“喂，白市长，说话方便么？”
“方便，你说。”
“侯玉堂同意进去了，但是...”
“什么？”
“但是他有一个条件。”
“说来听听。”
“他要带我局里一个名叫苏文的小组长一块进去。”
“苏文？这人什么身份，和侯玉堂什么关系？”
“这...说来奇怪，这人没什么身份，要说特别，恐怕就是他是一阶段实验体的一员，不过后来为了掩人耳目，再加上他成绩确实好，十五岁的时候送去明水中学，没有真正进入实验。”
电话那头的白士弘沉默了一阵，才继续道：
“你认为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您是指，侯玉堂已经知道了实验内容？”
“不，这不可能，我是说这个小组长的身份。”
“还需要深入调查，现在不好说。”
“那就尽快去查。”
“侯玉堂那边怎么回复？”
“答应他。”
白士弘顿了一下，重哼一声，继续道：
“这个老狐狸，他这是看出了我们的目的，想把苏文当成钉子，打在这个项目里。”
方科经过这么一提示，也迅速想明白了。
“你是说，他想让苏文参与进来？”
“准确的说，是监督，若是这个项目报上去，同意了，那以后苏文就是他们插手这个项目的切入口，特别若是项目利益巨大，他们就更要留口子。”
方科立马接道：
“但若是不成，或者有把他们牵扯进去的危险，一道命令下来，让我们自毁项目，苏文就是监督人。”
白士弘叹息一声。
“算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要想得到上面的支持，不可能不被干涉。”
“有没有可能等他走后，我们把苏文...”方科的声音透露出一丝阴狠。
“万万不可！这么做就彻底得罪玉面狐狸了，无论我们最终答不答应，他现在的态度都表明了一件事，苏文是他的人，往后只可明着引导，不能暗地里对他用阴招。”
“明白了，那我这就回复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