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了电话,罗涛继续到柑橘林里捡拾起橘子来。
初冬的太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母子二人有说有笑,不时往竹筐里面丢着掉落在地面上的橘子。
不到一个小时,早上带到田里的6个柑橘篓子都已经装满。
“行了涛子,今天就捡这些了,一会儿将这些橘子挑回去剥了皮,趁着今天太阳大好快些晒干了卖钱。”母亲说道。
“好的,妈。”罗涛回答道。
罗涛拿起扁担几乎没有费什么力气就将两筐橘子挑了起来,一跛一跛的迈步向家里走去,因为挑了担子,罗涛那本来就驼背的身躯更显得佝偻,几乎与地面平行。
六十多岁的老母亲在后面看到这一幕,又是欣喜,又是心酸。欣喜的是,自已的儿子终于长大了,现在能够勇敢的面对生活中的一切,愿意回来做一个农民,愿意去做这些常人所不齿的事情。心酸的是,罗涛才刚刚四十岁啊,现在又是驼背、跛子,还是麻脸,老天爷,你可真是不公,你怎么让我儿子变成这样,你真的要让他残疾终老吗?
罗涛自然不知道母亲内心的波动,他心里想的则是晚上和张副镇长见面的事情。这女人到底要做什么?非得见面吗?难道对我有所图?不过就我这副尊容,还是算了吧。
等罗涛将6筐橘子全部都挑到稻场上的时候,母亲也已经将稻草全部打扫了一遍,还搬出了两张椅子和剥皮的工具。
“你看这现在人真是聪明,连剥橘子皮的机器都能想得出来,这都咋寻摸出来的?”母亲一边摆弄着她的剥皮神器,一边对着罗涛说道。
“来,涛子,你来切,我来剥。”母亲接着说道。
“好嘞,这玩意儿在哪儿买的?还挺好用。”罗涛颇有兴致的拿了个橘子放到了剥皮机下面的小圆坑里,将上面装有刀片的手柄按了下去,只见这颗橘子瞬间被切成了三瓣,只有果皮的根部还连在一起。
“这是你四姑给的,说是你表妹在网上买回来的。”母亲答道。
罗涛将切好的橘子递给了母亲,母亲十分轻松的将里面的果肉除了去,又将整张皮翻了过来,倒扣在了已经晒得有些发烫了的水泥地板上。
“涛子,你看,这就叫三花皮,价钱也比随便剥的橘子皮贵一些。”母亲说道。
嗡嗡嗡........
这时一阵三轮摩托车的轰鸣声打断了二人的谈话,原来是罗涛的父亲回来了。
“鸡蛋都卖完啦?”母亲没等父亲从车上下来,便张口问道,她急切的想知道今天卖鸡蛋得结果。
“卖倒是卖完了,不过零卖才卖了200来颗,其余的都怼给贩子了。”父亲边下车边回答道。
“多少钱买的?”母亲十分关心鸡蛋得价格。
“零卖是1块钱一个,怼给贩子的是7毛一个,今天总共卖了740块钱。”父亲说着开始从车箱开始往下搬腌菜坛子。
“买了5个大坛子,够腌几千个鸡蛋得了。”父亲又说道。
“这怼给贩子咋就只给7毛呢?这也太便宜了,你就不知道在那儿多守一守。”母亲埋怨道。
“都守得市场没什么人了才回来。就这七毛也还是我跟那个贩子好说歹说人家才肯干的,一开始就出6毛呢。”父亲有些委屈的说道。
......
一天的时间里,罗涛一家三口剥了一稻场的橘子皮,下午又去田里围上了3亩地的竹篱笆,还将麦草的种子也抢种下去了。
吃过晚饭,罗涛挎个篮子正要去捡今天的鸡蛋,这时传来了手机短信的声音。
“晚上8点,惠丰茶社808。”是张副镇长发来的消息。
“好的。”罗涛给张副镇长回复了一条信息。
我也没和这样级别的女官员打过交道,该如何应对呢?一想起今天晚上的不可预知,罗涛捡起鸡蛋来就有些心不在焉。管他三七二十一,老子有《御女术》在手,再厉害的女人我也给你拿下,罗涛心一横,不作他想。
看时间已经快到了,罗涛好好的梳洗打扮了一番,穿上了学生时代买的西服,借着夜色的掩护,“登登登”的出发了,他自然不会骑那辆除了玲儿不响哪里都响的三轮麻木车,去见副镇长,这也太掉价了吧。
惠丰茶社说是茶社,其实是怀山乡最大的饭馆兼茶楼,是怀山乡的标志性建筑,位于镇子的西边,背靠着一座大山,环境十分雅致,是头面人物吃饭谈事的首选之所。罗涛之前没有来过,他这样的身份,自然是没有机会进去的。
不过几个呼吸之间,罗涛便悄悄的“降落”到了惠丰茶社的院门外,见时间已到8点,便定了定神,昂着首一跛一跛的大步走了进去。
“先生您好,请问您有预定吗?”门口两个旗袍么美女迎了过来,露出甜美的笑容问道。
“808房间,有人等我。”罗涛说道,目光看向楼上,没有与美女对视。
到底是见过大场面的美女,见到罗涛这样的“异人”竟没有感到吃惊,其中一个美女颇有职业素养的说道:
“先生请跟我来,我带您过去,808有位客人已经在等着您了。”
罗涛跟着这位旗袍美女经过七拐八绕,很快便来到了808房间。
“先生,请进。”旗袍美女将罗涛领进这间门牌号为808的房间,便将门轻轻关上出去了。
罗涛环顾四周,见一长裙女子正站在墙上的一幅油画下面,看得出神,此时正背对着罗涛,似乎并没有发现罗涛已经进来。罗涛没有打断女子,开始打量起房间的陈设来,这包间约摸有30来个平方,正中放着一张巨大的吃饭的圆桌,足可以容纳20个人同时用餐。靠西边则摆放着一张大的U字形真皮沙发,沙发前面是一张高档的木质茶桌,上面茶具一应俱全,靠东则摆着一张麻将桌。屋子的东西南北四方墙壁上各摆着一幅油画,从画风上看,应该是梵高的油画仿品。
罗涛的目光不由的又回到了看画女子的背影上,只见这女子穿着考究的深绿色及膝长裙,线条十分柔美,裙子下面露出雪白的小腿肚子,半长的头发随意的用一根红色的发带扎着,露出半截粉白的脖子。如果不是预先见过张副镇长,就这背影,顶多二十七八岁。
罗涛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他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单看这背影,都有让人忍不住想扑上去的冲动。能扑上去吗?当然不能,那也不能老等着,那就只好开口说话了。
“想不到您对梵高的画还有研究。”罗涛率先开了口。
女子似乎打了一个激灵,这才猛然回头,罗涛的目光迎向了她,二人对视了一眼,女子似乎有些脸红,但随即又强装镇定,说道:
“小罗,你来啦。你也知道梵高?”女子说话语气极为温柔,就像个刚刚恋爱的小姑娘。
“梵高是荷兰后印象派男画家,只可惜他的画都是他死后才值钱的。”罗涛感念于自已上大学时读的闲书,才不至于露怯。
“坐吧,小罗。”张副镇长向沙发上指了指,低声说道。
罗涛坐到沙发上,仔细打量起张副镇长来,与上次在罗涛家相比,简直天壤之别。今天的张副镇长标志的鹅蛋脸上施了淡妆,显得十分温柔恬静,皮肤如婴儿一般光滑细嫩,看着比罗涛还要小一大截了。
“张副镇长,我们家”罗涛正要开口,却被张副镇长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