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桎脚步不停歇地往茶楼外走去,方才那位店家瞧见她额头的鲜血,着实被吓了一跳,赶忙过来询问是否需要帮忙。
颜桎此刻没心思说话,只是摇了摇头,便继续快步走出了茶楼。茶楼里的客人以及路上的行人,都纷纷好奇地打量着她这副模样。
颜桎站在大街上,脑海里那刺耳的警报声总算停了下来,脑袋里那种炸裂般的疼痛也随之消失,只剩下额头处还隐隐作痛。
般般略带担忧地问道:“颜桎,你现在感觉还好吧?”
颜桎重重地喘了几口气,鲜血顺着她捂着额头的手流淌到手臂上,染红了那一片衣服。
“没事,我先找个地方包扎下伤口。”
般般给她指引着:“前面就有个医馆,去那儿吧。”
颜桎依着般般所说的方向走去,快到医馆的时候,就看见青黛和翠羽两人急匆匆地朝她跑了过来。
两人被她这一身狼狈的样子吓了一跳。
“小姐!你这是发生什么事儿了?!”
颜桎捂着头,赶忙打断她们:“先让我去医馆,一会儿再和你们说。 ”
两人急忙搀扶着颜桎走进旁边的医馆。
额头的伤口着实不小,笪寂当时砸杯子可是没留丝毫力气,毕竟他是个有内功的成年男人,可想而知那力度得有多大。
大夫给颜桎处理伤口的时候,青黛和翠羽就默默站在一旁,两人脸色凝重。
颜桎见状,强笑着说:“没事的,回去我给你们求情,公子肯定不会怪你们保护不周的……”
青黛不笑的时候,模样看起来是有点吓人,她说道:“不是这个事儿,他们……居然动手?”
虽说江梨初和她们认识的时间不长,但这小姑娘向来不把自已当主子看,有什么好东西都会和她们分享,所以她们都挺喜欢江梨初的。
翠羽语气冰冷地说:“回去之后我们定会如实禀报公子,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颜桎没料到她们会是这样的反应,她试图安抚两人的怒气:“我真的没事,这伤口就是看着吓人,其实真没什么大不了的。”
“小姐,你别说了,我们是习武之人,比你清楚状况,你就安静点,让大夫好好给你包扎。”
颜桎安抚不成,反倒被训斥了一顿,她只好闭上嘴,不敢再多言了。
伤口包扎好后,两人又让大夫开了一堆药,临走时还不忘叮嘱大夫把今天这事烂在肚子里,并且给了不少封口费,大夫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两人搀扶着颜桎,便往初玉坊走去,颜桎急忙阻拦道:“不妥不妥,我这副样子可不能回去,我爹娘要是见到了,肯定会担心死的!”
青黛犯难了:“也是,那要不就去客栈吧?小姐你需要休息。”
颜桎思索了一下,她这伤口估计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看样子这段时间是不能出现在江家父母面前了,等伤口好了,再过来给二老赔罪吧。
“回去吧,你们派个人去给我爹娘报个信,就说我们有事儿要先离开了,过段时间再回来看他们。”
“行,我去安排,翠羽你先带着小姐回去。”
“行。”
青黛离开了,翠羽找了辆马车,自已吆喝着马车,载着颜桎往皇宫方向赶去。
颜桎还没回宫呢,她受伤的消息就已经传到笪明越耳中了。
御书房内。
“她怎么会受伤?严不严重?”
暗卫跪在地上回禀:“娘娘额头受了伤,倒不是很严重。至于怎么受伤的……娘娘在茶馆见了摄政王,出来就受伤了,茶馆是摄政王的地方,里面戒备森严,卑职进不去,所以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笪明越挥了挥手让他们出去,脸上透着些许担忧,片刻后,他起身走了出去。
翠羽驾着马车,一路上畅通无阻,有人帮她们开路,马车直接就到了玉兰轩门外,笪明越已经在那儿等着了。
翠羽跳下车行礼:“参见陛下!”
“免礼,她呢?”
“娘娘在里面,睡着了。”
笪明越踏上马车,掀开帘布进去,只见马车内并不宽敞,颜桎额头被白布包扎着,身上的衣服一侧已经被血迹浸红,她闭着眼睛,靠在厢壁上睡着了。
笪明越皱着眉,动作很轻地横抱起她,走下了马车,颜桎似乎有所察觉,微微抬眼看了他一下。
他低声安抚道:“没事,你继续睡。”
颜桎感觉疲惫极了,她“嗯”了一声,靠在笪明越肩上,闭着眼又睡了过去。
笪明越抱着她径直走进寝殿,小心翼翼地给她脱了鞋、换了衣,又给她盖好被子,这才面色阴沉地走出来。
翠羽早就在一旁的偏殿跪着,自觉地请罪了。
“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翠羽把在回宫途中询问颜桎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不过其中并没有提及颜桎喝茶的那一段。
“你是说,笪寂突然发疯,拿起茶杯砸了她?”
翠羽回答道:“是,娘娘就是这么和属下说的。”
笪明越看不出在想什么,他挥了挥手让翠羽出去:“你先下去吧,自已去领罚。”
“是。”
笪明越走回寝殿,坐在床边看着床上面色苍白的人儿,突然感觉心脏好像空了一下。
他捂着心口,有些疑惑:“朕……好像有些过于担心你了?”
空间里,般般看着进度条:爱意值24%。
颜桎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一觉醒来,发现自已已经躺在玉兰轩的寝殿内了。
她爬起来伸了个懒腰,门外的墨玉听到动静,轻轻打开门走了进来。
“娘娘醒了?有没有感觉不舒服啊?”
颜桎摇了摇头:“还好,就是头还有点痛。”
墨玉心疼地看着她:“流了这么多血,肯定痛呀,娘娘你可真是吓死奴婢了!当时陛下抱着娘娘进来,娘娘身上有一边都是血,可把奴婢吓坏了。”
颜桎捕捉到关键信息:“陛下?他抱本宫进来的?”
墨玉一边给她穿衣一边说:“对啊,陛下当时脸色可阴沉了,特别吓人,然后不知道陛下和翠羽姐姐说了什么,翠羽姐姐就去领罚了。”
“翠羽被罚了?”
“对,青黛姐姐回来后,也自已去领罚了,说是她们俩保护娘娘不周,自愿领罚。”
颜桎叹了口气,没说什么,她抬眼往外面看去:“陛下去哪里了?”
“陛下前脚刚走,这会儿应该还没出玉兰轩。”
话音刚落,就有人推门进来。
他从暗处走到光亮处,一身华服,身姿颀长,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疏离气息,但在看到她时,目光里的冰冷褪去,笑着问她:“你可真是会挑时候?我刚走你就醒了,不打算见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