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这一天接二连三的紧张刺激过后,闫研也深感乏累,长清道长一走他便浑身一松,浑身乏力的躺在床上。
“累了?”闫承影坐在床边,帮闫研把脸上的头发捋到两侧柔声问。
“嗯!”闫研点点头,往床里面挪出了一个身位道:“父亲,您也快上来睡觉吧,明日我们还要回家呢。”
“好,我去熄了蜡烛就来。”
闫承影起身到门口对李含章说:“你下去休息吧,明早启程回安阳。”
“是,城主。”
李含章走后,闫承影吹灭了屋中的蜡烛,脱下外袍上床睡觉。
闫研身体困倦,但脑子却在不停设想长清道长发现密室里的场景后的反应,他一遍遍仔细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切,一点点思考有没有留下可能让人怀疑到他的细节,反复思考探究他吃下去的那颗从那死人嘴里抠出来的云母丹究竟是真是假。
他脑子里不停的想着这些,不自觉的翻来覆去,发出轻微的叹息声。
“研儿,你是不是还在心疼,我看你一点儿都睡不安稳的样子。”闫承影侧过身往闫研身边挪了挪,手伸进被子里摸索着放在了闫研的心口上,想探探他的心跳是否正常。
闫研抓住他的手抱在怀里制止道:“我不疼。我只是在想这长清道长与我们无亲无故的,就算他真有能治好我心疾的灵丹妙药他又怎么会舍得无缘无故的给我呢?”
闫承影道:“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闫研笑了一下道:“没什么,只是他刚刚给我诊脉的时候我认真观察了他一下,觉得他的面容有些奇怪?”
“哪里奇怪?”闫承影倒从来没有认真观察过长清道长的脸。
闫研道:“我记得我去年看过一本《江湖杂谈》,里面有一篇关于长清道长和长清观的记述,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书里面说长清道长是圣历五年在这翠微山中建起这座长清观的。能建起这座道观说明那时候长清道长的年纪应该也不小了,可是从圣历五年到现在早已经过了一个甲子,这长清道长看起来可一点儿不像七八十岁的迟暮老人。虽然他蓄着胡子,但是脸上一丝皱纹也没有,我总觉得他的胡须和他的脸对比起来总有些突兀和刻意。”
闫承影因为闫研的话也心生疑虑,“或许是因为他参悟道法大有所成,加之他又擅长炼丹,经常服食丹药,所以导致他容颜不衰也不是没有可能。”
闫研道:“有可能。不管怎么说,我觉得这个长清道长不是个简单的人物,父亲要多小心他才是。”
闫承影道:“不管他,明日一早我们就离开。你别多想,好好睡觉。”
“嗯!”闫研抱着父亲的手臂贴近父亲身边,闭上眼睛,轻嗅着父亲身上熟悉温润的兰花香没一会儿便安静的睡去。
不料睡到半夜,闫研的心突然剧烈的疼痛起来,仿佛有千万根钢针直戳心脏,有烈火在灼烧,同时还有千万只受不住热的泥鳅蚂蚁在往他身体里乱蹿着往肉里钻,疼得他死去活来,痒得欲挠无门。无法忍受的闫研一边捶打心脏,一边发了疯的往身上狠抓狠咬。
受到惊扰的闫承影猛得从梦中惊醒,听见闫研这凄惨的哀嚎声,摸到他湿淋淋火炭一般烫人的身体也是惊骇万分。
“研儿,你怎么样?”闫承影忙将人拉进怀中,紧紧控制住闫研乱挠乱打的手。
被控制住手的闫研又用又湿又烫的脑袋撞向他的胸膛,逮住了手臂便不受控制的发疯狠咬,咬完又挣扎着低吼道:“疼死我了!我身上好痒!放开我,我想挠!”
“研儿,你身上好烫!你以前从来没有这样过,是不是因为吃了那老道士的药才让你变成这样?”闫承影死死抱着闫研,不让他伤害自已。
闫研就像一条濒死的鱼一样在闫承影怀里挣扎,控制住了手,两条腿又像两条蛇一样在床上又磋又踢。
“痒死我了!痒死了!疼!疼死了!疼啊······!”
闫承影没有其他办法,只得像往前一样给他输送内力,可他刚把内力输送到闫研体内,闫研就疼得大喊起来:“不要!不要!哇······”闫研一大口鲜血直接吐了出来。
“研儿!”闫承影被吓得惊呼一声,闫研接着又呕了两口血。
“我带你去找那老道士!”说着闫承影就把闫研从床上抱了起来。
“不要!等······等一下!是药起作用了!哈哈哈哈,是药起作用了!”
呕出了那几口血之后,闫研明显感觉到心脏已经不再像刚才那样疼痛难忍,除了还是难以忍受的痒之外,痛感竟然在慢慢消退。
“就是那老道士的药把你害成这样的,我带你去找他。”闫承影的心也还在剧烈的跳着,抱着人就要往外走。
“不要!此事不要张扬出去!”闫研挣扎着要下来。
“你别动,告诉我为什么?”
“我感觉没有刚才那么疼了,我感觉我的胸膛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生长。再等等,这一次,我的心疾好像真能治好了!你摸,我身上也没那么烫了!”闫研脸上的笑意接近疯狂,闫承影不敢置信道:“研儿,你真的没有感觉错吗?”
“我不会感觉错的,疼痛过后,那种感觉更明显了!”闫研又兴奋又自信的说。
闫承影惊喜的把闫研用力勒进了自已怀里,激动得说话都带了哭腔,“要真是这样,那真是老天开眼了!”
闫研知道这么多年父亲为自已的病付出了多少,他既心疼又感激的抱了一下父亲道:“您把我放下吧,我真的好痒,从胸口发散到四肢百骸,都像密密麻麻的蚂蚁在我身体里乱爬一样。”
“不能挠!你胸前已经被你全抓破了!”
“可是我真的好痒!”
闫承影道:“我出去打盆凉水回来,用凉水擦一擦,转移注意力或许好一些。”
“好!”
闫承影出去打水之后,闫研又忍不住狠抓狠咬了几下,用疼痛来缓解痒意。
夜里的井水一碰到皮肤上便冰得人一个寒颤,这里冰一下那里冰一下确实能转移他的注意力,可是这样意味着闫承影也睡不成了。
半个时辰后,闫研一咬牙道:“算了,我忍一忍,睡觉吧,也许明天早上醒来就好了。”
“你能忍吗?”
“那你还是把我打晕吧!我这样太折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