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众人惊讶之后,露出了看傻子的眼神。
那靖安侯府世子冯昭可是个瘫子,连生活都不能自理的,这傻孩子还当是什么好亲事呢?
南安太妃问道:“你父母也同意吗?”
褚若点头:“同意呀,爹娘早就跟靖安侯府那边说好了,由我代替大姐姐嫁过去,那边也答应的。”
“这……”南安太妃已震惊得不知该说什么好。
偏心养女的不是没有,但偏心到这个份上的,真是不多见。
舍不得养女嫁给冯昭,大可以商量着退婚,难道亲生女儿的终身就不重要了?
大家都以为褚若不清楚冯昭的情况,一时间心头同情怜悯的情绪倒是盖过了幸灾乐祸。
“自已不愿意嫁,就骗着别人去嫁,这也太不厚道了吧?没想到褚欢是这样的人。”
“可不是么,连我也被她骗过了,还以为她当真是宅心仁厚的一个人,亏我还自诩会看人呢。”
迟欣听着几位好友的议论,皱紧眉心。
让褚若去替嫁是不大厚道,但冯昭毕竟也是侯府世子,有身份有地位,这土包子嫁给他还是高攀了。
再说,褚若的话也未必都是真的,不能轻信。
“祖母,咱们也别在这儿站着了,先进去吧。”
南安太妃收回放在褚若身上的目光,叹了口气,点点头。
登门的女宾们此时都已聚到了奉春园的厅上,褚欢进进出出,忙着招待客人,片刻未曾歇过。
有几个平日相熟的贵女见她过来,拉着问道:“怎么不见你那位最近找回来的妹妹呢?也不带出来跟大家伙见见?”
褚欢面腮带笑,停下来说道:“她刚回,害羞怕生,今天就不出来了,下次一定带她与姐妹们相见。”
“她是在哪里长大的?念过书没有,识不识字?”
外面的人只听说褚若是在某地乡下找到的,但并不清楚具体什么地方。
褚欢摇头:“穷乡僻壤的,连教书先生都找不着一个,她怎会念得书,认得字呢?”
陈家的一位表姐说道:“那怎么成?好歹是世家女子,你们也该教她识几个字才是,否则该闹出笑话了。”
“何尝不想教她来着?”褚欢蹙眉轻叹,“原也是个伶俐丫头,可惜在乡下待了太久,给耽误了,府里的规矩还学不会呢,只能慢慢来了。”
“山野长大的难免粗鄙些,”旁边的陈家表妹道,“是得多费心。”
秦府一位千金端着茶碗,拿碗盖拨了拨水中的茶叶,问:“不知她性情如何,好不好相处呢?”
褚欢朝她看过去,笑回:“还行,就是野惯了,难免任性些。”
众人闻言一笑,也就是说气性还比较大咯?
不远处的一张圆桌上,褚澜正与两位堂妹坐着品茶闲聊,听见那边的对话,不由微微翘起嘴角冷笑。
原来前世她被关在覃香苑里出不得门时,褚欢在人前就是这么诋毁她的?真够恶心。
前世褚欢嫁了位皇子,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过得可滋润了。
等日后她嫁去了皇家,坐上高位,第一个要收拾的就是这个贱人。
至今前世里这一天的事在她脑海里都还记忆犹新,那天陈氏把她叫过去,说明天端国公生日,会有很多宾客上门,她这个样子不便出去见客,要她待在屋里藏着,当时她便恼了,跟陈氏理论,还吵了起来,最后陈氏发火,命几个婆子把覃香苑的门锁住,并在院门口把守,不准她踏出半步。
现在的褚若肯定也跟她当年一样,在院子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呢。
风光无限的太后娘娘没了她的恩赐,与她互换过身份来,也只有被命运玩弄的份儿。
想到这里,褚澜的心情就无限得好,碗里的茶都似乎更香了。
那边,陈家来的表嫂笑言:“乡下长大的孩子难免不懂规矩,你做姐姐的,好好教导她就是了。”
“嫂子这话不对,”陈家表妹摇摇头,“欢姐姐虽年纪大些,可毕竟不是亲生的,又打小不在一处长大,那丫头岂肯听她管束?再说了,上面还有父母与兄长呢,哪里轮得到欢姐姐来教?教得好倒也罢了,若出点什么差错,姑父姑母还怪她不尽心,落得一身埋怨,何必干这吃力不讨好的事儿呢?”
听见她说“不是亲生的”,褚欢脸上的笑容凝滞了一瞬,心中大不欢喜。
谁都知道她是收养的,有必要老拿出来强调?存心让她难堪是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