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辗转反侧,脑海中那十个青年的身影和神婆奶奶的叮嘱交替浮现,可每当想到他们的家人那绝望又期盼的眼神,我心中救人的念头便越发坚定。
第二天,李峰如约而至,他的眼睛里布满血丝,显然也是一夜未眠,眼神中满是紧张与期待。还没等他开口,我便深吸一口气,语气坚定地说道:“李大叔,我决定了,我跟你走一趟,去那‘深渊之海’找找看。”
李峰先是一愣,随后脸上瞬间绽放出惊喜又感激的神情,他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了:“小神仙,哎呀,太感谢您了,您这可真是我们村的大恩人啊!”
我父母在一旁听了,脸色大变,赶忙劝阻道:“阳阳,你可不能冲动啊,那地方多危险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一去要是有个好歹可咋办呀!”
我看着父母担忧的面容,走过去握住他们的双手,认真地说:“爸,妈,我知道你们担心我,可那十条人命就悬在那儿呢,我要是不管,良心上过不去啊。放心吧,我会小心的。”
李峰这时问道:“小神仙呀,此次进入山腹深处需要带几个人呢?咱们多带些人手,也好有个照应不是。”
我思考了一会儿,脑海中快速闪过诸多念头。我想着那“深渊之海”本就是个神秘又危险的地方,人多了动静就大,万一惊到了山里潜藏的那些邪祟之物,恐怕还没等找到那十个青年,大家就先陷入危险了。而且人多嘴杂,到时候意见难以统一,行动起来反而拖沓,不利于救人。更重要的是,我对自已的能力还是有几分把握的,只要有个熟悉山腹深处地形的人在,能帮忙指引道路,避开一些已知的危险区域,我们行事也能更灵活高效些。这般权衡之后,我缓缓说道:“人多了反而不好办事,毕竟此次我们是去救人。到你们村子后,在你们村子当中找一个对山腹深处比较了解的人就行了。”
李峰赶忙点头应道:“好的好的,小神仙,全部都听你的。”
说罢,我简单收拾了些常用的辟邪物件、应急的干粮和水,还有一些可能用得上的绳索、照明工具等,便跟着李峰出发了。
这一路上,可远比我想象的要艰难得多,山路崎岖蜿蜒,李峰带着我在山间小道上穿梭,有时候走着走着就没了路,只能拨开一人多高的草丛继续前行。太阳慢慢升起,炽热的阳光洒在身上,不多会儿就汗流浃背,可随着时间推移,又渐渐西斜,天色一点点暗下来,周围的山林在暮色中显得越发幽深静谧,让人心里有些发怵。
李峰带着我足足走了一天时间,才到他们村子。一路上走走停停,疲惫不堪,但一想到即将要去救人,我也顾不上身体的劳累了。
来到李峰所在的村子,村子里弥漫着一股压抑又哀伤的氛围,村民们聚在一起低声交谈着,时不时看向我们,眼神里满是担忧与好奇。李峰带着我挨家挨户地去询问,看有没有愿意跟我们进山的人。
“刘大哥,你对山里熟悉,这次能不能跟我们走一趟,帮忙找找那几个娃呀?”李峰对着一位精壮的汉子说道。那汉子一听,连连摆手,脸上满是惊恐,赶忙说道:“不行不行,那‘深渊之海’可不是闹着玩的呀。我小时候听老一辈的人讲,那地方邪乎得很,进去的人没几个能活着出来,经常传出些怪异的声响,还有人说看到过模模糊糊的黑影在里面游荡呢,感觉就像有什么妖魔鬼怪守在那儿似的。我家里上有老下有小,可不敢去冒这个险啊,你们另找别人吧。”
我们又来到一家门前,听李峰说这是张大能家的。李峰带着我走到门前后,我瞧见一位老人家正坐在门前的门槛上。
那老人家吧嗒着烟袋,一缕缕青烟慢悠悠地升腾起来,消散在半空。他眉头深深皱起,好似拧成了一个解不开的疙瘩,随后重重地叹了口气,那叹气声里满是无奈与担忧。这时,李峰已是焦急万分,再次向老人家开口请求帮忙,声音都带着几分急切:“大爷,这次真的求求您了呀,就帮我们这一回吧。”
