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景年在国外初来乍到时,没有任何资本和人脉,在吃了无数闭门羹后,靠着在工地做体力活、酒楼打零工维持生计,虽然辛苦,但这名来自山村的年轻人却也同天南海北、不同层次的人有了交集,增长了见识的同时,更是有幸遇到了生命中的第一位贵人。
人才市场上,一家房产公司的业务副总关注到了栗景年,虽然硬条件不算优秀,但他的文化素养和专业知识帮助他赢得了这份工作。为了感谢知遇之恩,栗景年便认其做大哥,从此便也与地产结下了不解之缘。
虽然初期工作内容是跑腿办手续,但解决了栗景年基本的生活问题。借着工作,勤奋好学的他很快将政策摸了个透、也时刻保持着对政策风向的敏感性。
英语越来越标准的同时,结交了不少华侨朋友,短短一年内便转到销售岗并取得了前辈们都很难取得的业绩。90年代伊始,大哥认为时机成熟,便带着栗景年等几名得力手下创办了自已地产中介公司,为国内外开发商与地产投资人提供“一条龙”服务。
业务涵盖三大块:土地交易中介、土地批文代办、房产销售。业务已炉火纯青的栗景年也被邀请入股,哪怕没有资金,大哥也主动借钱给他,一方面为了留住能干的他,另一方面也是打心底的支持这名年轻人。
当时栗景年所在的洲,地产市场正是火热的时候。借着这波市场热潮,公司的营收也日创新高,市场份额也节节攀升。
房价高增长的同时,不可避免带来“泡沫”。虽然每个参与者都知道,当时的地产市场俨然成为一场“击鼓传花”般的风险游戏,何时会炸?在当时没人能说得准!
终于,三年后国家的调控终结了这场泡沫,地价也迎来腰斩,栗景年的中介公司业务也因此陷入停滞。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一行人就此解散。栗景年在浮沉商海里淘到了人生第一桶金,但是他并没有衣锦还乡,而是去了另外一个洲。
到了另外一个洲,栗景年为自已家里建起了新房,同时为当地捐赠修路。谁知这无心插柳之举被当地报纸报道后,竟引起了当地政府的关注,年轻有为的栗景年成为了当地的红人。
彼时的物质条件越来越好,商品房交易在国内外如火如荼。经过考察,洲会一个周边城市的政府邀请栗景年参加当地的土地拍卖,并在规则之内提供融资便利。
虽然是大好的发展机会,但栗景年心里却犯起了嘀咕,举棋不定的他便向大哥求助。
见多识广的大哥在进行实地考察后,认准了围绕洲会的发展潜力,虽然这块地周边目前较为荒凉,但位于未来交通要道,在城市化的进程中是块价值洼地,便让栗景年大胆地参与竞价,自已也入股,提供资金支持。
有了大哥入股,栗景年火速创建了公司、缴纳了保证金满足拍卖的要求,最终在拍卖会上最终夺得标的。
在中标那一刻脑子一片空白,栗景年完全听不见周围的掌声。那一晚,他与大哥将项目规划的设想与对社会的价值同几位领导详谈至深夜,获得了政府对开发计划的首肯。
随后栗景年就开始搭建团队,邀请了许多当年的“战友”入伙。深明事理的大哥身居幕后,在需要帮助的时候提供资源和点子,成为了他事业起步“背后的男人”。
在当地政府的支持下 ,很快完成了项目规划。随着商品房销售政策的明晰,凭借自已的设计理念与团队的销售优势,项目前几期楼盘一经开售便供不应求。
该项目建成后,也吸引了不少企业与商家入驻,带动了周围地区的商业。在接下来的五年,其他开发商纷纷入局,将这个区域打造成了新的城区。
这次成功让栗景年尝到了地产开发的甜头,在收获了资产与财富的同时,一跃成为当地小有名气开发商。
在接下来年岁中,栗景年开发事业乘着地产市场的东风,扶摇直上。项目经验与资金累积双升,与此同时,操盘的项目体量也越来越大、开发的城市越来越多、项目进度越来越高效。
这个迅猛的势头在七八年后发生了转变。自政策出台以后,接下来的几年政府对地产市场的调控不断加码。紧接着政策调整到来的便是银根收紧,许多从银行拿不到充足资金的开发商都将融资渠道转向民间借贷,“小贷”、“集资”的兴盛也使得融资成本水涨船高。
经历第一次的地产泡沫破裂的栗景年深知潮落时分将至,便逐渐放慢了脚步。有一天他接到大哥的电话向他借一笔款救急,唐先生毫不犹豫地把钱打了过去。
后来得知大哥由于好几个大型项目同时运作,但限制政策却使得项目无限期拖延,大量的民间高利息借贷跟项目利润出现倒挂,无法维继,最终导致公司资金链断裂而破产,而向自已借的钱自然也没能还上。
一切如同乘坐快车之后又遇到塞车,令人唏嘘。即便如此,一直心存感激的栗景年每个月都会给大哥的家人打过去一部分生活费。直到后来大哥过意不去,主动拒绝了的帮助、与其断了联系。
历经两次风浪却都幸运度过,不惑之年的唐先生开始思考人生的下一阶段。
后来伴随着出国热,澳洲对住房的需求量激增,这样的增量市场自然吸引了栗景年的注意力,不久便开始了第一个澳洲项目。
虽然地产开发的流程大致相似,但他却忽视了中澳市场的差异性,一开始以为自已成熟的开发模式能够照搬用在国外项目开发,但第一个项目就让栗景年认识到,原来有些道理并不是放之四海皆准:
选址:国内人人追捧的大都市与高楼大厦,在澳洲由于人们的偏好不同,当地人更青睐于低密度住宅,项目预售与定位都受到了较大影响;
项目设计:不同于国内市场,澳洲的土地资质和开发要求的“可操作性”非常有限,在审批过程中被要求可售面积一降再降,最后远低于预期;
土地污染:从一开始就未料到这会是一个拦路虎,拖延了时间、增加了成本;
资金利用:误以为预售所收的订金可以像国内一样,直接进入开发商账户,供开发项目使用;
贷款:由于缺乏本地信用记录、海外人士占预售买家比例略超过银行规定,导致无法从银行充分融资;
建筑:低估了造价成本、高估了工程效率。
一切的一切,让栗景年动了回国的心,经过差不多两年的准备,断然结束了澳洲和美国的事业,只带回了他的般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