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喜欢他啊？别陷太深哥们儿，学业为重啊。”秦枫轻叹了口气，看他这样子，为时已晚，陷了可不止一点点。
“呐，他来了，我赌他，一定会过来找你，输了一瓶奶，赌不赌？”
两人视线齐刷刷朝教室外望去，视线落在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身上。
李信尧还没出声，人已经站在他面前，半弯着腰撑在课桌上，笑眼盈盈，脸颊两边有两个小酒窝，帅气极了。
“呐，给你的。”
夏明朝他递过来一瓶牛奶，还未伸到李信尧面前就被秦枫截了胡。
“我赌赢了，这是我的了。”
“卧槽秦枫，还给我，又不是给你的。”
秦枫眼快手更快，一把把吸管插进去喝了起来，夏明只得气哄哄地瞪他。
“嘿嘿，他同意的。”秦枫手一指坐着愣住的李信尧。
李信尧压下乱动的心，嘴角上扬，点了个头。
夏明瞬间没了火气，与他平坐，眼睛亮亮的，摸了把他的头，说：“行，送他了。你们刚刚在赌什么？他怎么赢了？”
李信尧红着脸摇摇头，他说不出口。
秦枫是赢了，赢了一瓶牛奶，可他也没输。
他赢了他的心。
暧昧最令人心动，最开始的对视，也能擦出火花。
后来，少年的暧昧冲破了窗纸，他们在人声嘈杂的校园里偷偷牵住了手，夏明还带他回了一次他的家，以同学的名义，李信尧第一次吃上了他妈妈做的菜。
两人暗戳戳地、在课堂上，在操场上，在同学来往的过道，擦肩而过指尖的触碰，眼神的交汇，都让人心动不已。
他们期待长大，期待未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可是未来未至，等来的却是生离死别。
体育课活动，李信尧刚测完1500米，热得气喘吁吁，夏明拉着他往阴凉的小道里走去。
“这里没人，休息会儿。”
学校的小亭子离教学楼有点远，正值上课，班里同学们都在另一边休息活动，两人刚好落了个清净。
夏明开了瓶水递过去，示意他喝口水缓缓。
李信尧平日里就不爱运动，一口气跑了那么久，此时缓了半天还是热汗直流。
“红了，”夏明手指点了点他的脖颈处，白皙的皮肤因为运动而红起了一片，露在衣服外面。
李信尧深深呼出一口气，“我下次不要跑了，好难受。早知道今早就不喝牛奶了，刚跑了一半，肚子都疼了，我还以为跑不完。哎，你知不知道刚刚秦枫那家伙在我前面说了什么？”
“他竟然说，他单腿跑都能比我跑得快，笑死了，他怎么那么能耐呢。”
李信尧喋喋不休，没发觉夏明直勾勾的眼神。
“他还说他跑了第一，我没看到，不过我问了老班，你猜怎么着，我是倒数第一，他是倒数第二，你说好笑不笑？哈哈……”
“咳咳……你怎么、这么看我？”
李信尧终于发觉不对劲，夏明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眼里闪烁着流光。
“真可爱，”嘴角勾起邪魅的笑容，夏明指尖又一点他的耳垂，“这里也红了。”
冰凉的手指从耳垂慢慢划下，带着一股令人发麻的颤栗，指尖滑落停在湿润的红唇处。
尧尧，我想亲你，”声音很轻，很温柔。
“可不可以啊？”
李信尧耳边只有砰砰的心跳声，周围的一切变得安静又冷清。
“会有人来……”
“不会，他们在那边，而且有树挡着了看不到，别怕。”
话音刚落，一个青涩而克制的吻落在他的唇角，像一只羽毛轻飘飘地落下来。
最后两人大红着脸，走回了教室，落在后面一步的李信尧瞥见夏明走得同手同脚、脚步慌乱，不禁轻笑一声，而后抬手摸了摸自已的脸颊，火辣辣的，很烫，连心上都热了几分。
尝过恋爱的甜味，夏明开始变得越来越放肆，除了每日与他黏在一起，没人的时候两人会偷偷牵手、亲嘴。
爱意蔓延，少年终究克制不住，终于在一个午后失了分寸，露了破绽。
“啊～”一声尖叫响彻整个寂静的教室，唇角相贴的两人瞬间分开，眼睛随着门口消失的女生变得黯淡。
“她看到了！怎么办？她去告诉老师了怎么办？”
李信尧一着急就会红眼，夏明看不得他难受，只得安慰他没事。
“没关系的，就算告诉了老师也没事，到时候我就说是我强迫你的，他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对吧？”
“不要，你不能这样。”李信尧被他哄得都要哭了。
“嘿嘿，我开玩笑的，没事儿，咱们是正常恋爱，顶多算早恋，又没有耽误学习，更没有影响到同学，最惨不过来个记过处分之类的，学校不会拿我们怎么样的，放心啦。”
“真的？”
“当然，到时候老师问起，你不要乱说话，我来说。”
然而事非所愿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班主任叫他们分别谈了话的第二天，他们的事情在整个学校里传了个遍，甚至被编造了各种毫无底线的谣言。
他们不知怎么回事，也想不明白，明明只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却突然间被谣言传得沸沸扬扬。
那些男生好像突然找到了发泄的入口，每每遇见他们，都忍不住凑上去一阵冷嘲热讽，甚至说一些难堪的话。
李信尧每每被人取笑得面红耳赤，又不知怎么反驳。倒是秦枫一见那几人就冲上去拳脚相向，将他拦在身后。
本以为过段时间就好了，学生时代时间过得飞快，只要再度过一段时间，他们的事就该停歇了，没人会记得。
只是，夏明变了。
变得不再爱笑了，脸上的酒窝变得很浅，李信尧快要看不到了。
夏明还是会拉着他的手，还是会逗他笑，还是给他买好多好吃的，可是，李信尧却发现他除了不爱笑之外，他变瘦了。
他问过他，可夏明却只是欲言又止地摇摇头，让他别担心。
李信尧心疼，红着眼问他是不是要分开了。
夏明捏住他的鼻子，终于笑了，笑得很甜，像是承诺般，他说：“不会分开，没人能把我们分开。”
可惜，他食言了。
纸终究包不住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