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未走近家门,就见到一群村民围在自已家院子门口。
村民听到马蹄声,回头见到是林烟回来后,纷纷自动给她让出一条道。
如今村里没有了那几个蛀虫后,又知道林烟打死熊的事情后,他们早就把林烟当做老大一样看待。
有些看不过去的大婶们,来到她面前,痛心疾首地向她告状:
“烟丫头啊,你家那赘郎太白眼狼了!靠你辛苦赚银子养活他,结果他竟然趁你不在家,跟别的女人搞一起!”
“就是啊!到底是京城来的男人,就是不老实!要我说啊,你还是把他休了。只要你说一声,附近村子不知有多少年轻小伙想入赘给你呢!咱不要白眼狼!”
几个婶子一唱一和,她们声音又响亮,林烟觉得自已的耳朵都快不好使了。
“婶子们先让我回屋看看是什么情况,说不定可能是个误会!”
等她进了院子才发现为何那几位婶子那么说了。
原来是杏花娘带着林杏花来了他们家,不知与她娘在说什么。
谢穆清冷着一张俊脸林坐在轮椅上,嘴唇抿得紧紧,不发一言。
见到林烟牵着马进了院子,他们统一转过头去看她。
在看到她的时候,谢穆清终于如释负重吐出一口浊气,推着轮椅来到她的面前,抬起漂亮的头颅,仰面看向她。
“娘子,你终于回来了……”
对上他那双时光涟漪的双眸,林烟竟然从他那声音里听出来一丝委屈之意。
“怎么了,发生了何事?”
“烟丫头啊,你可算回来了,不是我们要讨说法,实在是这件事你这赘郎做的不地道!昨天有人瞧见杏花衣衫不整从你家哭着跑出来,那时又只有他在家,一看就知道他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问题他做了还不承认,我们杏花可是个黄花大闺女,好端端的弄出这样的流言,这以后还怎么好嫁人啊!”
一想到这两日村里的流言蜚语,杏花娘就痛心,语气难免有些冲。
林烟将马拴好后,不去看她,只直视着林杏花:
“林杏花,你是这么和你娘说的?”
面对她的犀利质问,林杏花咬着嘴唇,不停搅着手中的帕子,嗫嚅着开口:
“傻丫,不是我说的……我解释了,我娘不相信……”
从她闪躲的眼神中,林烟也猜出她所谓的解释,只怕是有点水分。
“婶子,昨天我也是在家的,明明是杏花给我夫君下药。要不是我及时赶到,我夫君早就因受辱而自杀了,怎么就变成我夫君欺负她了?婶子要是不相信,现在和我去镇上的花楼,去和老鸨对峙,杏花是不是在她那儿买的媚药?”
林烟的话刚落,叶兰那双美眸直接瞪大了,不可置信地看向林杏花,似乎不敢相信她竟敢做出这种胆大包天的事情。
而杏花娘的脸上直接青红交加,恼羞成怒地反驳道:
“什么?下媚药?烟丫头你可不能瞎污蔑我们家杏花啊!杏花,你别怕,把昨天的事情说出来,娘会为你做主!”
“娘,别说了,咱回家吧,求你了……”
作为一村里正的妻子,杏花娘并非那愚笨之人,见女儿眼神闪躲,拼命拽着她的衣袖往外扯。
再看林烟,反而双手环胸,一脸的信誓旦旦,她哪还能不明白,白着脸带着杏花回家了。
好在刚刚进院时,林烟顺手将院门关上,杜绝了院外大伙的耳朵。
大伙见她们母女俩出来了,争先恐后围着她俩,面对他们的咄咄逼人,杏花娘却始终守口如瓶。
就在她快要崩溃时,身后传来一道意想不到的声音。
“都是误会,昨天那时候我还在家呢!杏花只是袄子被我弄脏了,你们也知道她可爱臭美了,这才哭着跑回家了。”
如今不比现世,林杏花这事要是被公开,不仅她自已,连带着她一家的名声都毁了。
并非她心软,而是从前她爹在镇上做活,多亏了里正一家的照应。
林杏花也是村里唯一一个,在原主痴傻的时候,还愿意和她玩的人,还时不时带小零嘴给他们。
只是自打遇到谢穆清后,她就跟被下降了头一样,所幸也并未出什么事。
这次就当她替原主偿还他们的情了。
大伙见无戏可看,便相互唠着嗑各回各家了。
一时间,门口只剩下愧疚不已的杏花母女,她们压根没想到林烟会站出来。
尤其杏花,心底的羞愧如潮水般涌出来,她颤抖着嘴唇,几不可闻说了句“谢谢”后,又哭着跑开了。
处理完这事后,她并未回家,而是去了隔壁,开门的是谢睿,她将卖绣品得来的三两银子递了过去。
“府城给的价高,你们若是不嫌远,以后可以送到府城卖,可以比镇上高一倍。”
送上银子后,林烟打算离开,被谢睿红着脸叫住,一脸的难为情询问:
“谢谢嫂嫂,睿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嫂嫂的店里可还缺杂役?我和弟弟力气不小,可以干很多活……”
“你们不读书了吗?”
最开始林烟确实有过让他去火锅店干活的想法,但又担心影响他读书,便作罢了。
“嫂嫂有所不知,如今我们是没有资格考科举的……”
说到这里,谢睿的声音变得哽咽,眼眶逐渐发红,头颅慢慢垂了下去。
他从前读书很不错,十四岁就中了秀才,若是一直读下去,二十岁之前中进士是不成问题的。
可是现在都没用了,他这辈子都无缘科举了!
如今家里除了几岁小孩,大家都能干活赚钱,只有他和弟弟最多只能跑跑腿……
“啊,抱歉,我不知道,我那店人员已经满了,不过我打算这几日在县城里再开一家火锅店,聘你去当掌柜,届时你也可以和你弟弟住在店铺里,你觉得如何?”
听到她说已满员时,谢睿开始垂头丧气,但没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
他沮丧的心情转瞬即逝,欣喜地抬起了那双湿漉漉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林烟:
“谢谢嫂嫂!”
对上他那双几乎和另个人如出一辙的桃花眼,林烟慌乱地转移了视线。
等她快到家门时,却见门口处,谢穆清坐在轮椅上伸长脖子不知在看什么。
“谢穆清,你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