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怎么做?”左简复直白地问,这种事,他不喜欢绕弯子。
祝信之瞧了一眼未关上的门,左简复自觉起身,将那扇门关上。
屋子里顿时寂静了不少。
“先冷隋辛一阵子,离他远点,等他新鲜劲过去,劝说他离开蒲蓝男团。”祝信之索性不装了,他知道,左简复并不是一个满脑子谈恋爱的人,他们都一样,需要事业来支撑心里那份安全感。
有些事左简复还是拎得清的。
“隋辛在团里只会拖后腿,他除了能和你谈恋爱,起到情绪价值的作用,起不到任何作用,甚至有他在,还会拖累我们的名声。”祝信之将事实剖开了,血淋淋地摆在左简复面前。
“这不是能做主的。”左简复企图蒙混过关。
他不敢细想邓隋辛归来后带给他的伤害,怕想多了,与邓隋辛生了怨怼,自已贪恋的温存会随之消失。
“你当然能。”祝信之无比坚定的语气。
接着说道:“三年前你们传出绯闻之后,公司原本可以把热搜扯下来的,你猜为什么那个热搜一直挂在那里整整两三个月?
还有,这场盛大绯闻中,你为什么始终处于受害者的位置?明明你和邓隋辛恋爱这事是相互自愿,可你却被各大媒体说成被迫?”将话说一半,另一半要左简复来猜。
“什么意思?”
“当时你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练习生,想要有些名气就只能靠绯闻,那是邓董安排人买的热搜。
一来是为了引起大众对你怜悯,为你吸粉,再来就是让各大营销号和媒体争相报道你,让在娱乐圈刷存在感。
我们这些人中,邓家一开始想捧的人,也不是我这个自带流量来公司的网红,而是被邓隋辛喜欢着的你。”祝信之说道。
“为什么是我?我有什么值得公司这样做?”左简复不明白,也想不通。
“因为隋辛暗地里帮了你,他喜欢你,恨不得把这世界上所有的好东西都给你,所以他跳过我们的经纪人苏姐,将你的处境告诉了他父亲。
邓董投资版图包括但不限于综艺、影视、餐饮、服务业。
咱们公司的艺人流量、顶流、实力派演员、歌手,厉害的综艺咖多得是,提携一个小小的练习生,对于邓董而言易如反掌。
再加之,邓董本来就疼儿子,我们这批练习生当初聚集在安悦的原因,你我都清楚。
那时隋辛的心理健康出现了问题,我们都只是邓董为儿子准备的玩伴,为的只是让他宝贝儿子的日子能过得开心些。
我们的前途,也只是邓隋辛手里的玩物而已,他想怎么玩就怎么玩,通过这次空降回归,你难道还没看明白吗?”
这些事左简复不是没想过,可他也不过是个普通艺人:“看明白又能怎样呢?隋辛想做什么,也不是我能阻止的。”
“他那么喜欢你,只要你开口,他一定会答应你的,难道你就甘心一辈子沦为资本的玩物?”祝信之最瞧不上左简复这副随波逐流的心态,人的命,该由自已而非旁人。
“小左呐,至少我们争取一下,我宁愿隋辛是来和我抢资源的,也不愿成为某个大少爷的附庸,像个随时可以被丢弃的玩具,毫无价值可言。
四年了,十几个练习生,就剩我们几个好不容易熬到出道,你可曾想过,我们每天在练习室洒下的汗水算什么呢?”
是啊,左简复回忆起这些年对着镜子汗如雨下的日子,他没有多么远大的理想,只是想要多挣些钱,来维系自已可怜的安全感,而获取这份安全感唯一的途径,也似乎只有男团这条路。
除此之外,他似乎并没有其他选择。
“好,我知道了,祝哥,我会劝说隋辛的,至于他听不听,那就是他的事了。”左简复应了下来,或许祝信之说得对,或许隋辛在这里只能给自已添麻烦。
“嗯。”祝信之抿了一口茶水,叹了声:“好茶。”
左简复回到房间,已经是夜晚十点多,想到邓隋辛还醉着,于是前往邓隋辛的房间。
邓隋辛还穿着他的黑毛衣,只是脱了鞋子蜷缩在床上,童匀楚细心地为他留了一盏床头柜上的小夜灯。
白皙纯净额面庞枕着半个枕头,眉心蹙着,嘴里呢喃着:“左简复。”
左简复的心弦被轻触,扬起心动的乐章,全然忘记方才祝信之和他说要冷一冷邓隋辛这事。
他低头吻了吻邓隋辛的额头,随后打开邓隋辛的衣柜将里面的白色丝绸睡衣取了出来。
替隋辛换上了睡衣后,左简复本打算回房间洗漱休息,可走到门口时,却又折了回来,打横将邓隋辛抱起,抱回了自已房间。
这个房间左简复住了四年,他早已将这里视作家,他特意将这里布置成了邓隋辛最喜爱的复古风,想着万一邓隋辛回来也可以住得舒服些。
褐色的皮制沙发,沙发边的复古留声机,灰色的床单被罩,还有浴室里,中式复古的金色花洒,还有……邓隋辛最爱的浴缸。
他其实一点都不喜欢泡澡,自打那浴缸运回来,他从未用过一次,可还是会隔三差五打扫一次。
他轻轻将邓隋辛放到自已的床上,转身下去了浴室,将那他从未用过的浴缸放满热水。
这一天他等了很久,他不确定邓隋辛会不会再回来,但他每天都会定一束玫瑰花放到宿舍的浴室里。
那是邓隋辛洗澡时的习惯,要放上足够多的玫瑰花在浴缸里,要用玫瑰花味的沐浴露和身体乳,就连洗发水也是玫瑰花的清香。
也许是嫉妒那个狗男人嫉妒得发狂,又或许是心里的执念,总之那个狗男人有的,他也想要。
放好水后,他回到床边大声将邓隋辛叫醒:“隋辛,起来洗澡了。”
他不是很客气地摇晃着邓隋辛的身体,邓隋辛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我困,我要睡觉。”
“由不得你。”干脆一把将邓隋辛拉了起来,随后将人扛进了浴室。
邓隋辛醉得厉害、也困得厉害,被他这么一阵折腾,睡意全无。
“干什么?”邓隋辛噘着嘴,很不高兴的样子,似有似无的醉意还蕴藏在他脸上,怎么看都不清醒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