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无声脚步没停,甚至脚步声还出奇的有些重,就连林书晚这种门外汉都听出来了。
然后走到门口,重重地关上了门,震得檐下的小烛灯火摇摇晃晃。
林书晚满脸震惊地看着萧无声一系列的动作,一手端碗,一手捏着筷子,筷子还粘着几粒白生生的饭。
这是怎么了?风多情不是他的好友么?
她还从来没见他如此外露过这样的情绪,他在她的心中就是一座随时会碎裂的冰山。
大反派的心思猜不透,她甩了甩头,把筷子伸到饭碗中,挑起一小块米粒来,送到嘴中。
这会没人打搅她吃饭了,林书晚心里彻底放松,愉快地举起筷子吃得相当痛快!
慢慢地把菜都吃得差不多的时候,夜晚的空气中也带了些凉意。
林书晚把饭菜都收走,又把碗筷都洗了,才慢悠悠地踱回到房中。
房间的一角摆着张木床,床上铺着柔软的棉被和图案精美的枕头,床边架子上,摆放着一些小巧的陶瓷花瓶,里面的花束已经枯萎,干巴巴地紧紧皱在一起。
林书晚早已将这间屋子和萧无声的那间打扫干净,这会吃完了晚饭,看着柔软舒适的床,瞬间困意如潮水般涌来,眼皮沉重得快睁不开。
按现代世界来算,现在不过八点左右,正是晚饭后个人的活动时间,但在古代,已是夜深人静,遥遥地传来几声犬吠,把寂静的夜称得更静了。
“好累!”
林书晚揉着眼睛向床走去,刚一挨到便整个人扑到床上,闭着眼两脚相互一蹬把鞋子脱开,拉过被子盖住头,就蒙头大睡。
心里最后一丝清醒想到的是,真是舒服啊,人生最美好的事也不过如此了!
...
萧无声在关上门后,目光沉沉地站在屋内,灯光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又显得有些孤寂。
刚才连他自已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对风对情突然气愤,为什么对林书晚有一肚子的闷气。
最近,他也越来越不懂自已了。
一定是,一定是因为最近处理教中叛徒和解除藏宝机关的原因,让他费神了,所以才有这一连锁的反应。
他决定不再想此事,走到桌前拿起一本书,坐在椅子上开始看。
时间如水,不久之后他的房间里灯火熄灭。
整个小院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在这片寂静的黑暗中,一个黑影悄然躲藏在院子的角落里,仿佛与夜色融为了一体。他的脸上罩一块黑布,只余一双锐利而警惕的眼在四周来回扫射。
一息后,他好似找到了目标,迈开脚步,小心翼翼地朝萧无声的房间走去。
黑夜中,这一个悄然而至的黑影仿若鬼魅般在穿行,他弓起身子,屏住呼吸,一步步向前走。
就在他走到萧无声房前,他黑色面罩下的脸无声地嘿嘿一笑,连同那双狡猾异常的眼,看上去诡异非常。
双手放在门扉上准备一推时。
忽然门扉被一股大力震得四分五裂,嗙嗙几声四散飞开,撞到其他物体上,又很快落下。
蒙面人愣了一瞬,在门炸裂开的瞬间用极快地速度往后跃,在空中飞行数米后轻轻落在地上。
他一双眼紧紧地盯着破碎门扉的内里处。
在沉甸甸的黑暗里,缓步走出个高大的男子,一步一步,不急不慢,不慌不忙,慢慢地走了出来。
天上挂着个一轮弯弯的上弦月,一角被流云遮住,随着云的移动,一点点露出本容。
淡淡的月光下,萧无声沉着张脸走到院中,目光牢牢锁定在不远处那一身黑衣的来袭者身上。
“你是谁?”
“我是谁你别管,今天我来找你是有目的的。”来人声音古怪,好像口中含了颗核桃。
一听,萧无声便有了判断,眼前这人在刻意掩饰自已的声音,他掩饰的目的只能是怕被听出来。
而他怕的原因,恐怕是自已熟悉这个声音。
“什么目的?你敢单枪匹马来偷袭我,胆子不小!”萧无声眼里寒光闪现,冷得像把出鞘的刀。
“哈哈哈!”蒙面人仰天大笑,又停下来,“我不管你实力如何,我只要拿到我要的东西。”
“你要的东西,哼!”萧无声嘴角一勾,邪俐一笑,“也要你有命来拿!”
语罢,他使出一招风吟掌,直劈向黑衣人命门。
速度之快,杀意之决,让他呆了一息,就在萧无声的厉掌就要拍到他胸前时,才如梦初醒般调动身子躲开。
萧无声见他躲开,手向后一伸,突然一阵呜鸣之声响起,无名剑似感受到主人的召唤,从房中直飞而出。
一直飞到萧无声手中。
他持剑在手,挥剑而上。剑光如电,划破夜空。
黑衣人见此,赶忙从腰间抽出一只软刀,挡住萧无声的攻击。
萧无声的剑似有千钧之势,黑衣人只觉手被剧烈一震,虎口发麻,掌心传来剧痛,手中的刀差点就要脱手。
他赶紧一个后撤,躲过了萧无声的第一招。
他在心里暗道:萧无声,想不到两年不见,你竟进步如此神速,想当年你还是个毛头小子的时候,还是我教的你剑法,现在!呵呵,你竟然敢对你的义父下此杀手,那么我必定也不会心慈手软!
思及,黑衣人敛神,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的光,再度挥剑时,气势更加凛冽。
剑光如潮,一波接过一波,两剑相交,就像舞出的一朵朵剑花。
萧无声随着和黑衣人的较量,心中疑窦重生,眼前这人的剑气有种似曾相识之感,而且他敏锐地察觉出他在刻意隐瞒自已的真实招式。
这种感觉在一次次的交手中越来越强烈,让他不由自主的联想到一个人。
一个已经不在这世上的人,一个不可能再出现的人!
他的义父--萧瑟!
只是略一思索,萧无声便在脑海里排除了这个可能性,因为他的义父萧瑟早已在两年前病死,还是由他亲手埋葬的他。
所以眼前这人不可能是他!
他在心里摒除了杂念后,心一横,取出了长链骨刺鞭,狠狠地向黑衣人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