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香,稿子背会了吗?”
课间,楚香到教室外透气,校长从旁边经过,问道。
楚香只是看了他一眼,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校长并没有介意,他今天很忙,疾步去远。
楚香将目光放到天上,天很阴沉,像是死掉了一样,就像她此刻的心情。她讨厌耳边的吵闹,讨厌走进校园,她时常问自已,“为什么要在这里浪费时间?”
偏激的时候,她觉得这个学校除开她和陆轻遥,其他所有人都是煞笔,为什么要除开陆轻遥呢?因为陆轻遥是她唯一的朋友。
更偏激的时候,她觉得自已也是煞笔,因为明知道周围的人都是煞笔,却还要和他们呆在一起。
她今年上初二,但初三的课程都早已自学完成。上个月期中考,直接每一科都是满分,她去找了一套初三的试题来做,做完就直接全部揉成纸团扔掉了,根本不用对照参考答案,因为没有一道题有难度。她心生失望,这种失望常人无法理解。
她的脑子似乎比楚钰还要好使,听说楚母生她的前一晚,梦见月亮掉到他们家屋后。
陆轻遥,即邻居家大叔大婶的女儿,上初一,不是天才,但十分勤奋,勉强能考进年级前五十。
她课间都不休息。
“知道你为什么考不进年级前十吗?”期中考,陆轻遥想考进年级前十,却只考了四十七名,很沮丧,楚香问她。
“不知道。”陆轻遥两眼放光看向楚香,这个问题困扰她已久,楚香这样问,肯定知道答案,等待楚香给她指点迷津。
“因为你课间不休息。”
“啊?”陆轻遥不能理解,把课间时间充分利用起来,有什么错?
“你忽略了一个东西——学习效率。你不休息,脑袋越来越累,学习效率就会越来越低。学习结果,等于学习时间乘学习效率。五乘五,大于十乘二,这就是学习效率的重要性。想要学习效率高,首先就是要让脑袋休息好,占用休息时间来学习,那不叫勤奋,那叫愚蠢。我们不仅要学会奔跑,还要学会适时停下来,知停而行,这样才跑得远。”
陆轻遥没听明白,还是觉得自已没达到理想,是不够努力。
楚香觉得学好了也没用,另外道理需她自已感悟出来才深刻,所以没再管她。
陆轻遥有陆轻遥的痛苦,楚香有楚香的痛苦。陆轻遥的痛苦,是考不进年级前十,楚香的痛苦,是太无敌了,没有对手,只有寂寞,不想上学。
他们家的基因简直不要好得太离谱,不仅头脑聪明,还长得好看,能把人羡慕死!在这个信息大爆炸的时代,学生们谈恋爱可划分为四个时期,小学,萌芽期,初中,发展期,高中,泛滥期,大学,滥交期。十四岁的楚香,已初具美人雏形,追求她的男生很多,她自然都不屑一顾。
班上有一个男生,是校长的亲戚,无比嚣张。一个男生睡过的女生越多,越被人羡慕,女生则相反,被越多男生睡过,越被人鄙视。该男生自称已睡过五个女生(八成有吹牛的成分),他常把此事挂在嘴边,觉得十分光彩,楚香早看他不惯,想打他的心已经不止一天两天。
该男生经常调戏班上几个长得漂亮的女生,其中一种方式是突然从背后将她们抱住,最多被对方骂几句,不痛不痒,所以他乐此不疲。一天,那男生来抱楚香,正好给楚香找到打他的理由,自小干农活的楚香力气奇大,双臂一展便挣开,随即一耳光将那男生扇得晕头转向,再跳起来猛的一脚,踹那男生退了四五米,撞倒三张课桌,刚爬起,楚香又一脚飞来,……,从此那男生不敢再越雷池半步。
学校有一大姐,看楚香不顺眼,约楚香到学校背后切磋武艺。楚香丝毫不惧,单刀赴会。对方有五六人,本以为轻松拿捏,没成想居然打楚香不过,其中一个太妹,被楚香飞起两脚踹入旁边臭水沟,半天没爬起来。楚香知道扬威正在此时,须用气势完全压倒对方,晃一声拔出腰藏短刀,作势要捅人,白刃映日,寒光刺眼。众太妹吓得魂飞魄散,东奔西走,楚香认准那大姐追。那大姐肥胖,跑不快,楚香则是从背后飞来,脚落处,大姐扑地,撞掉一颗门牙。楚香随即骑到她身上,口咬刀,扳过她的脸,连抡了她二十几个耳光,这才放她走了。
楚香生猛如此。
之后为防那大姐再来找事,刀不离身,一出校门就亮出来。那大姐好几次远远看着,咬牙切齿,但都不敢妄动。
楚香一进校门,就浑身难受,一进教室,就如遭大刑,所以她最恨老师拖堂,一下课就奔出教室,一个人在操场上散步,或找个没人的地方像木桩一样立着。她上课从来不听,作业从来不做,老师们默许,谁叫她每次考试每科基本都是满分。老师们也不在课堂上向她提问,因为没有意义,比如数学,再复杂的题她看一眼就能说出最终答案,过程则懒得说。
上自习课或转笔或转书,两门技术都早已练得炉火纯青,每一根手指都能转几百圈笔,还能每一根手指来回换着转,至于转书,则是想转多久就能转多久,抛到半空,落下来接住继续转也是手拿把掐。后来改成弹玻璃珠,她坐在最后一排,每一颗玻璃珠弹出去,都能精准打中散落在讲台上的粉笔头。自习课上,寂静中突然啪的一声,便是她弹出一颗玻璃珠打中目标物。弹出去的玻璃珠不用自已去捡,自有舔狗给她捡回来。准度练精后,开始练力道,后来弹出去的玻璃珠,能打爆十米外的啤酒瓶,就不带刀了,改揣一把玻璃珠,要是那大姐敢轻举妄动,直接弹到她怀疑人生。
这天,上级领导要来学校视察,楚香准备干一件大事,心里在盘算着细节,没有心情理人,就连校长跟她打招呼,她也只是略略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