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六点半,楚钰准时起床,到操场上晨跑,然后给顾小满打电话,然后到食堂吃早餐,再然后一头扎进图书馆。
中午吃完饭,又一头扎进图书馆。
下午五点,到跆拳道社练习,那些为了接近他而加入跆拳道社的女生,热度已退,很少再来。楚钰不仅学文厉害,习武也是一块好料,天赋异禀,骨骼清奇,加上勤下功夫,常动脑筋思考,短短几个月,跆拳道社内已无对手。
这天,江雅和他切磋,不到二十合,楚钰巧妙将她放倒,按定,然后松手退开。
“学姐,承让。”楚钰抱拳一笑。
江雅却不起来,作痛苦状。
“学姐?”楚钰忙上去查看,江雅突然伸腿一勾,将他勾倒,顺势起身,按楚钰在身下。她起身时,楚钰只要抬脚一踢,便可中其裆部,如果女生的裆部被踢和男生一样痛不欲生,这一招便解了,但楚钰没有踢,怎么可以踢?江雅长发垂下,扫在楚钰脸上,却痒在心上。
“记住了,不要滥用同情心。”
练习完,江雅提议聚餐,她请客,都说好。副社长说他知道一家特别好的餐厅,去餐厅的路上,经过苏堇言住的小区,正巧见她被一帮人拖出来,塞进一辆面包车。
“苏老师。”楚钰没多想,忙拦下一辆出租车,“师傅,跟紧前面那辆面包车。”
面包车上,苏堇言口被胶带封了,双臂被一左一右两条大汉擒着,叫不出声,挣扎不了半点。
锥脸男回过头,对她道,“苏小姐,我告诉过你,务必要听话,记得吧?我劝你最好老老实实,安安分分的,否则,下场会很惨,前几天场子里刚有个不听话的女孩儿被我们卖给了器官贩子,我不是在吓唬你。
今天的安排是这样,先由我们老板亲自检测你的业务能力,没做好的地方他会指导你,你认认真真学,这样之后才能服务好客人,我们场子是要做口碑的,要是客人不满意,扣钱是最轻,其它的惩罚希望你永远不会受,比如饮尿。然后,兄弟们会轮你一次,这是为了你好,十几个人的大场面你都能应付下来,之后给你安排的客人,最多一两个,就都是小场面了。不要紧张,记住四点,‘听话’,‘温顺’,‘礼貌’,‘微笑’,这样大家都会很喜欢你,对你以后大有好处,……”
面包车从龙湾区开到下沙区一家娱乐城前停下,苏堇言被提下车,然后朝里拖去。楚钰像一股怪风,从背后无声袭来,拽苏堇言左臂的大汉先吃了一脚,一个狗吃屎跌出去,随即,拽右臂的大汉被一记上勾拳仰天打翻,然后楚钰拉着苏堇言,撒腿便跑。锥脸男一帮人怒不可遏,在后面猛追,像一群疯狗。
苏堇言穿的是拖鞋,跑不快,不到一百米便被追上,楚钰只好将她护在身后,同锥脸男一帮人肉搏,寡不敌众,被他们放倒,然后拳脚骤雨一般朝他身上狠狠招呼。苏堇言想上去帮忙,早被两条大汉重新擒住,心急如火烧。
这时,江雅带着跆拳道社的人赶到,二话不说,直接加入战斗,但他们只有七八个,对方有二十几只,仍然不敌,眼看要败,一辆摩托车疾驰而来,轰鸣声如滚雷,直朝人堆里撞去,两帮人急忙避开,战斗因此停下。
摩托车在两帮人中间停下,骑摩托车的人是一个男子,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男子穿着浅蓝色牛仔衣和牛仔裤,棕色大头皮鞋,取下头盔,挂在车把手上,露出一头青葱的碎发和一张轮廓分明、英气逼人的脸,年纪大概二十五六岁,三分成熟,七分轻狂。
“小子,你他妈是不是没长眼睛?”锥脸男手下一小厮朝那男子吼道。
男子取下手套,走上去,一耳光将那小厮扇翻在地上,“你们老大没有我们义兴帮,当不了这一片儿的老大,你他妈不认识老子。”又呕一口老痰,啐他脸上。
