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欢转头看过来,急声说道:“娘,这贱婢受了刺激,精神不正常了,疯言疯语的,您千万别信,小人花这东西我连见都没见过,大嫂流产的事我更是毫不知情!”
褚瑜冷笑道:“朱兰与朱萍都是你的丫鬟,奴才都是听主子命令行事的,你说你毫不知情,谁信呢?再说了,人家姐妹俩跟大嫂素无冤仇,好端端的也不可能去害她呀。”
“我跟大嫂也无冤无仇!”褚欢呼吸急促,纤细的颈子上冒出了青筋。
“虽无冤仇,却有利益冲突,”褚瑜一边说着,故意把目光往脸已黑成炭的陈氏那边放了一放,“原本从一开始,娘就要把管家之权交给你的,但因大嫂嫁了过来,娘看她做事干练,善于经营内务,就以你年纪还小为由,转而让她管家,你装得倒是无所谓,实际上心里恨透她了吧?大嫂流产之后,身体垮了,管家之权自然而然落到你手中,你是最大受益者。”
陈氏搁在桌上的手渐渐收紧,沉着脸没说话。
当初她让卫清娥管家,是不想欢儿劳累,没想到……
“胡扯!”褚欢眸中怒火跳动,一口银牙几乎咬碎,“你没有证据,凭什么这样污蔑我?”
褚瑜轻轻挑眉:“证据?不就在眼前吗?人证和物证都有,你还要什么证据?”
不得不说,此时此刻她对褚若确实心生出了十二分的佩服。
如果是她,她会将证物直接放到褚欢屋里,但那样顶多仅仅是让褚欢背上这次谋害大嫂的罪名而已,无法牵扯出去年之事。
“啧啧,好一个品性高洁,无愧于心啊!我看是蛇蝎心肠才对吧?你已经害得大嫂没了孩子,还不收手,现在竟连她的命都想要了?”
“我没有,我没有!”褚欢大声否认,瞪着褚瑜和褚若,又一脚踹向地上的朱兰,“是你们合谋,串通一气陷害我!”
“都少说两句!”
陈氏惊愕万分,赶忙命人把褚欢拉开,又吩咐流苏,出去叫停外面打板子的人。
“欢儿,你这次做得实在过分了,我对你很失望。”
褚欢垂着泪,哽噎着说道:“娘,是她们冤枉我,我没有做,我真的没有做,您要相信我。”
“不要再说了,从今天起,待在屋里面壁思过,直到真心知错了为止。”陈氏沉声命令道。
这是她头一回以这么强硬的态度跟褚欢说话。
褚欢心里不服,但眼下处境对她不利,她也不敢多言,只是泪眼盈盈地站在当地,低声抽泣。
褚瑜听了,觉得荒谬无比:“这么大的事,面壁思过就行了?娘,您偏袒也不能偏袒得这么过吧?大哥大嫂那里如何交代?”
“怎么哪都有你?还不下去?”陈氏瞪眼呵斥。
她是国公府的主母,事情如何处置由她说了算,还要跟一个卑贱庶子交代?
“永远都是这样。”褚瑜愤愤地嘟囔了几句,扭身跑了。
少时,流苏返回来问,还要不要把朱萍撵出去。
朱兰猛然抬头,向陈氏求情:“求太太开恩,别撵她走!”
这件事是兜不住了,若在此时撵走朱萍,外人必然以为她这个当母亲的在为女儿遮掩,甚至传着传着变成她意图灭口,那样更不好了。
“以后你们姐妹不用在栖梧园了,到我那里去吧。”
朱兰喜极而泣,连连向地面碰头:“多谢太太!”
随后,陈氏遣退了屋里所有的下人,并让褚欢回屋反省,只留下褚若一个人谈话。
“今天闹得府里鸡飞狗跳,你大姐姐脸上无光,你终于高兴了?”
褚若故作无辜:“我有什么可高兴的?您怎么老把我想得这么坏呢?”
陈氏怒道:“还在装蒜?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蛇蝎心肠的女儿来?”
“是,我蛇蝎心肠,褚欢人畜无害,”褚若耸了耸肩,懒得与她掰扯,“若无别的事,女儿就先告退了。”
“我警告你,以后别再找欢儿的麻烦,不准再生事,否则……”
“否则怎么样?杀了我?”褚若真心觉得,这一家人除了褚纪夫妇外,个个脑子都有病,“今天是我生事吗?”
“不是你是谁?你早知道欢儿犯了糊涂,不来报给我,反而趁机制造更大的事端,扯出不必要的麻烦!”
陈氏又急又气,指着她的鼻子斥道,“欢儿待你也算不薄,你就是这样回报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