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楚山距离生死场有四十多公里,看似不远,实则走起来要花费很多时间。
萧无声在前,脚步不停,走得步履如飞,根本不管后面的林书晚是否跟得上。
林书晚在后面跟得很是辛苦,为了能跟上他,脚步的频率迈得很快,即使步子不大,也能避免被他甩得太开。
她走到萧无声留下的脚印下,用自已的脚印上去,一个大脚上印了个小脚,她估摸了下,起码比她的脚大了一半。
她摇摇头嘴里禁不住啧啧出声,脚那么大,难怪走那么快,可是走那么快,就不怕她在后面偷偷跑了吗?
跑?她马上否定了这个想法,最好还是不要,萧教主的冷血无情是出名了的,下了毒就够他气的了,再跑估计就是她be了。
这时太阳逐渐西沉,树影在地面上拉得老长,偶尔传来的鸟鸣和树叶的沙沙声,将原本沉寂的环境映衬得更加寂静了。
从一座山下来后,前面出现了条小溪流,三米左右的河宽,水深约有半米。
夕阳的余晖透过树叶撒在小溪上,形成斑驳的光影,青玉般的溪水此时被染成了橘色。
如果想到另一座山,就必须跨过这条淙淙的小溪。
看着不宽,走过去林书晚才发现里面的水深却是不浅的,她估摸了下至少也能盖过她的小腿,水最深处至少能有一米。
河道上零星的分布有几块乳白色的石头,想渡过的唯一方法就是走在这上面。
那鹅卵石因常年的水流冲击变得很光滑,踩在上面一定得小心。有的大,但大多数却是小的,小的仅余一人的脚过。
林书晚垂下头看向自已的脚,轻轻跺了下,过去应该是没问题。
萧无声径直走过去,脚步没停,在岸边略微一迟疑,足下一点,宛如在水面上飞过的燕子般轻巧灵活的穿了过去。
只是一眨眼的时间。
林书晚都看呆了,武侠书中说的凌波微步就是这个意思吧?不说这种小溪流了,就是再比它宽比它深的应该都不在话下。
萧无声到达对面岸边后,缓缓回转过身,一双眼冷漠地看着林书晚,根本没有帮她的意思。
林书晚也瞧着他,见他无动于衷甚至使劲朝他使眼色。
但他还是岿然不动。
“萧教主?”林书晚满脸堆笑。
“什么?”萧无声冷冷问。
明知故问!林书晚暗暗剜了他一眼,就是不想帮忙嘛!
你以为没你帮忙,我就过不去吗?我当年可是为了考上一流的医科大学而舍弃了美食和美男诱惑的人!
这点小问题根本难不倒我!
思及,她用力一脚踏上最近的一块鹅卵石,踩稳后,另一只脚跟着上来。
第一步成功!
她两只手提着裙摆,扬起头得意地看向萧无声。
可萧无声抬眸,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嘴角勾出抹鄙夷的笑,好像在说,我看你后面怎么办?
林书晚瞧见了第二块要踩的石头,低下头去,仔细脚下,小心翼翼地走上了第二块。
第二块鹅卵石比第一块稍小些,不过也刚好能容纳她的一只脚,另一只脚则只能一半踏在上面。
当她稳稳地踏上去时,悬在心中的石头落了下去。
还好,还好!还挺稳的!
她如释重负般的松了口气。
接着就是第三块,这块和第二块差不多大小,林书晚心里的底气更足了,迈开腿够到,确定能稳住后,在把第二块石头上的腿收回来往前面送。
可就在这时,两脚之下的石头突然一松,她的身体也开始摇摇晃晃。
林书晚两只脚都在不同的石头上,这下脚下的鹅卵石都在动,弄得她的身子也跟着左右起伏,活像可笑的站不稳的鸭子。
“诶,诶!”林书晚还在奋力稳定身形,争取用找到最佳的平衡点。
但是,事实却没能如她所愿,脚下的石头承受不住她的重量,啪的一声向水里一倒,紧跟着林书晚也张牙舞爪的向小溪里跌去。
“啊!啊!”
噗通一声,水花四起。
她整个人迎面倒在了水里,水瞬间涌进了她的嘴里,鼻子里,耳朵里,眼睛也被砸得睁不开。
身体的其他部位碰到了水底的石头,也被铬得生痛,周身的疼痛像水一样淹没了她。
好痛!林书晚便在水中痛苦地翻了个身,两眼紧闭。
片刻后她挣扎着坐了起来,淙淙的水流如丝般从她身下流过,她的衣服在水底漂浮,似水草在起舞。
她痛得闭上了眼,死死咬住嘴唇不让痛呼之声溢出,可她扭曲的面部表情还是泄露了她的不适。
对面的萧无声冷然看着,直到看到她脸上展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后,才恶劣的笑了,她的疼痛并没引起他丝毫的关切之心。
“很痛吧?你可以喊出来的,放心,这里没人。”萧无声故意道。
林书晚咬住嘴唇,把痛感生生的咽下去,才不急不慢道,“多谢萧教主关心,我一点都不痛。”
“哦?你原来不痛?我还以为你痛得快要哭了呢?”
“怎么会。”林书晚深吸一口气,缓缓地站了起来。
从水中站起来,衣服上的水迅速地脱落,汩汩地从衣角落入水中。
“走吧。”她轻轻道,慢慢地挪动步子向对岸走去。
早知道直接走水里不就好了,估计还湿不了那么多,林书晚懊悔的想。
萧无声漠然地等林书晚走到他身侧时,才徐徐道:“走?这个时候来就不是走到时候。”
他寒潭似的眸子在林书晚身上上下打量了下,又看了看已经完全黑下来的天空,“如果你稍微有点常识也知道夜晚不应该行动,况且你这样子,还没到南楚山便病入膏肓了,还怎么给我办事?”
林书晚低头看了看自已已完全湿透的衣服紧紧的贴在身上,曲线一展无余,突然她感到脸上一阵发热,一股热气直往头顶上冲。
这个!这个!眼前这情况,虽说他一点不在乎的样子,可是她自已毕竟是女孩子,在一个男子面前浑身湿透的站着,还是让她羞红了脸。
谁叫她连恋爱都没谈过呢。别人少年时期就开始谈情说爱了,只有她怀抱着考上全国最好的医科学校的梦想而不懈的努力,因而对感情这回事提不起一点兴趣,也没一点心思,在她看来最迷人的永远是看到医学攻克一个的疑难杂症。
后来到了大学,更多的学习任务接踵而来,每天书包里都背着厚厚的书,厚厚的笔记本,带着眼镜,穿梭在宿舍、教学楼和图书馆的路上。
她的心里永远不忘自已的梦想,成为一个替百姓医治百病的好医生。
她一直朝着这个梦想努力,可是谁能想到会遇到医患的纠纷和同事的打压,把她一腔的热血扑得凉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