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只见身材高大、英武不凡的男子如疾风般冲了过来,瞬间就将其中的三位小公子逮住了手。
他的动作干净利落,毫不费力地拖着他们往府里走去。
而在这群孩子当中,远青这小家伙格外调皮捣蛋,只见他扭动着身子,双手紧紧揪住阿哥的耳朵,口中还不停地叫嚷着什么。
最后,阿哥无奈之下只得将他背在了背上,继续大步流星地朝着府内走去。
此时,一直在门内焦急等待的姑母看到这番情景,气得三步并作两步地上前。
扬起手掌看似狠狠地,实际轻轻的拍在了远青的背上,同时嘴里还笑骂着说道:
“青儿啊,你这个傻孩子,那可是你的亲大哥呀,还不快从他背上下来!你大哥如今可是军中的将领,就算在家中也不能没了规矩。还有杰儿,这次你在军中的职位应该又升了不少吧?至少也得是中郎将往上了吧?快跟阿娘好好讲讲。”
然而,被姑母这么一拍一训,远青不但没有丝毫害怕和收敛之意,反而像一只炸了毛的小猫一般,更加大声地嚷嚷起来:
“阿哥说我长得矮,而且还一直逮着玉田他们几个不放。阿哥实在是太狠心了,我们为了迎接他回家,都在这里苦苦守候好久啦!哼!”
一旁的玉田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不禁充满了疑惑。明明阿哥如此出色,优秀得让所有人都为之羡慕,可远青为何还要这般生气呢?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恃宠而骄吗?玉田怎么也想不明白。
文杰阿哥脸上挂着一抹戏谑的笑容,看着眼前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家伙,忍不住开口嘲笑起他们来:
“瞧瞧你们一个个的,还这么年少轻狂呢!居然敢在阿哥我面前耍大刀,信不信阿哥我把你们都绑起来,就算给你们一整个坝子,也不够你们跑的。”
说罢,他双手抱胸,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威严。
肖明启听后,先是一愣,随即嘿嘿地干笑了两声,连忙讨好道:
“哎呀,阿哥您大人有大量,就别跟我们这些小毛孩子计较啦!”
说着,他还轻轻摇晃着自已的身子,一副乖巧顺从的模样,再也不敢像刚才那样肆意扭闹了。
一旁的苏羽见状,也是极为识趣地点头应和着:
“是啊是啊,都是小弟们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阿哥您,还望阿哥您多多包涵啊!”
那诚恳的态度让人挑不出一点儿毛病。
然而,玉田却似乎并不服气,只见他撅着小嘴,满脸不高兴地回嘴道:
“哼!有什么了不起的!等我回去就让我大哥去军营,到时候一定能当个威风凛凛的大将军!”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被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就在这时,姨爹恰好从宫里办事归来。刚走到前厅门外,便听到了玉田这充满稚气又天真无邪的话语。
他不禁笑得前仰后合,一边大笑着,一边迈步走进了前厅。
玉田见大家笑得如此欢快,心中愈发觉得委屈,眼眶里顿时盈满了泪水,眼看就要哭出来了。
姑母见状,心疼不已,赶忙将他紧紧地抱在怀里,轻声细语地哄劝着。
过了好一会儿,玉田的情绪才渐渐平复下来。随后,姑母吩咐大表哥带着他们几个小孩子前往练武场去尽情玩耍。
就在这时,突然有一阵轻柔的微风悄然拂过玉田的脸颊,仿佛一只温柔的手轻轻拍打着他,将他从深深的回忆之中猛地唤醒过来。
玉田微微一怔,如梦初醒般眨了眨眼,然后急忙转头看向身旁的尔海,急切地询问道:
“方才可有看到什么特别之物?”
然而,尔海此刻的心情却异常低落,他缓缓抬起头,用一种略带哀伤的口吻回答说:
“大人您幼时常常光顾之地,至今依旧未变分毫,只是……如今这里已不见了那三位爷的身影与陪伴呐!”
时光荏苒,往昔岁月如同白驹过隙一般匆匆流逝,而对于未来之事,谁也无法确切知晓。
玉田不禁深深地叹息一声,默默地凝视着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一切景象,似乎想要将它们统统铭刻在自已的心间深处。
因为他深知,一旦踏出这座京城的大门,恐怕此生都难以再度归来。
沉默片刻之后,玉田终于打破寂静,开口说道:“罢了,咱们还是赶紧动身吧,进宫去面圣要紧,若是耽搁久了恐生变故。”
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刘宦官听到这话,心中不由得一惊,险些一个踉跄从马背上跌落下来。
这位大爷一路上拖拖拉拉、磨磨蹭蹭,怎么这会儿却突然想起时间紧迫来了?这究竟是在演哪一出戏呢?
