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晨从噩梦中猛然惊醒,身上汗水黏腻。
白简狰狞的面孔和深红色腥臭的血液,还迟迟萦绕在姜晨的脑海中。
她带着昏昏沉沉的脑袋从床上赶紧起来,今天需要收拾一下自已的东西。
昨天,孟知雨告诉她,她恢复得已经差不多了,今天他们就要出发前往悬塔。
不过她本来也没有什么行囊可以收拾,唯一一个陈一末送给她的百变奇妙棒也失踪不见了,也不知道陈一末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
话分两头,尤金手里把玩着陈一末第一代版本的百变奇妙棒,这还是他之前从陈一末那里顺手牵走的。
“你说,这个s级异化人被杀掉的事情,为什么裴少校不向兵团总部进行报告啊?”尤金挠挠脑袋百思不得其解。
“少校自然有少校的想法,我们只要服从命令就行。”
方羽打量了一圈他们将近住了一个月的宿舍,他分门别类地将自已的东西放在属于它们的位置上。
嗯,看起来整整齐齐,方羽满意地点点头。
“陈一末呢?自从姜晨失踪之后就再也没看到他了。”尤安说道,趁方羽转身拿东西之际,一股脑地将自已的东西塞进方羽的背包。
“不知道啊,确实有几天没看到他了。”方羽一回头就看见自已井井有条的背包突然出现了乱七八糟的不明物。
“尤金,我之前有没有告诉你,不要把你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塞进我的储物包里面!”
“你这是什么?前几天变种的牙齿吗?这蓝色的试管里面又装的什么?”方言从储物包里翻出拳头大小黑迹斑斑的牙齿。
“我这是带回去给实验组去研究一下,这次变种突然进化,其中肯定有什么阴谋!”尤金眉头紧锁,单手扶额佯装深沉地说道,“还有,我们好不容易碰见了S级异化人,这血液样本肯定也要带回去”。
“尊敬的尤金大人,您说的非常有道理,那麻烦您,把你这样重大发现放在你自已的储物包里,可以吗?”
方羽无奈地望向尤金,“你上次不是说自已这次会准备一个储物包吗”
“哈?储物包?我之前说过吗?”说完挠挠头,若无其事地走出门外。
……
顶楼之上,萧瑟的冷风吹起裴度黑色制服的衣角。
身后的陈一末拿着姜晨遗落的百变奇妙棒向前方的人问道:“姜晨,没有死,对吗?”
裴度未回复身后之人的问题,面色沉静地提起了另外一件事情,“陈一末,回到兵团,你父亲会来接你离开。”
陈一末想辩解什么,想说他还是想留在这里,之前他拒绝家里让他去联合政会的安排,一心想进瓦尔金兵团。
但如今……
望向前方孤独萧索的黑色身影,陈一末不禁陷入了回忆之中。
陈一末的父亲是裴度母亲的师弟,他们之前都是作为瓦尔金兵团下的实验团队骨干力量。
父亲对裴度的母亲一向极为崇拜,认为她完全是一个天才,是本世纪最为杰出的生物基因方面的科学家。
裴度的父母的感情十分要好,二人经常带八九岁的裴度来他家做客。
大人们总是在讨论一些在他们看来极为深奥的话题,人类命运、基因改造,但对于年幼的他们来说这些过于的枯燥和遥远。
裴度从小就已经显露出他的聪慧和超强的能力,他对自已精神力的控制极为强悍,小小年纪对异能的运用完全不亚于成年人。
陈一末当时异能还未显露出来,父亲对此一直表示担忧。
尽管在外人面前表示无论怎样的结果父亲都会接受,但他总在不经意之间听到父亲无奈的叹息。
“一末,为什么躲在这里?你父亲在找你。”小裴度敲了敲楼梯下下方阁楼的门。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阴暗的阁楼里面传来陈一末闷闷不乐的声音。
小裴度含笑说道:“你每次躲迷藏的时候不是都躲在这里吗?”
“你居然知道我秘密基地,那为什么我还能赢!”小陈一末的思绪瞬间就被带偏了,红润的脸蛋皱成一团。
“嗯?我今天才发现的”
“你刚才说的是每次!”
......
小陈一末愤恨看向自已空空如也的双手,“我会没有异能吗?父亲和母亲都是精神系异能者,为什么我到现在还没有展现异能,我已经十岁了,按道理来说早应该展现异能!”
“一末,每一个人展现异能的时段因人而异。”小裴度耐心地回复。
“那我要是成年了还没有展现异能,怎么办?”
“一末,我没有办法回答你。”
“你连糊弄我一下都不肯?你是不是有异能就很了不起”
“一末,你知道我不是很擅长骗人。”裴度坐了下来,背靠着阁楼。
小陈一末双眼有些红,泪水从眼眶之中不受控制地掉落下来,“你走开,我不想见到你”
阁楼里传来小陈一末压抑的哭声。
日光渐渐下斜。
“裴度哥哥,你还在吗?”哭过之后小陈一末的情绪得到了宣泄,他有点不好意思之前无理取闹。
“嗯,在的。”小裴度安安静静守候在门口,他的主异能是虚拟空间,哭泣的小陈一末被他藏在他的虚拟空间之中,宣泄情绪。
好景不长。
裴度的父母因为被变种袭击而意外离世,陈一末的父亲和其他同僚好几次表达了想收养裴度的想法,但十二岁的裴度拒绝了任何人收养。
他变得寡言少语起来,他们只有在几次兵团高层聚会时见过,不少裴度父母之前的同僚围绕着他表示惋惜和悲恸,他沉默地站在人群之中礼貌地接受别人同情。
但淡漠的眼神似乎游离于宾客之外,不经意之间看到晚会另一端的陈一末也只是轻轻略过。
裴度以最快的速度成为瓦尔金兵团最年轻的少校,但与陈一末记忆中的那个人却越来越远。
陈一末从回忆的碎片之中抽出思绪。
看着眼前高大冷酷的男人,似乎与年少时温和的那个人早已不再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