老人家缓缓抬起眼,目光里透着一丝害怕,摇了摇头说:“娃呀,不是我不想帮这个忙,那地方太凶险了呀。那地儿叫‘深渊之海’,平日里光是听这名字,就让人心里直发毛。前些年村里有个胆大的后生,偏不信邪,非要往那‘深渊之海’边上凑了凑。好家伙,回来之后就大病了一场,整个人呀,变得神神叨叨的,嘴里老是念叨着旁人听不懂的胡话,眼神也呆呆的,到现在身体都没好利索呢。而且那周边一到夜里,就时不时传来些奇怪的声响,也不知道是啥东西发出来的,阴森得很呐。我这把老骨头,可禁不起那样的折腾了,你们还是别算上我了,另想法子去吧。”
接连问了好几户人家,大家都是类似的反应,有的说家里的牲口还需要照料,走不开;有的说自已身体本来就不太好,怕进了山病情加重,反正各种理由背后,归根结底都是对那“深渊之海”深深的恐惧,没人愿意拿自已的性命去冒险。
就在我们有些灰心的时候,在一户失踪青年的家里,一个看上去也就12岁的孩子站了出来,他目光坚定,小脸透着一股倔强:“我跟你们去,我哥就在失踪的人里面,我熟悉山里的一些路,我要去找他。”
我蹲下身子,看着这孩子,有些犹豫:“小朋友,那地方太危险了,你还小,万一出了事可咋办呀。”
孩子却紧紧抓住我的衣角,语气坚决:“我不怕,我一定要找到我哥,你就让我跟着吧。”
正当我们劝说这孩子的时候,突然来了三名警察。原来啊,之前村民们因为担心那十个青年的安危,报了警,这三名警察在了解大致情况后,对村民口中所说的“深渊之海”的那些鬼神传闻很是不屑,觉得不过是些迷信的说法,他们怀疑我是在装神弄鬼,打着救人的幌子搞些别的名堂。
其中一个个子较高的警察皱着眉头,语气带着几分质问:“你就是那个所谓的‘小神仙’?哼,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这些封建迷信的东西,我们跟你们一起去,倒要看看你到底能耍出什么花样来。”
我一听,心里有些不悦,站起身来直视着他,说道:“警官,我没什么花样可耍,我只是想尽自已的一份力去救人,你们要是不信,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这时,另一名警察刚要开口说话,我一脸严肃地说道:“我建议几位警官还是不要过去了,那个地方太过危险,我连我自已的安全都不敢完全保证,你们几个过去只能给我添麻烦,增加危险。”
那高个子警察一听,脸上顿时露出了不屑的神情,提高了嗓门说道:“哼,危言耸听!我们当警察的什么危险场面没见过,还会怕你说的那些神神鬼鬼的事儿?我们就是要跟着去,看看你到底搞什么鬼,要是真有危险,我们也能保障大家的安全,可不像你只会拿些迷信的说法来吓唬人。”
旁边稍胖一点的警察也附和着说:“就是,我们可不能任由你在这儿装神弄鬼的,我们去了,要是发现你有什么违法的行为,正好当场把你拿下,省得你再去忽悠其他人。”
还有一名年纪稍轻的警察虽然没说话,但那眼神里也透着一股不信邪的劲儿,双手抱胸站在一旁,明显也是不打算听从我的劝告,执意要跟着一起进山。
就在众人要进山的时候,我一脸严肃地说道:“几位警官可以跟我们一起进去,但是你们的安全要自已保证,我无法同时保证所有人的安全。我深知那‘深渊之海’里面状况莫测,各种危险可能随时出现,我只能尽力护住这孩子和李大叔,去寻找那失踪的青年,你们要是执意同行,就得时刻做好应对危险的准备,别指望我能面面俱到。”
那高个子警察冷笑一声,回应道:“哼,我们还用不着你操心,我们自已的安全自已有数,倒是你,可别到时候自已先吓得腿软了,还得我们来照顾你。”
稍胖一点的警察也跟着哼了一声,说道:“就是,我们干警察的,执行任务的时候可从来没退缩过,你就管好你自已吧,少拿那些话来唬人。”
年纪稍轻的警察则拍了拍腰间的装备,一脸自信地说:“放心吧,我们有枪有装备,真遇到什么情况也能应对,你就专心找你的人就行。”
那12岁的孩子看着这剑拔弩张的气氛,有些害怕,但还是勇敢地站出来说道:“不管怎么样,我是一定要去的,我要找我哥。”
李峰赶忙在中间打着圆场:“哎呀,大家都是为了找那几个娃,先别吵了,一起进山吧,只要能把人救回来就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