正当刘宦官满心狐疑之际,只见玉田已然大步流星地登上了马车。
无奈之下,刘宦官只得赶忙策马扬鞭,紧紧跟随上车队前行。
毕竟皇上下旨任由这位爷随意折腾,还严令不得对其加以刁难,看来此人当真是受到上天眷顾的幸运之人呐!
他的父亲,那可是历经三朝的元老重臣呐!不仅如此,其还是当今圣上的亲堂侄,这般显赫的身世背景,试问天下间还有何人能够与之相媲美?当真是命好到令人艳羡不已啊!
一旁的刘宦官此刻更是加倍地表现出殷勤与客气来,丝毫不敢有半分怠慢,毕竟眼前之人乃是当朝炙手可热的权贵新贵,更何况新皇此时正在大殿之上等候着呢,时间紧迫容不得他胡思乱想、耽误片刻。
于是,他赶忙挥鞭催促胯下骏马,急匆匆地跟随着前方的马车队一路疾驰而去。
皇宫之外,刘玉田先是小心翼翼地理顺了一下身上那身崭新而华丽的官服,随后便在一小队威风凛凛的御林军严密护卫之下,缓缓步入了这座气势恢宏的宫殿之内。
就在即将踏入宫门之际,刘玉田忍不住回过头去远远眺望了一眼。
只见尔海与风语二人正静静地伫立在宫门外,尽管天空中飘洒着如丝般细密的小雨,但却依旧无法遮掩住他们内心深处的焦灼不安。
刘玉田见状不由得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轻轻地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两人赶紧回到车上去避雨。
而后,他毅然决然地转过身去,迈着轻快而矫健的步伐,宛如一阵清风般潇洒离去。
然而,刘玉田并没有注意到,就在他转身离去之后,尔海竟然“扑通”一声跪倒在了泥泞不堪的雨水之中,泪水如决堤之水一般汹涌而出,哭得撕心裂肺;
而另一边的风语则紧紧握着手中那把寒光闪闪的佩剑,就那么一动不动地站立在原地,目光痴痴地凝视着自家公子那看似淡定从容、实则强作镇定的背影,一点一点地逐渐消失在视野尽头。
最终,伴随着一阵沉闷厚重的声响传来,那扇象征着皇权至高无上的殿门再次缓缓合拢起来……
此时的尔海正沉浸在极度的伤怀中,涕泗横流,整个人哭得不能自已。
风语看着这一幕,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一把拎起尔海的脖领,像拎小鸡一样将他拽到身后的车队旁,并随手把他交给了其中一名侍从。
风语面色阴沉地瞪着尔海,严肃地告诫道:“尔海,别再给大人添乱了,赶紧闭上你的嘴巴!眼下还远远不到该哭泣的时候呢。”
然而,尔海的眼眶早已红肿不堪,泪水依旧不停地流淌下来。他哽咽着试图反驳风语:“风大哥,您难道没有看到那些御林军气势汹汹地押着大人走进去吗?我……我真的很害怕大人会遭遇不测啊!万一出了什么事情,我们可如何是好啊?”
听到这话,风语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狠狠地啐了几口,说道:“呸呸呸!咱家大人可是九尾狐转世,拥有一颗七窍玲珑心,又岂是随便什么人能够摆布得了的?就凭你这榆木脑袋,还是省省心吧。依我看呐,说不定这次反而是要对大人委以重任呢。你呀,赶快去洗把脸,收拾一下自已,千万别因为你而让大人失了面子。”
说完,风语便转过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那辆马车,径直回到自已的车中。
一上车,他便闭上眼睛,开始闭目养神,不再理会外界的任何事务。
尔海听了风语这番话,这才定下心来洗漱,洗漱完了才惊觉,风语第一次跟他讲这么多话,平时都是冷着一张脸,从不与人多语。
看来风语大哥成亲后,变得有人情味了,尔海想想就乐,想着跟自家大人分享一下,一想到这里,尔海心里的快乐没了,只剩下无尽的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