那小厮七荤八素,眼冒金星,半天没回过神来。
锥脸男堆一脸笑,走上来打招呼,“哟,这不是正哥吗,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男子正是江雅的男朋友、潮江黑道上赫赫有名的人物——何正太。非主流猖獗那几年,他常将头发染成金黄色,吹成爆炸头,怕掉色常常一两个月不洗一次头,头上经常长虱子,因此得一外号——金毛虱王。
金毛虱王何正太抽出一支烟,叼嘴里,掏出一封火柴,擦燃,点着烟,吸了一口,看都不看锥脸男一眼,吐着雾道,“你没有资格跟我说话,把徐天给我叫来。”
锥脸男脸上的肉就垮下去了。
不多时,一男子带着一帮小弟摇晃着过来,但见那男子,五大三粗、一脸横肉、平头、戴着一条大金链子、四十岁左右,便是众天娱乐城的老板徐天了。
徐天看见何正太,皮笑肉不笑道,“哟喂,这不是虱王吗?听说你干了郑老五一枪,像只老鼠一样跑去国外躲了,什么时候回来的?真是见外,回来了也不给兄弟们说一声,兄弟们好给你接风呀。”
何正太指着楚钰一帮人向徐天问罪道,“看看,你养的狗把我的小弟们咬成什么样了?”
徐天示意将苏堇言带过来,“虱王,咱们在道上混,凡事都得讲一个‘理’字,这不用我教你。这只女子的父亲,借了我们一笔钱,赖着不还,我们没有办法,只好找她,父债子还,天经地义吧?你的小弟们却跳出来生事,一点规矩都不懂,我们还一肚子委屈呢!”
“她父亲差你多少钱?”
锥脸男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合同,递给徐天,徐天递给何正太。
“我靠,本金二十万,才一年多,你给人家滚到五十万,你狗日的屁眼子也太黑了吧!你他妈的怎么不去抢?”何正太将合同扔还给徐天。
“白纸黑字,借的时候就写得清清楚楚,怨谁?咱们是做生意,不是搞慈善,手底下一大帮兄弟等着吃饭,不然你养我们?”
“行。徐天,知道为什么你现在还能活着吗?不是你背后的靠山有多厉害,一来,是因为我家老爹主张以和为贵,二来,是因为我们两家的生意没有任何冲突。这样,痛快些,折半,连本带利二十五万,改天你派人上我家来拿,有没有意见?”
徐天明显不愿意,但最终还是妥协了,“既然虱王都这样说了,好,我卖你这个面子,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仅此一次,下次再干涉兄弟们的生意,休怪我徐天翻脸不认人。”说完示意放了苏堇言,然后带着小弟们去了。
楚钰高中时看过一部小电影,是舍友看,声音诱人,于是凑上去一起观摩。男主是一个黑社会大哥,四五十岁,身宽体胖,像一头站立起来的猪,纹得花花绿绿,女子是一个在校女大学生,男主一点儿不懂怜香惜玉,……。听闻江雅的男朋友是一个黑社会大哥,楚钰立刻联想到那头“猪”,所以一直以来,对江雅都心怀同情,江雅不像是拜金的女子,那一定是受到了某种胁迫,没想到却是如此英俊、霸气的一个男子,和美丽、能干的江雅可谓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楚钰上去感谢何正太。
“不用谢,阿雅的朋友就是我何正太的朋友,记得有钱了还我就行。”
楚钰又一一感谢江雅及跆拳道社众人。
当天的聚餐取消,众人叫楚钰改天请客,楚钰当然爽快答应,便各自散了,然后,楚钰送苏堇言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