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琪带着殊影一路疾驰,马蹄扬起阵阵尘土,片刻不敢停歇,率先抵达了姑墨。
此时的姑墨城看似平静,实则暗藏汹涌,达奚在将军府的书房里眉头紧锁,匈奴使者的到来就像一块巨石压在他的心头,再加上朝中局势复杂,令他苦恼万分。
达奚的贴身侍从门外小跑着进来,“将~将军,公子~是公子!”他自然知道叶琪对于将军的重要性。
“何事这么惊慌!”达奚本来就心烦意乱,被这突如其来的打扰弄得更加烦躁,侍从的话他并未听清,只是下意识地呵斥了一句。
“将军!是叶琪公子来了。”侍从赶紧又清晰的重复了一遍。
“谁?”达奚一脸震惊,以为自已听错了,他怎么也没想到叶琪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当他有些慌乱的跑出门外,只见那一袭黑衣翩翩的人正牵着马出站在不远处。看着那熟悉的身影,眉眼间的英气,达奚有些难以置信,“叶琪!”
“达奚将军,好久不见!”叶琪脸上露出了温和的微笑。
“好久不见!叶阁主请进。”达奚连忙说道,眼中满是惊喜与激动。他侧身做出一个请的姿势,引着叶琪和殊影朝着会客殿走去。一路上,达奚的目光总是不自觉地落在叶琪身上,似乎想要确认这不是一场梦。
叶琪落座后,一位身着淡雅衣衫的俊美男子端着茶走了进来。他身姿婀娜却不失英气,眉眼间的精致仿若精心雕琢的美玉。当他的目光触及叶琪的脸庞时,明显一惊,手中茶盏微微一颤,但他很快便稳住了,轻声道:“公子请用茶!”那声音宛如山间清泉,清脆悦耳。
叶琪抬眸,看着眼前这位与自已有三分像的男子,若有所思地看着达奚。达奚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叶阁主,这是眉笙。”
“谢谢!”叶琪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礼貌地接过茶,冲眉笙道了声谢。
“公子客气。”眉笙微微欠身,声音听起来柔柔的,似带着江南水乡的氤氲水汽。
只看样貌眉笙和叶琪确有相似之处,但叶琪的英气中带着洒脱的气质,似翱翔于九天的雄鹰,自由不羁。而眉笙则更像是春日里的微风,柔和且内敛,带着一种别样的温婉,是一种能让人心生怜惜之情的柔美。
“你先退下吧。”达奚看了眼眉笙吩咐道。
“是!将军!”眉笙行礼后缓缓退下,离去的背影显得有些落寞却又不失优雅。
“该恭喜将军喜得良人。”叶琪冲达奚笑道。
“一次偶然间相遇也算是缘分吧。”达奚看着眉笙离开的方向说。
“将军近日可是在为匈奴使者的到来烦恼?”叶琪收敛了笑容,神色变得严肃起来,他深知匈奴使者的到来对于姑墨来说,无疑是一场巨大的风暴。
“正如叶阁主所言,现下匈奴支援温宿攻打姑墨,扬言如不共同对抗中原,便先踏平姑墨。”达奚紧握拳头,眼中闪过一丝忧虑,“姑墨如今的兵力,实在难以抵挡匈奴与温宿的联军。”
叶琪手托下巴,沉思片刻后说道:“将军莫急,中原与姑墨多年交好,不会坐视不管。再者,温宿不过是想借匈奴之力扩张,而匈奴也只是想利用温宿打开局面。”
叶琪微微一笑:“我们可先派人去打探匈奴与温宿联军的部署情况,与温宿国反对与匈奴合作的势力联系,分化他们的联盟。至于匈奴使者……”
叶琪顿了顿,略微思索后,眼神变得更加深邃,他看了看坐在一旁一直默默无言的殊影,然后看向达奚,“还望将军明日设宴招待远道而来的匈奴使者。”
“你打算在宴请时刺杀?”达奚心中一惊,他深知这其中的凶险,若稍有差池,整个姑墨都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这样才能威慑朝中有意归顺之臣,也可稳固将军在朝中的地位。”叶琪神色凝重地说道。
他竟是已经猜到,姑墨朝中有些重臣已经被匈奴收买,这些人近来越发嚣张,有反对达奚之势。若能在宴会上成功刺杀匈奴使者,那些摇摆不定的臣子必然会重新权衡利弊,不敢再轻举妄动。而且,这也能让姑墨的百姓看到达奚对抗匈奴的决心,稳定军心和民心。
“叶琪,谢谢你!”达奚无以言表,他深深的看着叶琪。
叶琪只是微微点了下头,“将军可否先安排两间房,我要沐浴。”
达奚一愣,连忙笑着应道:“是,叶阁主,我这就去安排。”
次日,姑墨宴会大厅内灯火辉煌,歌舞升平。匈奴使者在一众护卫的簇拥下大摇大摆地走进来,他们眼神傲慢,嘴角带着不屑的笑意,似乎笃定姑墨会在他们的威逼下屈服。达奚强压着心中的怒火,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上前迎接,将使者们引至主宾之位。
宴会上,美酒佳肴流水般端上,达奚安排的舞女们翩翩起舞,轻纱曼舞,试图缓解紧张的气氛。达奚一边与匈奴使者假意谈笑风生,频频举杯劝酒,一边用余光留意着叶琪和殊影的位置。殊影隐匿在宴会厅的阴影之中,紧紧盯着匈奴使者的一举一动。叶琪漫不经心地欣赏歌舞。
酒过三巡,匈奴使者渐渐放松了警惕。
忽而两道白光同时掠过宴会大厅内。
像两缕无声无息的风乍起又住,在人们尚未察觉的时候便已消失,如一剪春风吹落了枝头的一片朽叶,息止的时候,两个人的生命亦已停息。
匈奴两位使者的头滚落在厚软的地毯上,颈间喷起的热血溅满了屏风,临得近的侍卫洒了一身。尖叫响彻殿内,所有人慌乱地退开。
叶琪和殊影垂手而立,两人像完全不曾动过,全无半丝杀气。
当庭斩杀匈奴使者,堂而皇之威慑有意归顺匈奴的姑墨重臣。一方面巩固了达奚在朝中的威信,让那些原本摇摆不定、心怀鬼胎的臣子们噤若寒蝉,不敢再有二心。
另一方面为姑墨长期依附中原奠定了坚实的政治基础。保障姑墨在复杂的西域局势中,始终坚定地站在中原一方,维护地区的稳定与和平。